余生 第31章 第 31 章

“你他妈有病......”余生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倒在程盼身上，两个都滚在了地上，程盼依然紧扣着他，他使劲儿挣了两下，没挣开，“操！松开！”

“你别打架了。”程盼说。

“关你屁事！”他说完又开始挣扎，然而手都快挣破皮，还是被程盼牢牢扣住。

“操！我操！”余生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程盼没反应，手上越抓越紧。

余生气的要死，他低下头看着地上这傻货：“你他妈......”

这话吼到一半就愣住了......程盼的眼角在流血。

半边脸都肿了......

“......余生，”程盼又说，“别打架了。”

“你......”余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能不能......别管我。”

然而下一句，程盼看着他，脑回路异常清奇的回答：“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

......

“靠！”余生差点儿没被他无语死，现在也还算严肃的时刻......程盼到底在说些什么？

认爹也得换个场合吧！程盼脑袋瓜装什么！

他重新看着半张脸被他揍得肿起来的程盼，尖子生细皮嫩肉的，这一拳下去，不知道多久才会好。

“别打了。”程盼又说。

余生皱了皱眉头，僵几秒，点了点头。

“靠！”李为国在旁边站的歪歪扭扭看着他们，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那群人，“都散了，散了。”

“散了？！有没有这个理啊？你看看我被子衣服都湿透了！”被泼那人瞪大眼。

被打那人也皱着眉：“我肚子现在还疼！”

“你们是想找死？”余生转头看着那俩蠢货，给台阶还不下，简直是蠢货，“找死我成全你们。”

“余生，”程盼喊他一声，“我来解决，你别打架。”

“哦？”余生回过头看着他，“又是你来解决，怎么个解决法？”

无非是帮那两个蠢货打回来，或者让他道歉，这跟食堂上次不一样，程盼不可能再让那俩道歉，只能逼迫他，继而达到解决目的。

啧，他挑了挑眉，道歉是不可能的，如果送这俩蠢货进医院算是一种解决办法，那这事儿还有得救。

“怎么解决啊！我衣服都湿了！”那个被他泼的水鬼又说话了。

活该是水鬼！泼的就是你！

“起来。”程盼看着他说了一句。

靠！

怎么起？爬着起？余生有些郁闷，他没好气地看着程盼：“你不松手我怎么起！”

“嗯，”程盼点点头慢慢松了手，只是松手过程极慢，像怕他突然又反悔一样，“起来，地上凉。”

凉？谁拽的！而且有必要吗！默认不打不打了！余生简直无语了：“松老半天，不知道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坏心思呢，抓这么紧。”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程盼很小声回了一句，声小到就怕惊动到人。

但余生还是听到了，毕竟钻过桥洞的人，讲的就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程盼的心思他都能猜，更别说区区呓语。

因为你不举，他也默默在心里回了一句。

“快起来。”程盼又催他一遍。

“......靠！”余生皱着眉慢慢从程盼身上爬起来，爬的过程不太顺利，手撑在了程盼肚子上......

“我真是服你了，”程盼皱着眉慢慢也爬起来，揉了揉肚子，起身低头看着他，“我包里有药。”

“什么药？”余生愣着眼。

“金创药，”程盼说完走去旁边儿柜子拿包翻了两下，拿着一个口袋走过来，又低下头，“手。”

“手？”余生完全愣眼了。

“手。”程盼没再说，一把扯过他的胳膊，盯着上面破皮的地方看了两眼，然后......拿出口袋里的药开始给他上药。

“那什么，”余生有些无语，“还打着架呢，那些蠢......那些人还等着。”

“有李为国呢，”程盼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边擦药边慢慢蹲下来，“让他们等着。”

“我靠......”余生这次完全愣眼了。

程盼上药速度也很慢，还没擦到一半那群人就准备发动进攻。

“盼儿，”李为国低头看着程盼，“拦不住了。”

“好，”程盼点点头，把药递给他，“自己擦。”

“......嗯。”余生皱着眉，李为国太没用了，就拦了几分钟就拦不住了，什么傻逼校霸。

还有程盼，他这手都被拽这样了，皮真破了！好歹上完再走，刚耍帅不耍的挺威风吗！

“别坐地上，凉。”程盼又说了一句，说完没再等，一把把他扯了起来，余生都不敢相信程盼力气这么大，提小鸡呢......大力水手。

他和程盼对瞪两眼，程盼收回视线，慢慢走到被他打肚子那蠢货面前：“我替余生道个歉，对不起。”

所以......又开始道歉了？

“算了......下次别这样了。”那蠢货识大体的说。

“对不起。”程盼低下头又说。

余生盯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自己还挺不懂事儿，不过本来就是......谁叫那些人晚上要睡觉。

道完一歉，程盼又走到那水鬼面前开始道二歉，傻逼水鬼不肯接受，程盼也没说什么，动手把傻逼水鬼的被褥卷起来走过去放在自己床上......又把自己的被单被褥搬到傻逼水鬼的床上，还细心的慢慢铺好。

......

程盼这闲事儿管的，要不要给颁个诺贝尔和|平奖啊！

余生烦躁的在心里扯器官，这次通通都扯的七零八落！

“你......”水鬼惊讶的看着程盼，一脸不敢相信的蠢样。

“赔你的。”程盼说完又拿个桶走到外面，过了会儿提着满桶水走进来看着水鬼，水鬼跟他互看两秒，程盼抱起水桶就往自己身上淋。

......

真是“哗啦”一声响，感动了世界，伟大了节操。

“......”

“现在可以接受我的道歉了吗？”程盼看着水鬼。

蠢货水鬼愣住了，愣了老半天，才点了点头。

“对不起，”程盼又说了一遍，轻轻叹口气转过头看着宿舍其他人，“今天不好意思，大家快休息吧。”

一宿舍的人早傻眼了，听程盼这么一说，互相瞪了一会儿也上床了。

宿舍很快安静了，只剩一只落汤鸡拿着拖把慢慢拖地。

余生皱着眉看着那只肥鸡加落汤鸡。

这这这......程盼是不是有病啊？

拖了一会儿，程盼确定地面不会再流水，走过去把拖把挂在门上晾干，然后用力甩了甩自己脸上发上水珠。

“你还真是十年如一日，”李为国一脸果然的表情摇了摇头，“今晚跟我挤？”

“嗯，”程盼点点头，脱了湿衣服拿到外面晾好，又走进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的余生，”地上凉，起来。”

余生没回答，程盼低头看着那道红印，印子其实不是很深，但总归还是红了，且......

“你自己没上药？”他问。

余生还是没回答，程盼轻轻皱了皱眉从他手上拿过药：“手伸出来。”

“打板子啊，伸手。”余生也皱了皱眉头。

程盼懒得跟他废话，扯起了他的胳膊。

破皮的地方在流血。

伤势加重，余生急火攻心了。

“都你干的好事儿。”对面闷声说了一句。

“我干的？”程盼皱着眉，一把甩了他的手，“活该。”

“我操！你再说一遍！”余生抬头瞪着他，程盼这黑心烂肠......程盼，程盼这身打扮。

“不说。”程盼没再说，走到李为国床边睡了进去。

“你......”余生其实心里挺烦躁的，这他妈算什么？英雄救流氓？还是一堂光辉的教育课？反正就是烦躁，烦躁的他恨不得有一盆水淋在自己身上。

程盼这不穿衣服的暴露狂！

“余生机，”李为国靠过来小声说，“睡吧，不用内疚了，是个人程盼都会这么做。”

“......什么？”余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耳朵那么好使干嘛。

“我说程盼就这么个性子，”李为国继续解释，“今天换了谁，他都会帮忙的。”

“换了谁......都会帮忙吗？”余生有些不信的小声重复一遍。

“对啊！打小就这样，就个老好人，初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男生他爸坐过牢......”李为国开始罗列程盼的好人事件了。

余生听了两句，没太听进去了，蠢货废话真多，没一句他想听。

真是去他妈的换了谁都会帮忙。

他有些烦躁，但更多的是失望......所以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明明是个连亲爹都不待见的垃圾罢了，明明只是管闲事儿顺手管到他脑袋上来，罢了。

呼噜声还是很响，余生懒得管，耳朵都懒得捂，他侧头看着旁边挤得不行的两个人，程盼都被李为国这蠢货挤到墙上了。

......程盼真的是个人都会这样？所以顺手帮丁思灿，所以......

可中考那么费心思帮他补习，是老好人天性？还是因为他是朋友。

程盼缺朋友吗，李为国那么护着他。

......操？磨不磨叽？睡觉得了！

余生紧紧闭上眼，爱怎样怎样吧，当过“大哥”的人总得有些度量，算自己心大吧。

心大，大约是吧。

余生估摸着这一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鱼肚白都还没白一下，他就被一声尖锐的哨声吹醒了......

隔壁程盼也醒了，挣扎几下不得其果......一脚踢在蠢货李为国身上，爬起来离开了寝室，应该是去收衣服。

过了几秒，程盼走了进来，穿戴整齐衣冠楚楚，只是衣服侧面还有一小滩水渍。

夏天都晾不干，程盼干脆冻死好了。

“走吧，去集合。”身后传来没刷牙没洗脸什么都没干蠢货李为国的声音。

“嗯。”余生盯着程盼出门的背影，没回头的应了一声。

这次还是紧急集合，他都不知道一中是不是有毛病，要么大清早要么大半夜。

“昨晚有人打架了，我希望打架的人能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为首的傻逼教官说了一句。

牛逼啊！

昨晚这架打的基本没动静，很快就被程盼从中作梗制止住了......所以这事儿这傻逼怎么知道的？余生看着那傻教官，傻教官也盯着他，互相探虚实？

“程盼，”教官偏头看着程盼，“不解释解释你脸上的伤？”

余生斜了一眼程盼，程盼皱着眉没说话，应该在思考跟他一样的问题。

凶手到底是谁！

“不要跟我说是你自己磕的！”教官皱眉瞪着程盼，“赶紧说！今天这事儿躲不了！”

“报告，”程盼喊了一声，慢慢走上前看着教官，“我昨晚参与了打架。”

“打你的是谁？”教官问。

余生挑了挑眉，这教官还真是神机妙算，都不问事情经过就知道程盼是受害者。

“对啊！程盼，别包庇他了！”队伍里传出声音，紧接着周围人阴阳怪气骂开了。

“某个人还不出去！”

“不要脸啊不要脸。”

“亮刀啊某人，这么牛！”

“好冷哦，被水泼。”

站前面的教官扫了队伍一眼，这些人又马上闭上嘴。

余生抬眼看着程盼，怎么说呢，这尖子生应该不会出卖他，其实也不是不想承担责任，只是知道程盼不会出卖他。

好吧，也不想承担责任......谁爱担谁担，反正程盼说了他也不承认。

“昨晚是他打的我。”程盼开始指认凶手了，余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凶手是水鬼。

“......”

牛逼啊，三好生。

“昨晚他打了我，”程盼继续指控，“还泼湿了我的被单。”

“我靠！”水鬼瞪着眼，“你他妈胡说什么呢！”

余生没忍住乐了，原来看别人背黑锅这么有意思，而且还是背自己的锅，他赶紧跟着一起起哄：“他哪有胡说，明明就是你打了他，你竟然不出去认罪，不要脸啊不要脸。”

“你！”水鬼转头看着他，“明明是你打的他！”

“我？”余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秀了一脸不可思议，“别逗了你，我跟小盼是朋友，我打他？我看就是你平日嫉妒程盼学习好，长的又帅，还有点儿气质，所以才下黑手。”

“我操！”那水鬼一脸快气晕的可爱表情瞪着他。

“安静！”教官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程盼，“你确定他打的你？”

“确定，”程盼点了点头，“教官，替他记过的时候通知我。”

教官愣了一下，想是想再说什么，可被害人都已经言之凿凿了，只能皱着眉慢慢点了头。

“我靠！”那水鬼见教官点头，吓了个半死，“教官，你知道不是我啊！”

话一出口，水鬼赶紧住了嘴，打架告密这种事儿，挺不光彩，余生都没想到高中了还有人告密。

啧，居然敢陷害他，活该！活了他祖宗大该！

“我......”那水鬼皱着眉想再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狗腿子讨厌打架闹事儿，更讨厌打小报告。

于是。

“原来是有人告密啊！”

“就说人家该赔礼的一点没含糊，就算还有仇也不该告密吧。”

“自讨苦吃啰！”

“几岁啊还告密？牛逼啊！”

几句挖苦讽刺的话一出，水鬼终于惊慌失了措，转头看着站他身后的齐然：“齐哥我......”

“滚！”齐然小声骂了一句。

操？

是这绿帽！

水鬼悻了悻没再说，齐然瞪他一眼。

所以昨晚程盼做的够尽心了，水鬼还是傻逼兮兮听了齐然那绿帽的话？去告状？去诬陷？

余生捏着拳头刚想出击，就被一道炙热的视线锁定了......

他顺着看过去，还是爱管闲事儿尖子生。

“别打架。”程盼嘴形比划着。

......

沉默一会儿，余生点了点头。

再打架记过的可能就是程盼了，程盼虽然没什么良心的对所有人都好，但他......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有必要吗？”教官盯着程盼的脸，“你看看你脸。”

“我脸很好。”程盼回答。

“明明是他打的你，”教官皱着眉，“你为什么......”

“教官，”程盼打断他的话，侧过头，“还有事儿吗？”

教官瞟他一眼没再说，皱着眉摆了摆手。

“谢谢教官。”程盼敬了个礼朝队伍走去，余生正在那里一脸烦躁的死盯着齐然。

齐然也盯着余生......揣着一脸没怎么怀好意的表情，他不明白齐然为什么要和余生过不去，但齐然前面那名同学，他送了被子，也淋湿了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如果还不满意，就他们自己扛包吧。

只要不是余生，谁记过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