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司姐姐合住的日子 第4章 第 4 章

去南方N城考察项目，有很多的山路要走，星河公司跟当地政府部门谈的项目是跟能源开发有关，N城多山区，自然能源丰富，尤其是风能，亟待开发，政府希望招商引资，打破固有僵化的经济发展模式，星河公司既要为当地定制合理的能源开发合作方案，又需要为他们牵线适合的投资商。

当地接洽人员带着她们实地观测了一下山上的风车，记录了各种数据，而这一切，江晓柔都是踩着她的细高跟鞋在山路上完成的。

第一次出差的仪式感让她觉得脚疼得也不是那么厉害。

这次一起来N城考察项目的还有一家有意向合作的外企，也就是星河帮当地政府牵线的投资商，他们来了三个人，一个美国人，一个韩国人，还有一个中国人，那个中国人是个年纪比李瑞希还要大一些的女人，姓董，个子偏矮，看起来精瘦干练，因为江晓柔来了，承担了不少的翻译任务，她也省了心，时常跟李瑞希聊天。

其实赵榕说的不错，跟李瑞希出差真的比较轻松，她自己英语明明就很好，江晓柔头一次听她讲英语，快得跟打机关枪似的，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想想也知道，她们公司英语最好的当属孟玮婷和李瑞希这两个王牌咨询师了。

不过江晓柔还是忙前忙后地照顾那两个外国人，显得自己有一点用，因为跟当地政府人员开会谈项目的时候，她确实就是摆摆样子，没起到太大的作用。

还好她人活泼，又年轻不拘束，一路上话头也多，算是起到了调节气氛的作用。不管是用餐的时候，还是行程安排的时候，她的忙前忙后也获得了那两个外国人的肯定，称赞她“拥有不错的翻译水平”。

那个美国人倒是持重，那个韩国男人就有些油嘴滑舌，经常开一些无趣的玩笑，说“江柔”这个名字在韩语里是一种酱菜的名字之类的。

晚上入住的酒店顶楼有个旋转餐厅，可以看到N城全景，回去之后已经十一点了，这几个人还是不嫌累地要去楼上坐一会儿。

江晓柔看了眼自己踩了一天高跟鞋的脚，默默叹了口气，咬了咬牙。

“这次李组长带的助理，很优秀嘛，这么漂亮的姑娘之前怎么从没带出来过，是新来的？”董女士说道，他们跟星河已经合作不止一次了。

江晓柔已经又累又困，大脑放空了，他们也用不着她翻译了，她便一句也没听他们用英语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突然间来了句中文，还跟她有关，她才回过神来。

“嗯。”李瑞希简单地答道。

“以后呀，得多带她出来谈项目，项目成功率能更高一些。”董女士意味不明地笑道。

“怎么，你不会让我们晓柔用美人计吧？”李瑞希回应道。

董女士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嘿哟，像李组长和江小姐这样的，去使美人计，还不被人给将计就计了。”

董女士这时看向了江晓柔这边，问她道：“江小姐，以后有没有打算来南方发展？”

“没有，我不想离家太远。”江晓柔老实巴交地回答道。

董女士看上去一脸的没趣。

“那么你们同学里面还有没有像你这种外貌和才学，有意愿来南方发展的？”董女士契而不舍地问道。

“我不太清楚，我问问吧。”江晓柔胡乱敷衍了一下。

董女士看起来满脸遗憾。

诚然，江晓柔知道自己还不够圆滑老练，跟客户打起交道来一丝游刃有余的感觉都没有，跟李瑞希、孟玮婷这些资深咨询顾问肯定没得比，甚至比不上王弘业。她也不想硬装松弛感，装不成反而惹人嘲笑，就这么明晃晃的单纯，反而好像还挺受欢迎的。

比如李瑞希看似对她这一路的表现就相当满意。

回程的最后一天，他们还沿途去游览了一个小景点，江晓柔终于换上了休闲装，看着愈发像个大学生，李瑞希自己不爱拍照，倒是给她拍了不少。

回去坐的是高铁，一路上，江晓柔跟李瑞希聊了很多，往常在家，一则不熟，二则李瑞希工作很忙，其实并没什么机会跟她聊天聊那么久。江晓柔知道了她虽然学的是经济学和心理学双学位，但她对文学也很感兴趣，对各类自然科学也很了解，涉猎了大量专业知识。果然咨询师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宋天然这么聪明，目前也没有做到咨询顾问的位置。

江晓柔心里感叹，多完美的一个人啊。

这么完美都还没有男朋友呢，这么想江晓柔不禁觉得自己遇到那些奇葩男也不算什么事儿了。

回去之后，江晓柔觉得跟李瑞希熟了，更无所顾忌地跟她倾诉相亲糟心事儿。

那一天，江晓柔回来以后直接磨磨蹭蹭地蹭到了李瑞希的房间。她觉得李瑞希是有点洁癖的，像是女性朋友到对方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李瑞希不让！嫌弃她穿着外出的衣服，于是在江晓柔去了几次她房间之后，她果断把床沿上铺了一层防尘布。

“瑞希，”江晓柔拖长了音，撒娇般地埋怨，“今天遇到那个人特别奇葩，第一次见面，他居然想牵我的手！”

李瑞希躺在床上看书，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江晓柔头一回见李瑞希的眼睛瞪得那么大。

“你说他是哪儿来的自信？长得也其貌不扬的，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优点，刚在商场喝完咖啡，一出来，他居然直接就想牵手了！他是觉得对我满意了？他怎么不考虑我是不是满意？难道这些人觉得自己满意就足够了？还是他们觉得没有人会看不上他们？”

江晓柔劈里啪啦一顿输出。随着她跟李瑞希越来越熟，她也不控制自己的音量和音调了，激动了就扯着嗓子喊。

“你让他牵了？”相比之下，李瑞希的音量正常多了，她一脸严肃地皱着眉头问。

“没有，我躲开了。”江晓柔立即说，“这个人看着跟我差不多高，还没有瑞希你看着高呢，刚见面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反手来一个这样的操作。”

“哦。”李瑞希面部表情放松了一些，又躺回去盯着书。

“唉。”江晓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李瑞希看她这个样子，多半心里又在琢磨那堆她怎么这么命运多舛，情路坎坷巴拉巴拉。

“瑞希，你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江晓柔突然说。

“啊？”李瑞希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个男的，我们俩就都解决了。”

这话江晓柔后来也在公司其他女同事面前说过，其他女同事笑她：“瑞希要是个男的，还有你什么事儿啊。”

孟玮婷后来也听说了这个，孟玮婷郑重其事地说：“瑞希要是个男的，那也得先考虑我。”

不久后，江晓柔听说，孟玮婷跟她相恋多年的男朋友分手了，理由据传是孟玮婷事业做得太好，她那个男朋友hold不住她了，加上在结婚买房的问题上有分歧，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多年感情。又据传，是孟玮婷自己说，那个男生跟她分手不久就找了个在校大学生女朋友。

因为负责的项目有交叉，A、B组经常是一起开会的，这天去开会的路上，孟玮婷在江晓柔后面进了会议室，江晓柔穿了条紧身牛仔裤，两条腿跟筷子成精了似的。

“我的天，你这么瘦啊，it’s not good。”孟玮婷在后面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江晓柔心里一紧，她其实是很怕孟玮婷的，话都没敢接。她工作的前三个月看见孟玮婷就打怵，不仅因为她是直系领导，更是因为孟玮婷的气场太强了，眼一瞪，她的魂都能飞出去，而且退一步说，你要真跟她说点什么，你是绝对占不了上风的。所以江晓柔在孟玮婷面前从来都认怂，也不抖机灵，说什么就听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另一方面，江晓柔真心觉得，她们公司很多女生都很优秀，这要是男生的话，任何一个，不比那些相亲男强多了？为什么她都遇不到这样的男生呢？且不说李瑞希，给她一个赵榕也行啊。

她知道大城市优秀的女生难找对象，所以公司这些三十岁以下的女生单身的居多，即使找了，往往也会让人觉得男生的条件要差一些。而像宋天然这种学生时代自带的男朋友，就要幸运得多，难怪财务部的负责人邵姐，一个中年女人，总说王弘业长得比宋天然好太多了，怎么能看上宋天然的。

江晓柔因为刚毕业，好在还不太着急，但孟玮婷明显急了，那天她直接来到办公室，跟王弘业说让他把手头男客户和合伙人的资料整理整理，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给她介绍。

她果真快人快语，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江晓柔想。

自从孟玮婷恢复单身，她便有了更多的时间跟李瑞希一起逛街，虽然她们俩很忙，但女生总归是要买买东西的。李瑞希后来总是叫上江晓柔一起，毕竟周末江晓柔也无所事事，所以江晓柔便不得已有了更多跟孟玮婷相处的时间，一段日子下来，竟还混得熟了一些。

上次出差回来后，李瑞希开始叫江晓柔一起上班，虽然上班也只需要穿过一个小公园，走个十几分钟，但有个伴儿的感觉真好啊，江晓柔觉得，女生就是喜欢结伴的。为此，她特地早起了半个小时，虽然李瑞希还是起在她前面。

“晓柔，起床了。”

人肉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