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人来人往,徐元宝和江铉一同走过来,看到江铉来乘坐的那艘商船确实在原来的地方停靠着,徐元宝解释道:“你说要我留意这艘船,我这几日从未见过这船有启程的意思,船上的人也稀稀落落少得很,只怕东家还没到。”
“再者,这船上的老妇挟持人质,差点弄出人命,官府自然是要扣船查的。”他看到江铉脖颈上淡粉色的伤痕,心下不由自主难受,想起那老妇,只觉可恶至极,语气也不善起来,凶得厉害,“那船上又有那么多幼童,肯定段时间内走不了的。”
“你放心,金玄。”徐元宝拍拍胸膛,想要证明自己能够保护她,却一时之间找不到这样做的理由,下文也说的单薄,“那老妇跑不了!”
他望着身边的女子,她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冷,处处都透着疏离,狭长的凤眼中说不出的淡然和无所谓,有些难以接近,但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是月牙,唇角轻勾,透着暖意,让人不自觉沦陷。
他喜欢和她坐在一起抬头望星星,说着自己的家常往事,喜欢她随意捏起一块自己奔波远处买到糕点品尝的欣喜模样,喜欢她抓着自己的手,笑着问他能不能一起去码头。
只是她这样的人,幽都人士,武功高强,他明白的,她在他家里也只可能短住,两人本身如果不是因为那老妇,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徐元宝有时候会怨那老妇,为什么将金玄伤了皮肉,这样绝色的人就不该受到一点伤害,可有时候又会想还好伤到了,要不然,他见她也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看她的招式如何华丽,站在众人面前如何威风,自己也只是一个看客。
只是相处了几日,他却觉得幸运。
一眼就心动的人,居然在自己家里住了几日。
可他的担心和在乎,他的保证与承诺却是没有归处的,朋友太轻,爱人太重,他只觉自己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眼前的金玄却毫无察觉。
江铉走近那艘船,轻声道:“她现下是在官府吗?”
徐元宝将自己心绪藏起来,点点头:“听我们头儿说,是在官府。”
那艘船停靠在岸边与其他的商船相比,颇有特色,装饰华丽,雕纹讲究,甲板上的人大都穿着价值不菲,富商大贾难不成在这船上还有大生意?
江铉心中更是疑窦丛生,她转头看向徐元宝,自己欲寻线索走得急,又拉着他跑,此刻他还没有平复下来,呼吸有些重,穿着短裤小褂,精瘦的胸膛若隐若现,小麦色的皮肤上一层薄薄的汗,脸上红扑扑的,笑起来有些憨。
她心下一软,又看向那商船,接着说:“元宝,你今日什么时候下工?”
徐元宝不知江铉用意,她突然问起自己下工的时辰,又喊着自己的名字,心中泛起一丝甜意:“这段时间码头活不多,快到戌时就下工了。”
商贸往来频繁,码头大致从卯时开始停靠船只渐多一直到夜间子时也未可知,但这商船停靠并不是短时,人虽少但杂,但看各人形色匆匆,也不像是富商大贾做生意的神色。
要想知道薛似羽的鬼把戏,不进一趟这船里,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正欲提裙翻身上船,却低头看见了水面上映出来她和徐元宝的模样。
她一身粗布麻衣,木簪绾发,精巧干练,他短裤小褂,身形高大,老实憨厚,站在一块倒是莫名让自己没了独来独往的劲。
她跟着徐元宝出来的,自然也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哄骗了人家后一走了之。
江铉这莫名的责任心,来的没影,被江家长姐知道了,自己这动不动将去阎罗大殿挂在嘴边的妹妹居然有了放不下的人,肯定是要嘲笑一番的。
“元宝……”
江铉又喊了一声,徐元宝笑意更浓,她的亲昵让他很是受用,望着她的东张西望的背影,本身想问她要做什么都咽回肚子里去。
她转过身来,上前拿起帕子,为徐元宝擦掉了额头上和胸膛上的薄汗。
两人间的距离极近,她再靠近一寸,就能贴到他的怀里,他再低头一分,就能触到她的唇瓣。
徐元宝屏住呼吸,额头上的和胸膛上的薄汗被擦掉了,手心紧张到冒汗了,黏腻腻的。
更热了。
“金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