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破晓（重生） 第11章 第 11 章

是有东西在杨灵鸳脑子里，准确得来说，并不是在脑子里。

那个女人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仅仅是声音就带着十足的沉稳。

——别慌，我不是鬼。

杨灵鸳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下意识又在心中默念【幻觉！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脑子里空荡荡了一会。

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无奈得响起。——我现在可以确定能共享你的大脑，你的心声我能够听到，我大概率已经不是人了，不过确定不是幻觉，也不是鬼。

【你能听到！】

杨灵鸳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情况，她连大脑都不是自己的了？那这个人知道自己重生吗？

——你的脑子闪过重生二字，是什么意思？

杨灵鸳立刻把自己的大脑放空。【没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能看到我的思想？】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东西，但在我刚刚醒来之前，我是人，我不能看到你的思想，我只能看到你大脑里闪过的一些关键词。

那还好，杨灵鸳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下一秒意识过来，这好在哪啊！到底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脑子里！

【所以你是谁？你可以离开吗？】

——大概不行，我已经试过了，很抱歉以这种形式介绍我自己，我叫沈琛，你呢？

杨灵鸳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可她没有多想，只撇了撇嘴角，【我是你寄主吗？】

感受到杨灵鸳暗藏着的恐惧，沈琛也很无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一个女生的脑子里…..

她明明只是去做了一个治疗，一觉醒来，治疗室变成了一个空茫茫的空间，她可以透过杨灵鸳的眼角看到杨灵鸳看到的东西，可她无法脱离，像是被困在这个空间里。

——要么，我不再说话，你也无视我，可能睡一觉，我们就各归其位了。

杨灵鸳听这声音说得风轻云淡，毕竟是长在自己脑子里她应该重视一点，可偏偏重生这么扯的事情也都发生了，她倒是没觉得有那么惊恐，在刚开始惊吓之后，她冷静下来。

【你会不会夺舍我？】

这个女生的戒备心很强，沈琛只放缓声音继续说道——我不会，我就像是被困在一个空房间里，我没有办法离开，也没有办法干点别的。

杨灵鸳皱了皱眉，却不敢努力去想怎么除掉这个东西，怕出现什么关键词，只脑子里飞快滑过“沈琛”二字，在这个莫名有些耳熟的声音中，突然灵光一现。

【你是警察？】

这次换成沈琛愣了愣，她许久没回复，似乎在思考杨灵鸳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那么精准的身份确定。

因为她的确是个警察，而且是一名无法出现在镜头上让大家知道的缉毒警察。

沈琛起了戒备，斟酌用词。

——我是。

杨灵鸳想起在市公安局那匆匆一见，想起那个气势十足的女警，缓缓松了口气。【警察姐姐，那我姑且信你的方法，不过我也会时刻注意警惕你的，我有事情要做，我绝不会让你夺舍的！】

和沈琛的戒备相比，杨灵鸳因为自己母亲的职业原因，天生对警察有着不一样的信任，她的警惕反而少了一些些，这些话说起来虽有些“张牙舞爪”，可并不会让人讨厌。

起码沈琛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就看着这个女生又往那个包厢里看了一眼。

包厢中的事件处理已经到了尾声。

那个刚刚还叫嚣着的男人乖乖付了钱，许千禾朝着那刚刚入职的受害者招了招手，“拿着吧，如果要继续做，就好好和别的姐妹学习一下怎么巧妙保护自己，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再出手。”

那刚刚入职的女生才二十岁，和绝大多数为了物质和金钱坐台的公主不同，这个女生是因为想要继续大学学业的同时，赚钱给她妈妈治病，只这份赚钱的目的，便足以让许千禾多关注一分。

看着女生白皙的脸颊上满是害怕的泪痕，许千禾冲着旁边一个公主招了招手，“你招数最多，好好照顾一下。”

“行啊，就怕大学生嫌弃我这个初中毕业的。”那公主笑嘻嘻的，还不忘拍马屁。“我瞧着大学生也没什么不一样嘛，就是运气好，在千禾姐手下，要是换在别人手下，那还容她这么娇贵。”

许千禾心中并无波澜，只轻轻拍了拍那公主的肩，“都是自家姐妹，温柔点。”

“知道了~千禾姐，你放心，我一定护着她。”

不仅那公主在表态，另外一些没事干赶过来的公主也拢了过来。

看得出许千禾的确很得人心，一屋子莺莺燕燕都围在沈琛身边，叽叽喳喳得很是喧嚣。

杨灵鸳没有再看，她转身离开，从包厢区走到舞池区域，惊觉着，像是一只受惊的猫，她有她的硬仗要打。

周围都是靡靡的音乐，还有各色女声、各有特色、千娇百媚。

住在杨灵鸳脑子中，用她的眼睛看到这些画面，沈琛觉得有些奇异。

沈琛不是没有接触过这种职业的女性，只是以往，面对警察沈琛，她们往往都是一排排蹲在墙角，脸都不敢抬，更不会多说一句骚话。

再经过一面镜面走廊时，沈琛看到了这具身体的长相，舞池的音乐声很是嘈杂，在群魔乱舞之中、在灰暗的灯光之中，这个知道自己警察身份的女生穿着一身小白裙看着就像是一朵小白花，长发扎成马尾露出白净清纯的小脸，小脸还有些煞白，更多的是紧绷的紧张。

就像是不想去做一件事情，却不得不逼自己去做。

沈琛觉得疑惑，可她刚刚承诺过自己不会再说话，便也闭嘴不言，只看着这个小白花绕过好些人，然后站在了一个卡座旁。

而杨灵鸳来到了卡座，发现自己放着录音设备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男人背对着杨灵鸳，只是手臂上的大片纹身张牙舞爪，很是醒目。

方颜正很是谄媚地冲着那个男人讲话。

杨灵鸳定了定心神，走了过去。“颜姐，我回来了。”

方颜刚刚干了一瓶啤酒，没来及说话，就见那个男人的目光落在了杨灵鸳身上，“方颜，你妹妹啊？”

方颜多机灵，立刻挪开身子，“来，灵鸳，坐到彪哥旁边。”

杨灵鸳看向这个彪哥，舞池里凌乱的灯光，加上卡座上昏黄的气氛灯，都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光影，这男人长得真的丑，塌鼻子，几乎没有鼻梁，两只眼睛离的很远，眉骨初有一道伤疤，这道疤实在太具辨别力，杨灵鸳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在七年后会出现在专案三组的白板上的人，他的照片就在许千禾的旁边，同样是三个头目之一，主要负责的就是代孕这块。

他的全名叫做袁彪，据警方调查，跟着付斌的时间最长，两个人关系很铁。

而袁彪最是好色，还特别喜欢找幼女。

杨灵鸳打起十分的警觉，向袁彪问好。

袁彪摸着自己的下巴，看向杨灵鸳的目光带着极其令人不舒服的打量。

杨灵鸳今天特意打扮过，很是清纯可爱，看上去年龄便更是小了。

“小妹妹，叫什么呀？”袁彪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向杨灵鸳倚过身子来。

方颜腆着脸很是积极，“灵鸳，鸳鸯的鸳。”

“小鸳鸯呀，名字真好听。”袁彪冲着旁边的小弟招了招手，“眼力见呢？！没看见小鸳鸯前面的杯子都空了。”

杨灵鸳感受到袁彪身上传来的热气，他的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卡座上，像是把她半环在怀中，更让杨灵鸳警惕的是从他小弟那里递过来的一杯鸡尾酒。

高脚杯的中的鸡尾酒颜色很是好看，透着一股静谧的蓝色，像是这个城市中间那巨大的人工湖泊，天晴时，会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每一朵云都像是移动的白色荷叶。

袁彪亲手递了过来，猥琐的小眼睛之中都是透亮可怕的光。

杨灵鸳警惕地接过，正准备应付几句，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之后，把酒直接倒在手腕内侧的衣袖海绵里，却见脑子里那个声音响起——别喝，酒有问题。

本说好不开口的沈琛实在忍不住，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