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要成材 第50章 小木头的进化状态3

余沐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实体，否则光是应付周铎和宁云启两人，他就要喉咙冒烟累瘫在地了。要不是周铎辈分在那，余沐估计两人都能因为抢夺玉髓芝而打起来——事实证明，玉髓芝的桥梁效应有上限，缺心眼占用了一个长期使用名额，剩下的临时名额只有一个。

余沐不明白，现在的道士防备心这么低，随随便便就放开心神感知，就不怕他是别有用心，一个个地全部放倒？在场的道士一个个的都是人精，之所以对榆木深信不疑，是因为他能够使用劫火（劫火的本质之前就有提过）。在他们的猜测中，余沐前身是棵灵木，未能顺利度过雷劫大概率是时运不济，毕竟花草树木飞升成仙太过艰难。

就在余沐寻思着要不要让缺心眼转告周寅把这两二货打包带走的时候，辛苦一整天的周霸天驮着周小黑回来了。周霸天抬起爪子轻推了下门，房门依旧纹丝不动——糟糕，小主人不会出事了吧！周小黑也喵喵大叫几声，依旧没能得到回应。一猫一犬对视之后，纷纷摩拳擦掌，是该它们表达衷心的时候了，拯救（小）主人猫猫/狗狗有责！

听着屋外焦急的猫叫声、犬吠声、刺啦的挠门声以及砰砰的撞门声，屋内的周铎和宁云启不得不停下如此新奇的游戏——咳咳，说错了，是和榆木前辈心与心的交流！=

为了避免玉髓芝的气息外泄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平慧子征得挈兴言的同意后，再次将他封印在了玉瓶之中。这次挈兴言不会因为无知而莽撞地敲击瓶壁从而使得灵韵外溢，余沐深藏功与名，做人嘛总得藏一手，否则遇上事情就让他来个精神屏障，他不得被烦死？

房门打开，一猫一狗先是被屋内的气息冲击得呆愣片刻。周霸天嗷呜长嚎一声，激动地把尾巴甩出了残影，一头扎向了正朝他展开双臂的主人周铎。显然，过于兴奋的狗子忘记了自己的吨位，好在周寅在旁拦了一把，才避免了自家二哥被压扁的惨剧。

“霸天！”周铎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周霸天的狗头，听着自家爱犬哼哼唧唧的倾诉，他很是心疼，“你受委屈了。”听着主人的安慰，周霸天泪眼汪汪，不断用鼻尖轻蹭着周铎的手心，为了主人，他不怕受委屈。“霸天……”“汪汪……”一人一狗在那上演心心相惜的画面，众人只觉得辣眼睛。

周小黑先是优雅地和周铎打个招呼示意它回来了，然后来到平慧子身边绕着他不停打转，喵喵直叫唤。它闻到了一股奇特的气息，就是那个答应给它抓大鱼的人类的！这个人类可算行了！“大鱼，大鱼，人类你答应我的大鱼！”周小黑不断重复着，然而许久都未能得到那个人类的回应。周小黑很是失望，人类可能又睡着了，它轻盈地跃上周寅的肩窝，失落地用小脑袋蹭蹭主人——要是主人能听懂它说话该多好。

要是缺心眼没被封印住，他凭借着之前的记忆约莫能猜测出来周小黑的意思，但想要听懂除非他再次附身周霸天。当然，修士如果想听懂某只灵兽或妖族的语言还是有捷径的，那就是缔结神魂契约。可涉及到神魂那就绝非小事，且不说双方的意愿如何，光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限制就能劝退大多的修士——除非这灵宠于修行上大有助益。

余沐挺想试试，如果周霸天或者周小黑抱着玉髓芝能不能和他正常交流，神魂这种玄妙的存在，应该是可以跨物种的吧？

夜已深了，众人纷纷前去休息，明日清晨便要赶路直往京都而去。周铎死皮赖脸地要和周寅睡一间屋，美其名曰保护三弟，实则想要和周寅秉烛夜谈——他觉得周寅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一定会分享给他这个亲亲二哥。结果他才刚烦了周寅几句，就被赠送了爱的手刀，保证一觉直到天亮。

周铎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后脖子隐隐发酸，盯着车顶看了好一阵，这才知晓他正躺在马车上。他对三弟毫不设防，怎想到三弟如此伤他……他都好久没有中这招了！真是过分！周铎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忽地看到一旁竟然坐着一个小娃娃——他一等纨绔的形象啊！等等，这娃娃一直低垂着头，就没抬眼瞧过他。

虽然高兴形象没有破碎，但还是感觉有被羞辱到。“喂，小娃娃，你叫啥名字？”周铎挪过去，用脚尖轻轻推了一下对方的脚背，好奇地问到。很显然，这娃娃不是被派来伺候他的——听说他三弟捡了个人准备带回家，应该就是眼前这人了。

“陈默。”陈默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周铎。

周铎被这张木头脸给吓了一跳，小小年纪本该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像这般眼中毫无神韵的娃娃，他也只在话本里看到过，一是逃荒中的灾民二是流落在外无依无靠的孤儿。既然上了他周铎的马车，怎么可以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小墨啊！”周铎双手齐上，用力搓搓陈默的脸，给他折腾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小孩子嘛，就该多笑笑！既然以后你入了我周家，陈默这种阴郁的名字就该换掉。嗯，叫周炎吧！双火为炎，人嘛，就该活得炽热，才不枉来着人世间走一遭！”说完，周铎还特别自豪地拍拍陈默——周炎的肩膀，并亲昵地叫着小炎炎，压根不管人愿不愿意。

名字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称谓罢了，陈默也好周炎也罢，只要主家喜欢，他身为一个奴仆有何可在意的。只不过，这位主家的二公子太热情了，让人招架不住，唯有沉默以对。作为众星捧月的纨绔，周铎感觉非常新奇，周炎可是三弟看重的人，他必须好好改造才行——三弟已经快成闷葫芦了，他身边的人必须得发挥积极影响才行！从此，周炎过上了不得不应付周铎满满关怀的水生火热的日子。

而我们总算脱离背景板身份的主角余沐，此刻正被马车车顶上盘膝打坐的周寅抱捧在手中。宁云启恭敬地坐在一旁，他自行担负了给余沐解闷的重任，每每路过一处就详细地讲解当地的风俗人情以及曾在此处发生过的妖邪作乱之事。

宁云启的用词颇为风趣，比起现代那些金牌导游也不相上下。虽然全程都是宁云启在夸夸其谈，他也不觉得尴尬，确实是个人才。余沐听着也不觉得烦，有人愿意为他科普加讲故事，他还挺享受，毕竟一个人望着风景发呆也是很无聊的。

这故事一听就连续听了十来日，每每抵达县城或是府城，两位护送的真人都会布下封印和禁制，让缺心眼出来放放风，顺便和余沐沟通一番。在此期间，余沐也成功和周霸天周小黑对上线了，就是一猫一狗的语言表达磕磕巴巴的还极具跳跃性，余沐还得好好琢磨一番才能听明白。

按照周小黑所说，它当初就是因为偷吃周霸天用尾巴钓上来的大鱼，才被气愤的周霸天追着跑。周小黑踩点很久了，可惜它身量太小，用自己尾巴钓鱼唯有被拖下水的命，到时候不是它吃鱼而是鱼吃它了。它趁着周霸天去钓第二条大鱼时蹲在一旁疯狂炫肉，这不，周霸天发现了偷鱼贼，一想到曾经因为钓鱼受过的种种苦楚，更是恨不得把周小黑给撕了。

周霸天虽气愤，但在追逐周小黑之前还是两三口把大鱼给吃下去，这才追着周小黑狂奔。周小黑的体型小，但胜在开跑得早，还利用地形上蹿下跳的，给原本就怒不可遏的周霸天折腾得够呛。新仇旧恨，原本只想吓唬一下偷鱼贼的周霸天顿时上了头，誓要逮住周小黑，这么一追一赶就折腾了两天一夜。慌不择路的周小黑逃进了禁忌之地——安家村的榆树林里，这才有了后面的机缘巧合。

余沐追问了关于榆树林的事情，可周小黑只晓的也不多。它因为身体孱弱出生几日就被遗弃了，捡到它的老猴子突发善心，它逃脱了成为肉食的命运从而活了下来。老猴子告诉过它，千万不要去禁忌之地，所有生灵在那活不过一个日夜，若是它不幸跑了进去，一定要记得及时离开。初入禁忌之地，周小黑还以为老猴子是故意在吓唬它，可在林子里和周霸天追逐得久了，灵魂上的疲惫愈发明显，它这才隐隐察觉到榆树林的可怖之处。

忽略掉对周小黑的控诉后，周霸天所描述的内容和周小黑差不多，也可能是它血脉特殊，它从禁忌之地里感受到的更多。禁忌之地里有一股特殊的气机，会一点点磨灭掉生灵的精气神，越是强大的生灵被消磨得越快。

余沐思量着，等之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榆树林走一遭。还有缺心眼欠下来的大鱼债，那个池子所在的地方也不一般，说不定还能得个大机缘。眼下，也就能想想，一切都没有化形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