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出病房的。
门关上的瞬间,沈清欢眼底的疯狂与锐利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疲惫。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失血加上惊吓,刚才那番对峙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
她靠在床头,闭上眼,尝试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在的,宿主。】冰冷的机械音即时回应。
“生命值怎么恢复?”
【可通过完成任务、积累正面声望、或使用特殊道具恢复。当生命值归零,宿主将真正死亡。】
沈清欢蹙眉,看着那可怜的25点生命值。看来,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她不仅得“疯”,还得“赢”。
【提示:宿主可领取任务奖励‘随机技能宝箱’。】系统提醒道。
“领取。”
【恭喜宿主获得被动技能:伤痛转化(初级)。】
【技能效果:身体承受的物理伤痛(非疾病)可微量转化为临时精神力或专注力,伤痛越重,转化效果越强。(备注:癫婆之路,总是痛并快乐着。)】
沈清欢:“……”这系统,果然够癫。
不过,这个技能……倒是有点意思。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的纱布,一丝微弱的、清明的感觉似乎真的从痛楚中衍生出来,让她混沌的大脑清晰了一瞬。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不等她回应,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干练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
“沈小姐,你好。我是公司新派给你的临时经纪人,陈默。”男人语气平静,公事公办,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周姐那种虚伪的关切,也没有明显的鄙夷,只有一种审视和评估。
效率挺高。看来周姐确实被吓破了胆,公司也暂时不想把她这个“疯子”逼到绝境。
“公司的意思?”沈清欢没动,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陈默将文件夹放在床头柜上:“两件事。第一,王总那边,公司暂时安抚住了,但他要求你必须公开道歉,否则后续资源全部切断。”
沈清欢嗤笑一声,没接话。
陈默推了推眼镜,继续道:“第二,你之前签的那档综艺,《挑战无极限》,录制时间就在下周。公司评估后,决定让你照常参加。”
沈清欢终于正眼看他了。《挑战无极限》,一档以折磨嘉宾著称的户外真人秀,原主之所以签它,是因为听说顶流楚凡可能会作为某一期的飞行嘉宾。现在原主出了这档子事,名声臭不可闻,节目组没立刻撕毁合同都算客气,公司居然还让她去?
“让我去……继续丢人现眼?还是觉得我疯得不够彻底,去节目上再给你们添点料?”沈清欢语气嘲讽。
陈默面色不变:“黑红也是红。沈小姐,你现在的‘热度’,无人能及。节目组需要话题,公司需要你维持曝光。这是目前对你,对公司,最‘有利’的安排。”
他特意加重了“有利”两个字。
沈清欢懂了。公司这是把她当成了弃子,也是炸弹。既然暂时甩不掉,那就物尽其用,让她去节目里吸引火力,能黑出热度算赚了,彻底玩崩了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让她滚蛋。
“好啊。”沈清欢忽然笑了,牵扯到额角的伤,让她笑容有些扭曲,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去。”
她正愁没地方“施展才华”呢。户外真人秀?听起来就很适合发疯。
陈默似乎有些意外她答应得这么爽快,顿了顿,补充道:“节目录制期间,我会陪同。希望沈小姐……稍微控制一下……嗯,尺度。”他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可能的行为。
“看我心情。”沈清欢重新闭上眼,送客意味明显。
陈默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病房再次恢复安静。沈清欢拿起陈默留下的文件夹,翻到《挑战无极限》的嘉宾名单,目光掠过那几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最终,在一个名字上微微停顿。
顾怀安。
知名青年导演,才华横溢,拿过几个有分量的国际奖项,以要求严苛、性格冷淡著称。他怎么会来参加这种吵吵嚷嚷的真人秀?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他地位超然,连楚凡见到他都得客气地喊一声“顾导”。
沈清欢指尖轻轻点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灵魂伴侣?唯一知己?
她现在可没心思搞这些。不过,如果这位顾导识趣,不来找她麻烦,她也不介意看看戏。
毕竟,疯子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配角。
---
几天后,沈清欢额角的伤口拆了线,留下一道浅粉色的新疤,像某种神秘的印记。她不顾医生再观察两天的建议,直接办理了出院。
出院当天,果然有“敬业”的狗仔蹲守在医院门口。
“沈清欢出来了!”
“快看她的额头!真的留疤了!”
“沈清欢,对于王总封杀你的传闻你怎么看?”
“据说《挑战无极限》节目组想换掉你,是真的吗?”
“你之前的行为是不是为了博出位?”
长枪短炮几乎要怼到她脸上,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沈清欢停下脚步,她没戴墨镜,也没做任何伪装,苍白的脸上,那道疤痕清晰可见。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兴奋的记者,忽然抬起手,轻轻拂过额角的伤疤。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邪气的微笑:
“博出位?”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话筒,“需要用酒瓶砸自己脑袋的出位方式,你们谁想试试?我可以免费教学。”
记者们瞬间哑火。
她顿了顿,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另外,告诉你们背后的人,想封杀我,尽管来。但最好确保能一次摁死我。否则……”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那眼神里的疯狂与狠厉,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凛。
她没再理会任何人,径直穿过目瞪口呆的人群,坐上了公司派来的、毫不起眼的黑色保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癫狂值 3,当前癫狂值76/100。声望-50,当前声望-1035。】
【提示:宿主声望持续为负,且持续降低,将可能触发‘全民抵制’debuff,请谨慎行事。】
沈清欢在心底冷笑。
抵制?
她才刚热身呢。
《挑战无极限》……
希望那些娇贵的明星们,心脏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