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见 第12章 第十一章：火器与暗涌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多铎便一身戎装，精神抖擞地准备进宫。我抱着药箱站在廊下，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

女主内心【眼前的多铎，是满清铁骑里的悍将，也是未来史书上那个平定江南的少年将军。可此刻，他只是个急着在兄长面前表现的十五岁少年。时间真是神奇，能把鲜活的人，写成史书里冰冷的符号。】

他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回头看向我，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甚至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衣领：“阿时，走，跟我去崇政殿。”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要带我一起去“献宝”。

女主内心【去见皇太极？那个改变中国历史走向的男人！我一个历史系研究生，竟要以奴婢身份面见他？这算不算是沉浸式学术体验的最高境界？】

崇政殿内，光线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格栅状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和墨锭混合的清冷气息。皇太极正伏案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他并未抬头，只是用笔架轻轻拨了一下灯芯，火光跳跃了一下，映亮了他沉静的侧脸。

多铎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里压抑不住兴奋，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汗！臣弟有要事禀报！”

皇太极这才抬眼，目光如刀，声音却平淡得像一潭深水：“讲。”

“臣弟探得，明国火器图谱，现藏于盛京将军府库房！”多铎的声音掷地有声。

皇太极的手顿了一下，指尖在奏折的边缘轻轻一划，留下一道浅浅的折痕。他抬眼仔细打量着多铎，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哦？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多铎犹豫了一下，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我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药箱放在地上，从夹层里取出那张纸条，双手呈上：“回大汗，是奴婢在整理贝勒爷旧物时发现的。”

女主内心【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皇太极。他并不魁梧，甚至有些清瘦，但那双眼睛，像能洞穿人心，仿佛能把你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女主内心【历史书上说他“深沉多智”，现在我明白了，那种深沉不是沉默，而是一种能把人吸进去的压迫感。我立刻低下头，心跳快得像打鼓。千万别看出破绽，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奴婢，一个不存在的小人物。】

多铎立刻接话，语气急切，像是怕被追问细节：“臣弟昨日回府，听府中下人议论，说将军府库房近日有异动，便让阿时去查探，果然发现了这个！臣弟不敢耽搁，立刻来禀报大汗！”

女主内心【配合得天衣无缝，小贝勒，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皇太极接过纸条，展开看了看，目光在纸条和多铎之间来回扫视，嘴角那丝笑意更深了，却未达眼底：“嗯，多铎，你倒是长进了。”

女主内心【他肯定看出来了。皇太极是什么人？玩权术的高手。他一定知道这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这笑容是什么意思？是赞许？是嘲讽？还是……考验？他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很慢，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神经上。】

皇太极放下纸条，指尖在龙纹案几上轻轻一点，殿内一时寂静无声，连烛火都仿佛凝固了。

“此事……”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由多尔衮督办，多铎从旁协助。”

他的目光掠过我，淡得像一阵风，甚至没兴趣在我身上多做停留，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拂去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她既是你的人，便一同去吧。”

女主内心【让我也去？他甚至懒得问我叫什么，只是把我当成多铎的附属品。这既是机会，也是危险。他到底想让我干什么？监视多铎？还是……仅仅是为了让他更不安？】

“臣弟遵旨！”多铎兴奋地领命，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喜色。

我则低头应道：“奴婢遵旨。”

走出崇政殿，多铎兴奋地攥紧了拳头，对我低声说，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走，我们去找十四哥！”

我望着他兴奋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女主内心【他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却没意识到，皇太极早已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并用多尔衮来牵制他。而我，一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此刻却像个提线木偶，被历史的洪流推着走。】

女主内心【我低头跟在多铎身后，脚步有些发飘。这一步踏出，不仅是我卷入历史洪流的开始，更是踏入了皇太极精心布置的棋局。只是，我这颗被随手摆上的棋子，是会成为搅乱棋局的变数，还是在第一步就被轻易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