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回声 第4章 一家四口

星期六下午的课上完之后，高中三个年级都开始放学…

“哥！走啊，回家再睡吧。”顾洄试图拽起趴在桌子上的闻生。

闻生睡眼惺忪的抬头“嗯”了一声。

闻生和顾洄下楼往校门口走去，但闻生却一直心不在焉的，顾洄看见，不禁问了一句：“哥，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闻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开口：“没什么，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很不好。”

顾洄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口安慰道：“哥，别想太多了，今天开学多开心呀，能有什么不好的？”顾洄心里突然有些心虚，他想王焊和卫兼该不会是把打他俩的事告诉班主任了？班主任告诉爸了？

二人走出校门，闻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爸，顾临琛。

闻生轻碰了一下顾洄的胳膊：“爸来了。”

顾洄转头看向闻生，满不在意的开口：“怎么可能？爸怎么可能来接咱俩，都是小爹来接的。”

闻生没有说话，只是歪了一下头，用眼神示意顾洄看前面。顾洄转头看向前方，正好与顾临琛四目相对，说话都有些磕巴：“爸…爸…爸…”

顾临琛走到二人面前，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咱家有点儿事儿。”

闻生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忍不住开口问：“爸，到底有什么事？”

“你们小爹…进医院了。”顾临琛说完就转身向路边的车里走，示意闻生和顾洄跟上，“上车再具体和你俩说。”

闻生和顾洄急忙跟上，到了路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不是公司的林宵，而是家里的张际，说明顾临琛是从家来的学校，这之前从来没有过。

顾临琛强忍着情绪开口：“我刚到家就收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你们小爹正在抢救，情况很严重，希望我能去一趟。”他回头看向后座上的闻生和顾洄，“我本来不想让你俩去的，但时间太赶了，来不及送你俩回家…”

顾洄少有的打断顾临琛的话，平静说道：“我和哥应该去。小爹对我和哥非常好，也很温柔，他出事，我和哥不能不去，也不想不去。”

闻生微微点头，眼神茫然。

顾临琛没有再说，只是转回头让张际再开快点。

到了医院，三人奔向抢救室，主刀医生练逸正好出来。

顾临琛急忙上前抓住练逸的手，语气慌张：“练逸…珺珺他…怎么样了…”

练逸让护士把温洛珺推到单人病房，然后摘下口罩，拍了拍顾临琛的肩膀，：“他没事了。”

顾临琛的神情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他让闻生和顾洄跟着护士一起去病房，温洛珺什么时候醒了，就给他发个消息。

闻生点点头：“好的爸。”说完他就拉着顾洄跟着护士往病房走去。

练逸眼神重新看向顾临琛，语气有些无语：“我说顾大总裁啊，你能不能不要再让洛珺一个人在花店了啊？”

顾临琛眼神有些疑惑：“怎么了？花店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之前那个项目，你从对家手里抢过来的，那些人不服，还知道了洛珺和你的关系，直接去花店把店砸了，还把人家洛珺给打了。”练逸情绪激动，但语气却异常冷静，“洛珺本来就坐轮椅，哪是那些人的对手啊，人家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要不咋能伤得这么重啊。人家洛珺不仅被打了，那些人看洛珺长得好看，还□□了人家。”

下午的时候，温洛珺像往常一样，坐着轮椅，独自在花店里看店。

突然门被推开，玻璃门上的风铃摇晃，声音清脆，四个男人进入花店，领头的人是张凯，他面容不善，语气冷漠：“谁是温洛珺？”

“哦，我是。”温洛珺坐着轮椅出来。

张凯看向温洛珺，他眯起眼睛，想着一个男人也能长得这么好看，深棕色长发，清澈的眼睛，周围的话花衬托出其气质，给人一种清逸脱俗的感觉。

张凯就这么看着温洛珺，愣了有一会儿才轻蔑的开口问：“你就是顾临琛那个新对象？听说…婚都结了？”

温洛珺被他问的有点懵：“怎…怎么了吗？您有事吗？”

“有事吗？当然有事。”张凯拿出一沓项目资料扔到温洛珺脸上，“顾临琛抢了我的项目，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温洛珺下意识地闭上眼，微微皱眉，一瞬后又睁开眼，抬头看向王凯语气平淡：“他不会抢项目，你们没能力，就不要赖别人。”

“你！”张凯恼羞成怒的拽起温洛珺的衣领。他突然又想到些什么，走进温洛珺，捏起他的脸：“长得挺好看，可惜是个残废。”

温洛珺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张凯猛地我住温洛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温洛珺吃痛的闷哼一声。张凯一跨腿跪在温洛珺身上，无视温洛珺的挣扎，语气轻佻地说：“长得这么好看，脾气还这么烈，我喜欢。”

温洛珺因为剧烈恐惧，浑身发抖：“你放开我！别碰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凯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两声：“干什么？顾临琛抢了我的项目，我找不到他，当然就来找你了。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说完他就猛地稳住温洛珺，“我虽然不喜欢男的，但你这张脸生的实在好看，我可以破例一次。”张凯一只手紧握着温洛珺的脖子，另一只手撩起温洛珺的上衣下摆，在他身上肆意游走。

“唔呃！别…别碰我！”温洛珺已经有些呼吸不畅导致的神智不清，只能强撑着意志的说。

王凯松开温洛珺，缓缓起身起身，朝身后的其他三个男的说：“这男的不说话，但看脸的话，还挺像个美女的。”他理了理衣领，“我尝过了，现在…也给你们仨尝尝。”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王哥。”

“别客气。”

持续了长达两个小时的□□，那三个人终于没力气了，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就离开花店了，只留下了满屋狼藉，和瘫倒在地上的浑身伤痕的温洛珺。

还是练逸在五点半的时候路过花店看到里面很乱，你到花店里之后，才发现温洛珺瘫在地上，浑身发抖。

“别说了。”顾临琛打断练逸的话，强忍心中的怒气，努力冷静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练逸没有阻止，只是认真提醒：“别太过。”

“我知道。”

顾临琛来到病房，温洛珺已经醒了，靠在床头，闻生盯着输液管发呆，顾洄在和温洛珺聊天。顾临琛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也没有进去。

“小爹，腿痛不痛？头呢？手呢？”顾洄蹲在地上趴在床边，眼神担心的问。

温洛珺将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轻轻放到顾洄头发上揉了揉，语气温柔：“都不痛，小洄不用担心。”

顾洄撇了撇嘴说：“小爹才和爸结婚，我们都想保护好你嘛。”

“好好好。”温洛珺微微笑了一下。

温洛珺没有转头，因为他早就察觉顾临琛站在门口，轻声说道：“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闻生很识相的拉着顾洄往门外走，路过顾临琛的时候小声说：“我俩先打车回家了。”

顾临琛没回答，意思是默许了。

过了几秒钟，顾临琛才回过神，缓缓走进病房，停在温洛珺身旁，他缓缓开口：“珺珺，对不起。”

温洛珺抬头，有些疑惑地问：“什么对不起？”

“因为项目，你才会受伤。”顾临琛说着，眼角无意识的开始有些泛红。

“那不是你的错，你是能力强，项目也是靠你自己得来的，那些人只是嫉妒你而已。”温洛珺伸手轻轻擦去顾临琛眼角的泪，“哭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

顾临琛嘟囔道：“我只是心疼你，我答应过你，让你一辈子都一直幸福，可你却为了我一次次的受伤…”

“我是幸福的。因为你爱我，受不受伤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爱我，就够了。”温洛珺轻声打断他。

“嗯…”顾临琛趴在温洛珺怀里蹭了蹭，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寻求原谅。

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待了好久。久到夕阳的余晖落在二人身上，温暖又舒服；久到夜晚的月亮和星星一起出现，象征永恒和希望；久到医院走廊的灯逐渐熄灭…值班护士轻敲病房的门，告诉顾临琛，他该走了。

顾临琛起身，不舍得看着温洛珺，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说：“那珺珺，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生日礼物”

没错，明天，2024年9月2日，温洛珺四十三岁生日。温洛珺虽然已经四十三岁，但长得却像是个刚刚参加工作的研究生，干净而纯洁。

顾临琛在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之后回到了家，他一进门顾洄就扑到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爸，小爹还好吗？他还疼不疼了？”

“他很好，也不疼了。”顾临琛轻轻拍了拍顾洄的后背。

闻生走过去，有些后怕的说：“真的没事了吗？小爹伤的好严重的。”

顾临琛轻声安慰：“真的没事了，医生说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一周以后就能出院了。”

闻生微微点了下头：“嗯。”

“好了，现在也晚了，上楼睡觉吧。”顾临琛将外套和鞋脱在玄关处，看着闻生和顾洄说道。

“嗯。”闻生转身上楼，顾洄则乖乖的跟在他哥身后一起上楼。

顾临琛来到一楼的他和温咯珺的卧室，因为温洛珺的腿不方便，所以他特意让设计师把主卧设计在一楼。顾临琛躺到床上，看了眼表，十一点四十七分。这个时间，顾临琛在平常应该早就睡了，不是因为太晚了，而是因为温洛珺不允许他熬夜。但现在，顾临琛满脑子都是温洛珺坐在病床上的样子，他的皮肤很白，深棕色长发微微飘动，再配上那精致柔和的五官，就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顾临琛也知道，用瓷娃娃来形容一个四十三岁的中年男子，论谁说都不太合适。但用在温洛珺身上，却显得异常合适。想到这些，顾临深的精神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顾临琛渐渐有了困意，他躺在床上，习惯性的留出温洛珺的位置，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第二天傍晚，顾临琛如约来到温洛珺的病房，他将蛋糕轻轻放在窗边的小视频桌上，他将温洛珺轻轻抱起，放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他打开蛋糕的包装盒，给温洛珺带上生日帽，插上蜡烛，满脸笑容的说：“宝贝儿，许个愿吧。”

“好。”温洛珺闭上眼睛，双手交叉在胸前握起。

顾临琛在那个晚上，给温洛珺过了一个特殊又美好的生日。

在之后的一周时间里，一切如常，转眼就到了温洛珺出院的那天。

顾临琛在病房里轻轻将温洛珺抱起放在轮椅上，在他腿上盖了条薄毯子，又将他的长发轻轻扎成一个低低的斜马尾，他推着轮椅走出医院，来到学校门口，准备诶闻生和顾洄一个惊喜。

“爸！”顾洄一眼看到了温洛珺，“小爹！”他奔过去扑倒了温洛珺怀里。

“哎哟哟哟，小洄又结实了。”温洛珺拍了拍顾洄的后背。

“嘿嘿，那肯定啊，我可天天都在好好训练。”

“小爹，出院快乐。”闻生也走过去抱住温洛珺，轻声说道。

温洛珺微微笑了笑：“嗯。”

一家四口走在落日和晚霞里，顾临琛没让司机来，四个人就这样，慢慢回家，温暖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