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的俞纪 第3章 有有有有病

3 有有有有病

“我和你讲我是怎么认识游思铭的。”

俞硕认真地望着纪予舟的眼睛，后者的表情不太自然，别扭地移开视线，这时俞硕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你答应做我男朋友我就告诉你”。

他连忙摆手，说：“胡话胡话，我刚才脑子抽了，是我的错，不会再这样了，你别放心上。”

委屈巴巴地，俞硕把自己早上被游思铭撞到的事情告诉他。

纪予舟被气得笑了笑，说：“就这？”

俞硕点头：“是啊。”

“你没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呢纪予舟！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俞硕确实是今早被撞才认识他的，至于梦里梦到的名字，他那会儿又不知道“游思铭”是谁，当然不算。

纪予舟想了想，问：“所以这一句话就能解释的事情，刚才你说让我做你男朋友你才打算告诉我？”

认识纪予舟以来，这是俞硕听到他说的最长的句子。

俞硕盯了他很久，问：“那我现在说完了，你……”

“不。”纪予舟笑道，然后抱着书，扔下他就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放学了。俞硕跟在他后面，思考着他的那句“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本意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当我男朋友”的，因为刚说了不会再开玩笑，这次他自己做了很大心理建设，鼓起勇气，准备认真问他，结果纪予舟没听他说完就果断地拒绝了。

所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俞硕想不明白，但他想明白纪予舟奇怪在哪儿了，以往的他根本不会搭话，只会默默听完然后瞥他一眼走掉。

而今天的纪予舟，虽然身上依旧写着“不可接近”四个大字，但明显比以往更有活力，也更直接。

没等再想，他又碰到了陶稚元，和他旁边那个疑似在梦里质问陶稚元在哪儿的人。

“听说那家早餐店出了个新品，什么什么馅儿的，咱明天去尝尝。”他身边的人说。

陶稚元点头说行，路过俞硕时又朝他笑了一下。

这下不仅纪予舟眉头一皱，连陶稚元旁边的人也奇怪地朝他们看过来。

“你别告诉我他也是因为撞了你和你认识的？”纪予舟拽住俞硕小声质问。

“那不是，”俞硕朝他憨憨地笑，“撞我的是别人，正好他和他朋友在旁边。”

“……你以后出门看看黄历吧。”纪予舟彻底无语了。

俞硕手摸下巴故作思考状，“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果然心有灵犀。”

纪予舟没回话，盯了他半天，最后问：“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

“嗯？？？”俞硕震惊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说：“要！”

第二天早晨，纪予舟在早餐店没等来俞硕，倒是先等来了陶稚元和他朋友，他听见陶稚元喊那人“陈晃”，俩人吃起饭来争着抢着。

“最后一块儿是我的。”陶稚元举着筷子洋洋得意。

陈晃无奈地看着他，说：“行行行，你吃。”

实际他根本没认真抢，放了好大的水。盯着陶稚元鼓起的腮帮子，陈晃说：“你要喜欢，明天我们再来。”

他们吃完收拾好后正准备走，一旁的服务员突然大叫起来，碗筷摔在地上，打破了晨间的慵懒。众人顺着声源看过去，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杂货间的地上，血腥味瞬间扑满整个店内。

陈晃迅速上前一步挡在陶稚元身前，但后者用略带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向左跨了一步。

没了遮挡，他紧紧盯着里面早已不会再动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问：“陈晃，你猜里面的是谁？”

陈晃听了陶稚元的话，本来想进去看看，却又被他拉住了。

“不能作弊哦，”陶稚元说，“我猜是游思铭。”

听了陶稚元的话，纪予舟眼皮狠狠一跳，他谨慎观察着店内人员的动态，趁着没人注意，正打算从后门离开，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他转头一看，陶稚元朝他扬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跑什么呀？纪予舟，你想去哪儿？”

而另一边的俞硕手里拿着沾满血的刀，神情茫然地站在客厅里。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角落，他不敢往那边看。

这时，玄关传来了哐哐砸门声，吓得他一个没拿稳，刀子落在了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角落的人又开始发出阵阵呻/吟，暗哑的略微凄惨和恐怖的声音钻进俞硕的耳朵，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腿弯撞到了沙发扶手。小心翼翼地捡起刀子后，俞硕警惕地门口走去。

一步一步，刀子横在身前用来壮胆。

他打开门，又是一个浑身血的人。

“俞……俞硕，小心……快走……走……”

“有人吗？把门打开！俞硕？！俞硕？！”

纪予舟疯狂砸着门。就在他蹲下准备翻出门口花盆下的备用钥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他马上站了起来。

“俞硕？！你怎么样？！”

他向外拉着把手，想把门往外拉开，但门里的人拽得很紧。

“什么人？”

一道低沉而冷静的声音从门里传来，纪予舟愣了一下，问：“戚许？”

“你认识我？”

门内人不再用力，纪予舟趁机猛地拉开了门，推开挡住他的戚许，直奔俞硕的卧室。

他担心已久的人正面容平静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纪予舟悬了已久的心放了下来。

地面乱得很，他往里走时一个没注意，被绊了一跤，正好扑到了床边。床上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纪予舟愣了愣，颤抖着伸出手，停在了俞硕的脸的上方，想碰却又不敢碰。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戚许斜靠在门边，冲屋里说：“放心摸吧，他没死。”

纪予舟抬头上下打量着戚许，没回话。他紧张地看向俞硕紧闭的双眼，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温热的触感传来，但他还是不放心，又缓缓把食指横放在人中，感受到俞硕平稳的呼吸，他这才彻底放下心。

“有空担心你的俞硕，不如先想想那个人怎么办。”戚许满是嫌弃地说。

纪予舟问：“哪个？”

“哈哈哈哈哈！”戚许突然大笑起来，说，“满屋的血腥味儿你没注意到吗？”

他当然注意到了。

戚许见纪予舟朝自己看过来，耸了耸肩，直起身，示意他看客厅。

一个成年男人的尸体倒在地板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刀附近还有很多其他的伤口。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黑糊糊地铺了满地。

一旁的柜子上立着一个相框，三个人搂在一起，中间的人是俞硕，一左一右分别是地上的尸体和一位中年女人。

“先说好，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倒那了。”避免他误会，戚许把自己撇得很干净。

纪予舟走过去蹲下，按住男人的颈动脉，已经没跳动了，他这才站起身朝戚许望过去。

“得想个办法弄走，一直让他躺在这里不是个事儿。”

戚许一个挑眉，问：“你有什么办法？”

纪予舟想了想，打开电视，调到本地新闻频道。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消息，台风市西统区一早餐店内发现一名粉衣男高中生的尸体，案件正在侦破中，请广大市民做好防范……”

戚许一把抢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冷冷地望向纪予舟，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们不如猜猜新闻里的是谁？”纪予舟也学他耸耸肩，笑着说：“现在我们都有对方的把柄了。”

也就在这时，纪予舟才注意到戚许衣服下露出的绷带，他问：“你的伤看起来比俞硕重得多，不打算去医院吗？”

戚许笑道：“去医院干什么？让医生报警然后等警察来抓我吗？”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呵，打算？报仇。”

俞硕醒来时，戚许已经走了，他紧紧地拽着坐在旁边的纪予舟的胳膊，问：“你怎么来了？刚才，刚才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好像……好像是叫……”

“戚许。”纪予舟说。

“对，是戚许，”俞硕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你碰见他了？他怎么样了？”

纪予舟皱着眉，别扭地问：“你这么关心他？”

“不是的不是的，因为他伤得好像很重……”俞硕突然有些语无伦次，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俞天任呢？”

“如果你说的是倒在客厅的人，他都快臭了，我们最好赶紧离开。”

“啊，”俞硕望着纪予舟的眼睛，深不见底，他莫名平静了下来，问：“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纪予舟满不在乎地说，“怕你杀了我？想什么呢，赶紧起来，我们必须得走了。”

他说完就准备往外走，俞硕拉住了他，两个人沉默着对视，最后俞硕半是央求地问：“能不能陪我躺一会儿？我的伤还有点痛。”

纪予舟盯了他很久，然后回握了他的手，安慰说：“好，我先把窗帘拉上。”

“拉窗帘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俞硕扯了扯嘴角，还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阳光太好，房间温度太合适，床也软软的，重要的是人也是他喜欢的。这一切都太好了，太好了，俞硕很害怕失去这些，他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和纪予舟安静地待一会儿。

纪予舟没搭理他这句话，这是当然的，明明说过不会再开玩笑了，纪予舟说过他们不是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关系。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俞硕手撑在床上，借着力，慢慢坐了起来。他看着已经拉好窗帘向他走来的人，看着他背后透着暖暖的阳光，整个人的轮廓有些模糊，像……像仙子一样，他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纪予舟坐在床边，两人对视着。俞硕看着他的眼睛，心想，真的好漂亮，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了。

好舍不得。

太安静了，怪怪的，俞硕正想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对面的人却突然凑了上来。

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呼吸扫在脸上，牙齿张开得恰到好处。

等俞硕回过神儿，他发现自己已经搂上了纪予舟的腰。眼前人微微喘着气，说：“可是我会对你怎么样。”

俞硕：好漂亮好舍不得好想他好漂亮好舍不得好想他……

纪予舟：瓜兮兮的……想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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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有有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