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飞雪 第33章 第 33 章

罗梦小的老公匆忙对老婆解释，“不关我的事情啊老婆，我，我真的不认识她。”他一股脑地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她真的是来找于湛的，于湛不肯见她，让我出来帮她把人赶走。”

“噢！”白橙摸着下巴，声音慢悠悠的，“所以，果然你们两个人是有串通起来骗我的咯。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坏呀？”

“别发骚了你！”罗梦小正生气，她才不管，上头话说来就来，“浑身一股不对劲的味道，长得好看就能上来就对人家老公上下其手吗？生怕人不知道你缺男人？”

罗梦小生气地扯了扯老公的皮带！确实还是扣得挺紧的。

“哎哎，别吵了。”罗老公妄图止戈，“人家长那么漂亮，肯定不是对我有所图。”

罗梦小骂道：“就吵怎么了！你是不是喜欢这款？你想护着她对不对？我看你欠管教。”她指着白橙的鼻子，“你也是，漂亮怎么啦？漂亮就能为所欲为勾三搭四？这世界上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哪个跟你一样？像个发情的骚狐狸！有没有点家教啊？你爸把你生出来就不管你了是不是？要是我们刚才不来，你是不是就上手脱人裤子了？臭不要脸！”

她红着脸，叽里咕噜骂了半天。

寒飞雪惊了一下，看罗梦小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原来还能这样简单直接地表达不满！

虽然有点没形象，但是……感觉心里很畅快，不用憋屈的样子太舒服了。

假如当时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冲进去质问程钰，或者，干脆往他脸上泼水，骂他一顿，是不是自己这十年也会过得更舒畅了？

也只能想想了。

当时满怀爱意的她哪怕被内心被倒满了过冷水，也不敢跑去跟程钰对峙。

她要是有罗梦小一半的自洽能力就好了。

而白橙面对泼妇，第一次没了应对招数，只讪讪一笑，“哎呀，习惯了嘛，总是忍不住对男人温柔。”她警告罗梦小，“看在你护夫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再骂下去我可就不惯着你了。”

“怎么了！你还能手眼通天弄死我不成！”罗梦小叉腰，“刚才我都录下来了，你信不信我曝光到网上。还温柔，你真贱。我老公这种废物你都上赶着要勾引。”

罗老公：“不是……我怎么就废物了啊，我觉得我也还行啊，老婆。”

罗梦小抬手就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我说话，你不要插嘴！”

罗老公了解自己的老婆，赶紧拿出手机摇人，“于湛，你赶快下来，我老婆和你的Co小姐吵起来了！你知道的，她吵起架就口无遮拦，万一得罪人……”

这一段插曲最终以罗老公扯着罗梦小赶紧离开，白橙如愿以偿打通了于湛的电话，寒飞雪接到程钰的忆苦电话逃离现场而告一段落。

程钰的电话总是来得又及时又不及时。

看到白橙，她脑子里联想的不是于湛，反而是程钰。

生日那天，赵晴晴也提到这个名字，虽然当时好像程钰做了解释，但是她没听清楚。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万一程钰真的是白橙的初恋，她除了难过，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程钰问她：“房子让中介挂牌了？”

“嗯。”寒飞雪抠着快脱落的银杏树皮。

“要不你卖给我？”程钰道，“我有钱。”

“不要。”

“那我自己去找中介买下来。”

“程钰！”

“阿姨的事就是我的事。放着我这么好又喜欢撒钱的人不用，你是不是傻？”

“我谢谢你。”不傻也不会老被他在床上占上风。

“啊，我知道了，都是一家人，左口袋进有口袋还要给中介费支付税费什么的，是不划算哦。”

寒飞雪小声嘀咕：“谁跟你一家人。”

“难道不是吗？我们每天晚上睡在一起的关系不是一家人？”程钰笑问，“所以你今天晚上会赶回来的对吗？”

“当然赶不回去了。我还要见我的朋友。”她打算明天也在京市呆着，等后天回去。

“什么朋友？”他还不知道她啊，她哪里分出过时间用来交朋友了。

“就是……”寒飞雪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聊天的罗梦小和她老公，“大学时候的同学。”

“怎么你的同学都想认识你。”程钰的语气里有些许不悦，“男的女的？”

“女的啦，我舍友。”

“没有男的是吗？”

寒飞雪嘴角抽了抽，“……有。我舍友她老公。”

“那也不行，有男的我得在场。我怕那些男人看到你之后会忍不住婚内出轨对你别有所图。”

“神经病啦，你别胡说了，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着呢。”好不容易出来喘口气，寒飞雪真不想在被他摁在床上大半天不能睡觉了，她下意识地说出了口，“我又不是白橙那样的美女，哪有那么多魅力吸引男人。”

“……呵。”程钰发出一声轻笑。

寒飞雪没懂他笑什么。

紧接着，程钰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我们家的家风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睡了就是要结婚的。”

他心里还惦记着前段时间寒飞雪回绝他求婚话。

总算找到机会发泄出来了。

“我的字典里没有始乱终弃。”

寒飞雪沉默了几秒钟，“是吗？”

她扭头看了看白橙。

白橙在和于湛打电话，可是她的目光也一直看着寒飞雪。

看得寒飞雪十分不舒服。

她便绕去了白橙视线盲区。

寒飞雪又抠下一小块干裂的树皮，放在手心用力捏着，“如果两个人睡了就必须结婚，那你不是应该和白橙一起？”

“哦，原来你这么以为的。”程钰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她提到白橙，“怪不得，所以那天你拒绝我的求婚，也是误以为我和白橙有什么关系是吗？”

怎么女生都喜欢误会他和白橙呢？

初中的时候，也不少人调侃他和白橙是学校里的金童玉女。他那时候忙着当大哥带小弟，醉心于学习弱智的谋略和驭人之术，什么《三十六计》《鬼谷子》《孙子兵法》《厚黑学》，学得特别认真，除了学习不学别的啥都学。哪里懂什么早恋。他也没空啊，天天在学校里吆五喝六的，是老师们最头疼的孩子。

他那时候对女孩永远都是大哥哥般的疼爱，真的不掺杂任何其他感情的。

不过也是他不好，他对男同学凶，对女生温柔，确实容易让人误解。后面高中了自己开窍了男女之事后，就再也没有无缘无故对女生好。

他知道，敏感的女生会误会，会把他骨子里对女孩子的照顾当成喜欢。

他那时候，最不理解的就是三十六计里的“美人计”。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会因为一个女的让满盘皆输？

简直胡扯，无法理解。这是三十六计中最离谱的计谋。

寒飞雪离开他之后，他恨不得外面来个人把寒飞雪当美人计送给他。

他能把什么都卖给对方。

“没有吗？”寒飞雪的语气闷闷的，但是受到了罗梦小的鼓舞，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她不是你的初恋吗？你们不光早恋还早吃禁果。”

一个人在心里偷偷闷了这么些天，着实把她郁闷坏了。罗梦小刚才的行为让她开始正面内心的不悦，不再兜圈子绕弯子。

“她当然不是我的初恋。我不知道她初恋是谁，我只能保证，她和我没关系。我跟她以前只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程钰字字清晰地告诉寒飞雪，“你才是我的初恋，傻瓜。”

“你不是说你的初恋非常漂亮，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程钰愕然：“难道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好看吗？”

寒飞雪：“……”

程钰如此坦荡地把他和白橙摘了个干干净净，一时间竟让寒飞雪不知道如何回答。

“蠢死你得了，你的全部智商只点在了数学物理上了吧大概。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你对我太不自信了吧？”程钰问她，“到底是对我不自信还是对你自己不自信？”

寒飞雪的不自信正是来源于程钰呀。她把采访的视频链接发给了程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钰没说话，似乎在看视频。

过了一会，“听不懂，有没有字幕？你回头翻译给我听。”

“我不看。”寒飞雪才不想再去听一遍白橙讲自己初恋的事，“你找别人帮你翻译。”

“不行啊，让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搞得那些喜欢造谣的人又说什么我对白橙念念不忘，太吓人了。”他想起赵晴晴之前荒谬的言论就觉得离谱。

寒飞雪歪着头，手指抚摸粗糙的树皮，心里打起了疑问：真的不是？那白橙为什么要在公开的访谈节目里造谣呢？

“雪宝，不要对着那干瘪又粗糙的树皮又摸又抠了，抠坏了小心这里人把你扣留让你赔。”程钰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回头。”

京市的秋风忽然吹过来。

要黄未黄的银杏叶子随着忽然而至的一阵风从枝头飘落。

寒飞雪转头。

她看到程钰在对着自己笑，一边笑一边慢悠悠地朝她踱步而来。

这阵莫名其妙的妖风吹起了他的衬衫，露出锁骨上的小牙齿印。

程钰那天在车上咬了她的锁骨，她记恨许久，昨晚上终于成功还给了他。

他看起来春风满面。

京市萧瑟悲凉的秋风也挡不住他脸上的洋溢。

干净的额间短发被风吹散。

他抬手撩了一下。

程钰：当然开心了，她肯定是太爱我了，所以吃醋了。所以她不是不愿意嫁给我，而是害怕我不够爱她，所以不敢答应我的求婚。

寒飞雪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衣兜里。

好像也没必要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国研所。

怕是自己的一言一行，司机都汇报给了他。

“干嘛监视我！”寒飞雪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老是误会我，我得看看是什么东西靠近了你，让你总误会我。”程钰抱起她，先好好亲了亲她的嘴唇，以示惩戒。

寒飞雪用力掐着他的腰，警告他收手控制一下。

这里是外面，旁边还有她的同学，她还要脸。

她可不想学白橙和金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