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玉殿春浓 > 第3章 承恩

玉殿春浓 第3章 承恩

作者:香筠扇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07:56:17 来源:文学城

女子昏倒在床,面色素白如梨花,唇角点点殷红,格外醒目。

这就受不住了?皇帝无声冷嗤。

程家精心调教的美人刀,真是不堪一击!

大红鸳鸯被上斑斑血迹,洇出深红。

皇帝想到那条,已被嬷嬷取走,送去慈安宫的元帕。

破裂的喜服堆散她身侧,女子袅娜的身段,襟口半遮半掩的斑斓痕迹,无不提醒着他昨夜的一切。

皇帝自然垂在身侧的长指不由自主发麻。

他狠狠掐住酥麻的指腹,克制住靠近她的诡异冲动,冷声吩咐:“宣胡太医。”

若任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

她是没铸下什么大错,敢对他使出那般卑鄙的手段,也拿自己的身子付出了代价。

可程家卖官鬻爵,欺男霸女,恶贯满盈,她既是程氏女,素来享受着作恶所得的富贵荣华,就该承受程家人应得的反噬。

但凡是程家人,一个也别想善终。

皇帝指骨收紧,指甲嵌进掌心,别开脸,心冷似铁。

明面上,她到底是他的皇后,关乎他的颜面。

皇帝终是迈开长腿,走近一步,俯低身形,长臂横过她颈后,另一条手臂隔着绸衾托住她膝弯,将人抱起,安置在质地柔软的鸳枕上。

动作很是僵硬。

她在他臂弯,那样轻,正如昨夜,像一片一碰就要抖落的叶。

尚未梳洗,她身子依旧芳馥,昨夜那专程媚诱人的异香散尽,只余淡淡脂粉,及她身上自然的香气。

他鼻尖记得这香气,亦知晓最浓在何处。

皇帝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晦涩难辨的情绪已不见。

拉起衾被,遮住她松乱的里衣,留有男人指痕的细肩,再未看她一眼。

扯拢软帐,将昨夜一切关进床里,大步向外走去。

行至屏风侧,矫健的步伐陡然慢下来,挺拔的身形也平添几分虚弱的病态。

他慢吞吞挪步,经过跪地的婢女时,脚步略顿。

“刘全寿,带她下去,调教好了再送来伺候。”

刘全寿中等身量,见人三分笑,看起来平易近人。

可他是御前总管太监,溪云哪敢小觑?

人刚到近前请,溪云赶忙撑起已跪得失去知觉的双腿,赴死一般跟着去。

快走出寝殿时,终还是没忍住,冒着杀头的危险,回眸望一眼屏风方向,眼中满是忧色。

溪云被人蒙住眼,摘下巾帕时,她已身在一间陈设极简的屋子。

除了刘全寿坐的那张圈椅,其余什么也没有。

可溪云分明能感受到这屋子的不同,腐霉的空气里,有血腥味。

屋内昏暗,刘大伴身侧墙壁上的斑斑痕迹,叫人辨不清是血迹,还是墙壁失修脱了粉。

“溪云姑娘,主辱仆死的道理,你可懂得?”刘全寿上了年纪,嗓音不尖,语气轻松,可对溪云而言,压迫感并不少。

这屋子莫名憋闷,呼吸变得艰难,溪云噗通跪地:“刘大伴饶命!奴婢命贱,死不足惜,可我家小姐禀性纯善,断不该落得这般不堪的下场,求刘大伴发发慈悲,替我家小姐在皇上面前求个情吧。”

“求情?”刘全寿笑着捋捋拂尘一端的麈尾,“明知皇上圣体欠安,皇后娘娘还敢用那种虎狼之药迷惑皇上,若皇上真着了道,恐怕大晋今日已经翻了天。你说说,弑君的死罪,咱家敢说一个求情的字么?”

下药的事,溪云根本不得而知。

依据刘大伴的措辞,她隐隐猜到那药是干什么用的,当即跪直身形,急切替程芳浓辩解。

“请皇上和刘大伴明鉴,我家小姐金尊玉贵,那种腌臜手段她听都无从听说,小姐没经过什么事,胆子小,素日连虫蚁都不敢踩,岂敢伤害皇上?定是……”

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情急之下,溪云几乎要脱口而出。

脑中一激灵,又慌忙紧咬牙关忍住,再回想,惊出一身冷汗。

小姐被迫入宫,却也是皇后,皇帝不会自己害自己,那这深宫里还有谁能动手脚?自然是手眼通天,尊贵不亚于帝后之人。

“定是什么?”刘全寿意识到能从这丫鬟身上挖些东西,倾身问,语气更和蔼了,“说下去,都是伺候人的,咱家也想帮你,但须得你自个儿真想活命才成啊。”

溪云急的眼睛都红了,嘴巴却闭成蚌壳,就是不开口,只一个劲儿地磕头。

她额头早就磕得红肿,再磕下去,破了相,太后那边不好圆。

“行了,你不说,咱家还能逼你不成?”刘全寿催她起来,他自己也站起身,走到溪云跟前,语重心长道,“真要逼你,都不用咱家动手,底下人有的是手段。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自是金贵,咱家不为难你。”

“可你若真想活下去,若真想救皇后娘娘,就牢牢记住咱家接下来的话!”刘全寿正色,声音压得极低叮嘱。

寝殿内,胡太医隔着素色丝帕,为龙床上的女子诊脉。

帐幔低垂,只探出一只手。

因那迷香一事,天不亮他便被姜远悄悄带过来一次,也替皇帝诊过脉。

也已禀明皇帝,那迷香药效已过,对龙体并无不好的影响。

那时候,他并未见到新皇后。

眼下诊着皇后脉相,胡太医眉心越皱越紧,神情凝重。

“怎么?此女咎由自取,活不成了?”皇帝语气凉薄,内心想法却无人窥见。

胡太医收回手,深深叹一口气。

皇帝的脾性,他还算有几分了解,明白程家和太后皆是皇帝的心腹大患,皇帝对程家所有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想到里头那女子的年岁,比他儿子还小上一些,便忍不住劝两句。

“皇上,娘娘毕竟只是个弱女子,若是不讨皇上喜欢,冷落些也罢,何苦这般糟蹋呢?”胡太医一面劝着,一面观察皇帝的反应。

看皇帝抿直的唇线,古井无波的眼神,也料他根本听不进去。

胡太医又是一叹,只得打住话头,拿起笔墨:“微臣且先开个方子,对太后那边只说是养身助孕的,皇上务必着人一日三副煎好给娘娘服下。”

说到此处,他笔下顿住。

放下笔,躬身施礼:“微臣斗胆再多嘴一句,娘娘身子娇贵,皇上若再行事,还请怜惜些,且须隔上几日,等娘娘身子养好。”

皇帝面色不改,实则脸上火辣辣的。

眼锋如刀,凌厉地劈向胡太医面门,换做旁人这般以下犯上,他势必将其碎尸万段!

可这是胡太医,他看重的长者,也是少有的几个能对他直言进谏的人之一。

皇帝背过身,一手负于身后,身姿俊拔玉立。

“若非中了那迷药,你以为朕会碰她一下?”皇帝隐怒,“看诊即可,休得胡言,下不为例。”

胡太医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理理胡须,面无惧色。

“娘娘惊吓过度,急火攻心,微臣再斟酌用药。”说着走到桌边,泰然执笔。

送走胡太医,不多时,紫宸宫偏殿廊庑下,多了一座煎药炉子。

皇帝手持朱笔,凝神批阅奏折。

一劲装男子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立在御案侧一步远处,一臂环抱身前,一手捏着下巴,自言自语:“我怎么记得,有人进帐之前,吐词很清晰?中了药的人,是那样的吗?不成,我得去找胡太医弄点儿迷药来试试。”

“姜远。”皇帝握紧朱笔,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他抬眸,冷眼望向劲装男子。

相识数年,对方成日都是这副打扮,不知怎的,今日皇帝瞧他身穿银鱼服的模样分外扎眼。

姜远身量与皇帝相似,只是一身劲装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身形,显得结实精壮,同常年着宽袍掩饰身形的皇帝,看起来强弱分明。

他放下手,躬身,懒散地撑在御案边沿,眼睛发亮:“要不咱再打个赌,赌你不中迷药,还会不会再碰人家一根手指头?我赌会,若我赌赢了,过去的赌约一笔勾销,我可不做这劳什子侍卫了。”

皇帝不接他话茬,语气疏冷:“往后非诏不得入内,否则你就去接替万鹰。”

接替万鹰,劳心劳力帮皇帝训练龙虎卫?

姜远可吃不了那苦。

当即摆手,闪身不见。

皇帝手持朱笔,饱蘸朱砂墨,却久久未落笔。

待听到里间动静回神,明黄袍袖已沾染不少墨痕,一滴滴,红艳艳,像鲜血。

刘全寿让人把溪云拾掇一番,额头上也抹了药,才带着人回殿。

正想禀报什么,忽听皇帝问:“太后那边,遣人禀过话了?”

“是。”刘全寿躬身上前答话,“老奴已叫人禀报太后,皇后娘娘受累,身子欠安,皇上晚些时候再陪娘娘去慈安宫尽孝。”

“你主子醒了,进去伺候梳洗。”

溪云没反应过来,刘大伴朝她瞥一眼,她才晓得皇帝这话是吩咐她的。

“是,是,奴婢这就去!”

宫婢们捧盆奉帕,鱼贯而入,其中便有太后赏赐的陪嫁丫鬟望春。

论与主子亲厚,望春自然比不上溪云,也不与溪云争宠。

一早亲眼见到溪云进了紫宸宫,后来便没再见着,她以为溪云一直随侍程芳浓左右。

论宫规,她比溪云熟悉得多,吩咐人服侍芳浓,处处妥当,有条不紊。

程芳浓苏醒过来,身子虚,心事重,愣愣的,像个没有神魂的玉娃娃,任人摆弄。

落在悄然打量她的望春眼中,便是承恩后累极了,尚未恢复的情态。

盥栉妥当,望春关切问:“娘娘想用什么膳食?奴婢这就去取来。娘娘辛苦,得好生补补才是。”

程芳浓饿得没有力气,可她也没有胃口。

望春的话不经意又撕开她伤疤,提醒着她深埋心底的难堪、不贞与屈辱。

“都退下,我只要溪云。”程芳浓撑着一口心气儿吩咐。

望春等人不敢违逆,当即退出去。

溪云近身,程芳浓坐在妆凳上,无力地靠在她手臂侧,红着眼,珍珠大的泪一颗颗滚落:“溪云,我该怎么办?我好想出宫,好想阿娘。”

昨夜的事,皇帝必然压得极隐秘,直到想要她命的那一刻才会宣扬。

眼下她还在紫宸宫里,还有一群宫婢好生伺候着,说明那事还无人知晓,溪云定也不知晓。

忽而,她想到什么。

“溪云,你早些时候去了何处?是不是他们安排你办旁的差事了?”说话间,她抬眸看清溪云的脸,这才注意到她额头,讶然又心疼,“你额头怎么红肿了?”

溪云已落了许多泪,此刻已明白,哭也没用,她得宽慰小姐,让小姐能撑下去。

小姐不知她那时在屏风外,她便假装什么也不知晓,假装没受责罚,免得小姐更添一份难堪与担忧。

“娘娘,承宠是好事,您别哭了。”溪云轻柔替她拭泪,故作轻松,低声宽慰,“这样一来,太后总算能放心,不会逼您太紧。”

“至于奴婢额头的伤,说出来您可别笑话我。”溪云摸摸额头,笑得俏皮,“我早上办差晕头转向,没注意看路,撞树上了。幸好没人瞧见,否则平白给娘娘丢脸。”

“你呀,从前在府里也不见这样冒失的。”程芳浓见她果然一无所知,又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心头松快不少。

须臾,皇帝进来,身后跟着手捧食盒的望春。

皇帝伸手,握住程芳浓意欲躲闪的手,不容拒绝。

在丫鬟们面前,程芳浓不得不按捺着惶恐与恶心,由着他。

皇帝亲手扶着她,将她安置在膳桌旁,他自己方才落座,就坐在她身侧。

甚至温和含笑,冲丫鬟们道:“皇后面薄怕羞,不用你们伺候了,朕亲自伺候皇后用膳。”

望春闻言,眼中生出晶亮的喜色,太后娘娘可以高枕无忧了!

溪云的心像泡在黄连水里,面上却佯装出喜色:“奴婢替娘娘谢皇上恩典!”

丫鬟们退下,程芳浓方才从震惊中回神:“皇上不是想让我死么?这又是做什么?”

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皇帝捏着银匙,舀起浅浅一勺鲜汤,直抵她唇瓣。

浓郁的肉荤气充斥鼻尖,银匙烫得她一颤,程芳浓秀眉颦起,本能后倾避开。

“叮”地一声,皇帝将银匙丢回瓷盅:“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似你这般工于心计,放浪下贱的女人,服侍你,倒脏了朕的手。自己用,吃完朕有话交代。”

再从他口中听到这等污秽的字眼,程芳浓竟不至于气血上涌了。

那等事再是羞耻,也不是她自己要做的,她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

如他所愿,羞愧而死,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不知我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能为皇上做的?皇上吩咐便是。”程芳浓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这样说话。

皇帝冷眼睥睨她,默然不语,一副“朕不说第二遍”的神情。

着实饿了,程芳浓索性不管他要如何,先填饱肚子。

阿娘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不能稀里糊涂死在深宫里,总得活着出去见娘亲。

鸡肉汤,炖得软烂鲜甜,她忍着脾胃的不适,吃了鸡肉,汤也喝下大半。

放下银匙,漱了口,拭净唇瓣。

抬眸间,听到皇帝慢条斯理问:“好吃吗?”

若是昨日,程芳浓还会单纯地以为他在关心她。

可是她已不是昨日那个程芳浓了。

她凝眸望着皇帝,思索他此话的深意。

但见他敛眸整理着沾染血迹的袍袖,却怎么也猜不透。

血迹?!

程芳浓目光骤然定格,一颗心骇然高悬。

谢谢小天使们的收藏、评论、营养液,扇子会继续加油哒![抱抱][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03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