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为邻 第47章 旧梦18

顾济慈灰蒙蒙的眼睛好似一堆死灰，哑着嗓子道，“我…我迷晕了她，将她拖入卧房的暗室内，用事先准备好的刀…作案过程还重要吗，人是我杀的。”

容若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福有道呢，你又是怎么杀的他？”

顾济慈好像比刚才轻松了些，“那夜我趁着他醉酒将其打晕后烧死，拖入顾家医院的后院里，我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对我兄长一家犯下的恶性。”

容若，“你是在何处烧死福有道的？”

顾济慈犹豫了下苦笑着，“重要吗，你们捉到凶手就行了，至于我怎么杀的人还重要吗？”

容若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下去，“吴宇在何处？”

顾济慈摇摇头，“不知道，我已认罪自然没有必要再骗你们。”

这话是真得，容若又看向杜继昌，“杜大夫您既然知道吴宇是您的外甥，那您和吴宇可否相认？”

杜继昌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看他和吴慧云感情甚笃，自己手上又没证据，哪里敢告诉他真相。”

容若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默不作声地回到江叶红身边，江叶红朝赵臣递了个眼色，赵臣将顾济慈押走。

回去的路上容若一言不发，江叶红碰了下容若的肩膀，“前面是墙，再走要撞上了。”

容若不好意地笑笑，“抱歉，我想的太入神了一时没注意，楚大哥我们去吴慧云的卧房看看，看看那个所谓的暗室存不存在。”

江叶红，“你是不是觉得顾济慈在替人顶罪？”

容若，“嗯，楚大哥你应该发现了，顾济慈的腿脚不便，不可能爬上房顶给我们演一出皮影戏，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一些事，还有吴宇，这个吴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始终想不明白郭灿假扮吴宇的理由在哪里。”

江叶红也想不明白，“鬼知道，先去看看那间所谓的密室。”

容若和江叶红再次来到吴慧云的卧房，容若找打开暗室的机关，江叶红环顾房间四周，机关应该安置在不起眼又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江叶红在床头摸索了下，枕头下有个凸起，“应该是这个。”

江叶红按动机关，左边的墙果然打开一道狭小的门，容若捏了火折子刚到暗室门口就嗅到了血的味道，暗室内很多名贵的布料，长桌上早已干涩的斑斑血迹，容若捏着火折子往下照，受惊得睁大了眼睛，江叶红看过去眉头深敛，忙将容若拉过来，桌子下面是被砍断的手指，容若面上惨白，江叶红从容若手上接过火折子，“别看了，这还有楼梯，楼梯狭窄你当心些。”

容若点点头，“楼梯上有拖拽留下的血迹。”

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江叶红推开楼梯上面的遮挡，火折子照了照，抬手掀开方桌先跳上来又将容若拉上来，“这是吊吴慧云尸体的房间，我说怎么没留下血迹呢，还有入口就在这方桌下面，谁能想到啊。”

容若看着四面烧黑的墙不由感慨，“是啊，谁能想到啊。”

容若盯着扇焦黑的窗户，走到窗户下捏起墙根的灰烬，“为什么我会觉得是皮影呢，皮影皮影顾名思义，是用兽皮所制，即便浇上火油也不见得能很快烧尽，所以我们那日看到的或许不是皮影，而是更为易燃的东西。顾济慈在说谎，人且不论是不是他杀的，操控皮影的必然不是他。”

江叶红同意，“我们去问问郭子方。”

郭子方家挂着很多皮影，他是有名的皮影大师，年轻时曾进宫演过皮影戏，自从知道郭灿遇害后，郭子方病得更严重了，“我不应该教他做人/皮面具的手艺，师傅说这门手艺害人，一定是我害了他……”

郭子方又哭了起来，也怪可怜的早年失去妻儿好不容易养大的徒弟又死于非命，容若扶郭子方坐起来，“郭老爷子，您见过吴宇吗。”

郭子方擦擦眼泪，“不曾见过，不过郭灿总是提起他，说自己交了个朋友叫吴宇，是吴记裁缝铺掌柜的侄子，我说请吴宇到家里来吃个饭，郭灿每次都是点头答应但人一直没来过。”

容若，“您说郭灿离家前做过一副大皮影，可知道是做给谁的？”

郭子方抹着眼泪想了下，“好像是什么员外，对，陈员外，就是东源米粮店的掌柜，陈东源。”

容若，“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你保重身体郭灿才能安心。”

郭子方摇头痛哭，“这世间我已没有亲人，不如去了好到地下一家人团聚，我一辈子未做过一件有损阴德的事，何故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到底为什么啊！”

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很多事说不出个对错来，容若安慰了郭子方好久，又是喂药又是端饭的，怪不得招人喜欢，这么善解人意又漂亮的人谁不喜欢呢。

容若和江叶红又去了东源米粮铺，见到了郭灿做得那副大皮影，原来是掌柜的孙儿满月，想自己表演个皮影戏才让郭灿做得。

江叶红从米粮铺出来，“郭灿确实做过两副大皮影，但也就比一般的皮影大那么一点点，是米粮铺的掌柜买得，所以那日我们在窗户上看到的还真不一定是皮影。”

容若自责地垂下眼帘，“我太自以为是了，笃定那是皮影才有了误会，对不起楚大哥。”

江叶红揉揉容若的发顶，“都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你不必自责，别动不动就道歉。”

容若，“对不……”

“刚说什么来着？你不用道歉，猜错了就猜错了，你这不把错误矫正过来了，行了，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容若跟上江叶红的脚步，“楚大哥，上次在吴宇家外遇到的那妇人不是说吴宇母子在家里的男人死后离开过一段时间，后来吴宇独自一人回来的。”

江叶红想起那妇人说他是个傻站着的大高个儿就来气，“是啊，这又怎么了？”

容若，“那么他们母子二人去了哪里，我觉得有必要去查查。”

江叶红，“那就再去查查，走吧，先回去吃饭，我肚子都瘪了。”

回到家容若开始生火做饭，天越来越冷了，看容若手泡在冷水里洗菜江叶红就来气，“洗菜这活儿就交给我吧。”

容若好像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楚大哥我可以自己……”

江叶红，“你伤还没好呢，我闲着也是闲着，两个人也快些。”

容若，“也好，那就麻烦楚大哥帮我搭把手了。”

容若摆好盘子备辅料，江叶红看了眼容若挽起的袖子，手腕多了些紫色的纹路，江叶红起身抓过容若的手，这些紫色的纹路是血脉，正常人的血脉纹路怎会呈现这种颜色，“这是怎么回事？”

容若慌乱得像只落入陷阱的兔子，水汪汪的眼里尽是不知所措，“楚大哥我…”

“阿若你有什么秘密我不会过问，但是…算了这也是你个人的事，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容若抓住江叶红的手腕，央求地看着他，“楚大哥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使用巫术会遭到反噬，我这副身体并非纯真的巫族人，所以会被反噬……”

江叶红想到了九家村案的高玉颜，用巫术会被反噬，容若也会变成那样吗，面对打不过的活傀他不得不使用巫术，代价就是被反噬，江叶红真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竟然还对他生气，若不是容若自己怕是早给活傀手撕了，“阿若你会不会也……”

容若摇摇头，“楚大哥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常用，再有几日就能恢复如常了，会对身体造成些损伤但不碍事的。”

受伤了也强忍着，被巫术反噬也是一声不吭，容若真能让人心疼得发疯，江叶红小心地轻抚容若手腕上紫色的血脉纹路，容若怔了下，江叶红忙红着脸松手，“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弄疼你了……”

容若撸下袖子，“不是的，是…是楚大哥你的手有些冷……”

江叶红摊开手一看，刚在洗菜手上还带着水呢，江叶红脸更红了赶紧把木盆里菜捞出来放竹篮里，“我…我洗好了…”

容若，“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

江叶红不敢看容若蹲到灶前添柴，火光照在他脸上好像更热了，江叶红扯了扯襟口，突然拉容若的手会不会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容若本就拿他当兄长，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不是不太合理，江叶红又往灶膛里丢了一块柴，容若掀开锅盖，“楚大哥火烧太旺了，不要再添柴了。”

江叶红忙拽出来，飞溅的火星落在手上，烫得他忙松手砸在了脚背上，江叶红赶忙踩灭脚背上的火星，这才没让靴子跟着烧起来，不过太用力了，脚背踩得生疼。

容若赶忙牵过江叶红的手吹了吹，“楚大哥疼不疼？我去给你上点儿药吧。”

江叶红脸要烧透了，磕巴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容若担心地看着他，看看江叶红的手背又瞧瞧他的脚背，伸手覆在江叶红额头，“楚大哥你的额头好烫可是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