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伯贤的七次告白 第29章 飞一辈子吧

只被边伯贤亲手喂到嘴里的香煎大虾，我嚼得异常缓慢而珍惜。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馐，连虾壳上残留的、带着他指尖温度的酱汁，都恨不得舔干净。鲜美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但更让我心潮澎湃的，是那份被投喂的、近乎宠溺的举动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和甜蜜。

我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虾，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瞄着身边已经重新专注于自己餐盘的边伯贤。他吃得慢条斯理，动作优雅，仿佛刚才那个越过扶手、把食物递到我嘴边的行为，只是顺手为之，不值一提。

可我的心，却因为他这个“不值一提”的动作，而彻底乱了节奏，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吃完那只虾，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感觉胃里暖烘烘的，但心里某个地方，却更加空落落的了。

手……松开了。

那份紧密相连的、让人安心的触感，消失了。

餐盘被空乘人员收走，小桌板也折叠了起来。机舱内的灯光再次调暗，恢复了适合休息的静谧氛围。周围的同事们大多重新戴上了眼罩，或者调整姿势准备继续入睡。长途飞行，休息是主旋律。

可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刚才睡了那么久，现在又因为那只虾和那个投喂动作而精神亢奋，整个人像是被充满了电，毫无倦意。而且，一想到还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待上好几个小时，我就觉得……好无聊啊！

更重要的是……我还想牵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缠绕住我所有的思绪。刚才牵手的感觉太好了！温暖，踏实，亲密无间。虽然知道那可能只是他一时兴起或者……出于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安抚”，但我就是贪恋那份触感。

我偷偷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张开，回味着刚才被他握住时的温度和力度。目光，则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飘向身边那个重新戴上墨镜、似乎准备继续休息的男人。

他看起来好安静啊。呼吸平稳，一动不动。是不是又睡着了？

如果……如果我现在……悄悄地把手伸过去，勾住他的手指……他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握住我的手？

这个想法大胆得让我自己都脸红心跳。可是，诱惑太大了！就像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糖果，明知道不该偷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

我像只坐立不安的小猴子，在宽大的座椅里轻微地扭来扭去。一会儿看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和遥远的星光，一会儿又看看前方座椅背后毫无内容的屏幕，最后，目光总是会落回边伯贤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上。

他的手真好看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是冷调的白皙，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就是这只手，刚才紧紧地握着我的，还……还给我喂了虾！

呜呜呜……越想越心动，越想越忍不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我的自制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想碰又不敢碰”的纠结感折磨疯了。

终于，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也许还有一点点因为无聊而滋生的破罐子破摔），决定……再试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像做贼一样，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朝着他搭在扶手边缘的手，挪动着自己的手。

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声音大得我怀疑整个机舱都能听见。我的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冰凉冰凉的。

近了……更近了……

我的小拇指，终于，轻轻地、像羽毛拂过一样，触碰到了他手背的皮肤！

那一瞬间，我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一颤，差点没忍住缩回来。但我强迫自己稳住，指尖就那么虚虚地搭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动了一下！

不是手，而是他的身体。他似乎微微调整了一下靠枕的位置，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像是无意识的咕哝。但他的手，依旧稳稳地放在原处，没有移动，也没有……推开我？

这……这是默许吗？

我的胆子瞬间肥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将我的手指，更紧密地、带着点试探性地，贴上了他的手背，然后……慢慢地、笨拙地，试图将自己的手指，穿插进他的指缝之间。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成功嵌入的刹那——

边伯贤那只原本放松的手，忽然动了一下。不是推开，而是……翻了过来，掌心向上，非常自然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我那不安分的小手，整个儿包裹进了他的掌心里。

然后，收紧。

十指相扣。

再一次。

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自然得像是呼吸一样。

我：“！！！”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像烟花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依旧戴着墨镜，靠着椅背，呼吸平稳，仿佛睡着了一般。但他那只手，却清晰地、有力地、带着温热的体温，将我的手牢牢握住。

他……他是醒着的！他感觉到了！而且……他回应了！

这个认知让我开心得几乎要晕过去！我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嘴角咧开了一个巨大而傻气的笑容，怎么也收不回去。

呜呜呜……太好了！又可以牵手了！

刚才所有的无聊、焦躁和忐忑，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和安心。

我重新靠回椅背，这一次，心情彻底平静了下来。虽然依旧没有睡意，但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稳定脉搏，看着窗外深邃的星空，我觉得……就这样一直飞下去，好像也不错？

漫长的飞行时间，突然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我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起这种，在万米高空之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虽然周围还有别人，但在我眼里仿佛不存在），双手紧握的、静谧而亲密的时光。

虽然……他可能只是为了让我安静点？

但……管他呢！

我握紧他的手，偷偷地笑了。

边伯贤闭着眼，感受着手心里那只瞬间变得安分守己、甚至还带着点讨好意味地回握着他的小手，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扰而产生的不耐烦，再次被一种无奈的纵容所取代。

这笨蛋……真是片刻都闲不住。

不牵手就无聊？这是什么毛病？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握姿。

算了。

牵就牵吧。

总比她像只多动症猴子一样在旁边扭来扭去、或者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他看要好。

至少……这样她能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