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伯贤的七次告白 第24章 得寸进尺

我的手心，因为紧张和激动，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当边伯贤那只温热干燥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无意识的慵懒，轻轻覆盖在我手背上时，我整个人像是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从指尖到头皮都传来一阵细密的麻意。

他……他碰到了！

不是隔着衣服的、礼貌性的触碰，而是真真切切的、皮肤与皮肤的接触！他的掌心温度比我高一些，熨帖在我的手背上，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安心感。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生怕一点点动静就会惊扰到他，让他把这“意外”的触碰收回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声音大得我怀疑整个头等舱都能听见。

他……是睡着了吗？还是醒着？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是无心之举吗？就像一个人睡着时，会无意识地抱住身边的抱枕那样？

我偷偷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脖子的肌肉，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瞥他。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头微微侧向我这边的方向，墨镜被勾下了一点，露出紧闭的双眼和长而密的睫毛。呼吸平稳悠长，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起来……真的像是睡着了。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失落和庆幸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失落于这触碰可能只是无意识的巧合，庆幸于……至少此刻，这触碰是真实的。

他的手掌就那么静静地搭着，没有用力，也没有移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机舱里引擎的轰鸣声，此刻听在我耳里，都变成了某种令人心安的背景音。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安静的睡颜，看着他搭在我手背上的、骨节分明的手，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既然……他没有收回手。

那我……是不是可以……稍微……得寸进尺一点点？

这个念头让我口干舌燥，脸颊烫得吓人。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像个小偷一样，屏住呼吸，开始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翻转自己的手掌。

动作慢得像是在拆解一枚定时炸弹。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指尖的颤抖，和手心里越来越多的湿意。

一点，再一点……我的手掌，终于从被他覆盖的状态，变成了……掌心向上。

然后，最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用我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极其轻柔地、试探性地，勾住了他搭在我手背上的、那几根修长的手指。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我吓得差点灵魂出窍，立刻僵住，连气都不敢喘了。完了完了！他醒了？！要被发现了！

然而，他只是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把手抽走。反而……在我那小心翼翼的勾缠下，他的手指似乎……更放松地、更自然地……垂落了下来，与我的手指，若有若无地……交错在了一起。

这个细微的变化，像是一道赦免令，瞬间给了我无穷的勇气和……厚脸皮。

我再也忍不住了！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又带着点笨拙地，将自己的手指，更紧密地、更深入地，穿插进了他的指缝之间。

十指相扣。

一个完整的、紧密的、掌心贴着掌心的……十指相扣！

当我的手指终于完全嵌入他的指缝，当我们的掌心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时，一股巨大的、难以形容的狂喜和幸福感，像海啸一样将我彻底淹没！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上因为常年练舞而留下的、细微的薄茧，摩擦着我同样紧张的皮肤。

天啊……我和边伯贤……十指相扣了！

虽然……可能只是在他“睡着”的情况下。

但这已经足够让我开心到爆炸了！

我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强忍着才没有尖叫出声。但嘴角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咧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一种憋不住的、带着巨大满足感和窃喜的“嘿嘿嘿嘿”的笑声，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从我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尽管我已经努力压低了声音，但这在寂静的头等舱里，还是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是同时，我感觉到，与我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紧接着，我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带着浓浓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的叹息。

然后，那只手，并没有如我预想中那样立刻抽走，反而……轻轻地、回握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很轻，很快，快得像是我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

但我的心脏，却因为这一个微小的回应，彻底停跳了一拍，然后以更疯狂的速度跳动起来！

我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边伯贤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仿佛刚才那声叹息和那个回握，都只是我的错觉。但他的嘴角，那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显得有些冷淡的嘴角，此刻却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

我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而他，仿佛真的睡得很沉，对我的注视毫无所觉。只有那只与我十指相扣的手，依旧温热地、安稳地停留在那里，没有松开。

我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又低头看了看我们紧紧交握的手，心里那点小小的、因为“偷腥”成功而窃喜的“嘿嘿嘿”，渐渐被一种更汹涌、更温暖的、几乎要让我落泪的幸福感取代。

我重新靠回椅背，不再试图去探究他是否真的睡着。只是更紧地、也更安心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管他呢。

就算是梦，也让我多做一会儿吧。

嘿嘿……

边伯贤闭着眼，感受着手心里那只汗湿的、微微颤抖却异常执着地与他十指相扣的小手，还有身边那家伙压抑不住的、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一样发出的“嘿嘿”窃笑，心里那点因为被吵醒而产生的不悦，早就被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取代了。

这个笨蛋……

笑得太大声了。

而且，手汗有点多。

但是……算了。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任由那只笨拙又大胆的手继续握着。

反正……也挺暖和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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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