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八岐大蛇一起拯救平安京 第110章 荒川轮回（二十二）

曦光族的族长苍白的发丝中透着固执的倔强，语气愤慨，带着掩藏不住的仇恨。

他对这自己血缘上的孙子却仿佛生死仇敌一般。

“我当时就告诫过她斩草除根，免得后患无穷。幸亏她没有心慈手软，最终还是将功折罪了。”

“也算没白费我对她的辛苦教导，时时刻刻以族人为重。”

曦光族族长言毕，身后的族人再也按捺不住，逐步朝他们逼近，对昊天他们三人形成包夹之势。

阿暝咬牙艰难起身小声道：“待会我设法拦住他们，你们趁机离开，本就是我拖累你们，不能再让你们白白送了性命。”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水麟一马当先对上曦光族人，对面来势汹汹，水麟使出浑身解数，也仅缠斗住了一小半的人。

“既然他们自寻死路也就不用放他们走了。”曦光族长的一声令下，曦光族的进攻更加凶猛。

一会功夫，他们三个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昊天尽力护着阿暝与水麟，三人守望相助，一时之间，双方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忽而，曦光族人又变幻攻势，一息之后，他们的力量竟然翻了几番，三人应对的更加吃力。

临到头，水麟不得不用大长老所赐的护身法器，护住三人，震开包围着他们的曦光族众人，直往结界外冲去。

结界固若金汤，一击之后还是毫发无伤。

“糟了，这东西以我的力量一日只能用一次，这次可真得栽了。”水麟丧气道，三人已近力竭，气喘吁吁。

昊天暗中催动五件灵物所凝结的珠子，仍然没有反应。

该死，这下他只能铤而走险了。

即使世界之树的告诫犹然在耳，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正当昊天要强硬驱使五件灵物凝结的灵珠时，曦光族长老念起咒，手中的一柄带着浓郁诅咒的小刀直冲阿暝而去。

昊天只来得及打偏一些，眼睁睁看着小刀即将落到阿暝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水麟挡在阿暝身前，硬生生扛下，瞬间吐血。

阿暝目眦尽裂，发狠击退周遭的敌人，接住水麟。

水麟嘴角流着血，气息微弱道，“这下我可能得先走一步了，可惜还没有打够架。”说完就昏死过去。

“你撑住，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阿暝慌乱地擦拭着水麟嘴角的鲜血，小心将他背了起来。

昊天眼见水麟受伤强硬驱使，可珠子还是没有动静。

为今之计，他顾不得暴露了，必须先破开结界。

众目睽睽之下，昊天奋力一击，结界瞬间破碎。

曦光族人瞠目结舌，这结界乃是自古流传下的净化结界，怎会被这无名小辈击碎。

昊天咽下欲喷出的鲜血，不能让对方觉察到他已是强弩之末。

正要带水麟他们离开时，阿暝周身浑厚的极阴之力气息显露无疑。

昊天惊讶发现那些曦光族人身上蛰伏极深的极阴之力竟全被牵引到了阿暝身上。

一缕缕，如水滴成川。

阿暝原本澄澈的眼睛布满黑暗，一击之下，曦光族人倒了一片。

重伤倒地，再无还手之力。

曦光族长老见状疾呼，“快布阵，千万不能让他离开，否则世界危矣。”

剩余的曦光族人更加凶狠的进攻如波浪般袭来，新的结界又重新张开。

原本受掣肘的阿暝，此时竟丝毫不受影响，一味与曦光族人厮杀。

阿暝神志不清，却还是分出力量护着背后的水麟。

昊天小心引导着阿暝走到结界边缘。

不知为何，他的神力刚刚竟有一丝停滞，因此才让那刀伤到了水麟。

曦光族人不死不休，昊天只能尽力周旋，打晕他们。

可是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加入厮杀。

昊天再次破开结界，狠了狠心用须弥印一把砸晕了阿暝，带着两人神行离开。

余留还在厮杀的曦光族人愤恨不已，“族长怎么办，他们逃走了。”

“他们逃不了，暗夜族也在找寻他们的踪迹。还有刚刚替灭世之子挡刀的小子手里的物件，是长老团的大长老所有。我前往一趟世界之树，其余人除了留下照顾受伤族人的，其余仍是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曦光族人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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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选的落脚处，是一处格外幽静无人的荒山老林，临近两族结界，暂时还算安全。

不仅如此，他神行之时还发现埋伏在曦光族外的暗夜族高手，心中思索，莫非之后的灭世就是从此刻开始。

若是自己不在，水麟必死，阿暝只怕要杀红了眼。

结界外的埋伏的暗夜族高手怕是会渔翁得利。

他找了个山洞，妥善安置了水麟与阿暝。

一缕一缕天地之间的极阴之力一直未曾停止被阿暝吸入，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茧将阿暝包裹在其中。

昊天身上毫无动静的五颗珠子忽而绽放光芒，疯狂地吸收他的所剩无多的神力。

此番突变令昊天大吃一惊，神力消耗过度，意识逐渐模糊，眼见珠子竟然钻入了黑茧之中。

下一瞬，昊天也昏了过去。

昏迷过去的昊天，神识竟然进入了珠子里，也透过那丝丝缕缕的极阴之力看到了这个世界是如何走向毁灭的。

毁灭前的世界之树十分强大，世界之树频频向长老团传递指令。

没有昊天的介入，长老团很快便发现了生人的气息。

水麟也仅来得及草草治疗了阿暝一下后就送他离开，结界外面却是早就准备好的两族高手。

即使阿暝身手矫健，孤军奋战的他最终熬不过应接不暇的刺杀，最终被暗夜族的人抢先一步带走。

暗夜族人不同于曦光族人一定要杀了阿暝，对于前任族长之子身上的神秘力量十分感兴趣，想炼制为自己所用。

那股神秘的力量就是极阴之力，之前被这种力量左右的水晶人力量强大却几乎神志不清，只顾屠杀。

而阿暝却是神志清醒，甚至在他们的围攻之下一次次逃脱。

故而他们尝试将阿暝作为容器，不断让他厮杀，在一次次濒死的危急关头吸收极阴之力。

之后用阿暝血祭来吸收那些力量，昊天看到阿暝的身上全是血祭造成的伤痕，一道又一道。

往往旧的伤口还未愈合又被血祭添上新的。

后来加入的暗夜族人越来越多，虚弱的阿暝血肉根本不够，暗夜族人就将他投入异兽森林。

终日厮杀，阿暝血肉沾染的异兽肉依旧有效，只是效力远不及血祭。

而获得力量的暗夜族在与曦光族的斗争中更胜一筹，自然被探查到阿暝的所在。

阿暝迎来更加层出不穷的击杀，暗无天日的囚禁中，他也在蓄势待发，等待着逃脱的时机。

一次双方火拼，阿暝趁机逃离，为了再次避开两族，到了长老团所在之处，距离世界之树不远不近。

虽然两族高手铺天盖地的搜查，但阿暝在多次的生死关头亦学会了极阴之力的运用。

他改变自身的容貌、血液甚至灵魂气息。

他与水麟又命运般相遇，俩人不打不相识，最后竟然成了至交好友。

曦光族与暗夜族中也发生这异变，之前吸食过阿暝血肉的族人没有新鲜的血液供应，神志癫狂，大开杀戒。

两族一时不察，屠杀竟是越演越烈。

失去神志的水晶人已是成为了极阴之力的傀儡，同类相食来增强力量。

两族中人不得不分心应对，倒是让阿暝多了一些喘息之机。

因为极阴之力的死灰复燃，让世界之树觉察到了阿暝的存在。

它让长老团杀了所有用过阿暝血肉的水晶人，再杀了阿暝。

接到长老密信的水麟却不知阿暝才是他所找寻的目标。

同样是在阿暝前往自己母亲嘱咐的曦光族禁地，同样被守株待兔的曦光族族长抓个正着。

阿暝会被发现是因为阵法中的力量有世界之树传承下来的净化力量，精准锁定了身负极阴之力的阿暝。

水麟得知了阿暝的身份却还是站在他的身边。

他觉得阿暝能吸收极阴之力不是他的错，错在想要利用极阴之力的人。

只要封印极阴之力，就不必取阿暝的性命。

可长老团要的是一劳永逸，自认为这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最终水麟替阿暝挡了一刀。

阿暝也是爆发拼死带着水麟逃脱。

这次他们面对的是整个世界的追捕。

昊天看到阿暝为了救水麟将自己的血喂给了他，之后两人开诚布公，准备找寻封印极阴之力的办法。

只要能够封印或者掌控住这股力量，让水晶人不会成为它的傀儡就可行。

可他们面对的是世界上最强大三大势力，他们宣扬着阿暝是个彻头彻尾的灾星，是灭世之子。

他会摧毁整个世界。

抓捕的方式更加不折手段，一开始水麟吃了心软的亏，让他们差点殒命后心硬了不少。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阿暝除了水麟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水麟一心想要找寻封印极阴之力的办法帮助阿暝洗脱灾星的名头。

水麟坚信只要坚定自我就不会被极阴之力左右。

他是最好的例子。

他曾饮下阿暝的血液，无数次生死存亡之际，他体内蛰伏的极阴之力蛊惑他放纵。

他从未妥协。

漫长的逃亡途中，他们也救了不少人。

虽然阿暝从未得到过除水麟外的救赎，可水麟带着他一起成为别人的救赎。

水麟不想让阿暝冰封内心，他想让阿暝发现世界的美好。

阿暝都应下，作为交换就是让水麟陪着他打一架。

救多少人就切磋多少次。

一次。

十次。

一百次。

……

渐渐的已经数不清了。

可在这过程中，他们也发现极阴之力一步步蔓延开来。

那些极阴之力沾染着欲·望，蛊惑人心，更加难缠。

水麟他们发现磨炼自身意志去对抗极阴之力，只要成功一次，就能逐步消除极阴之力的影响。

可就在事情出现转机时，大长老前来带走了水麟，重伤了阿暝。

之前大长老从未亲自出手，一直坐阵族中。

尾随而来的曦光族与暗夜族人乘人之危擒住了阿暝，商议好将阿暝投入合力的绘制法阵中，雷劈火烧，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就能让阿暝化为灰烬。

他的血肉中蕴含的力量也能被结界炼化，消散于天地。

最后一天，水麟使劲浑身解数逃脱大长老的囚禁。

他最终找到了阿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破坏法阵。

最后一击的雷霆之势即将落下，水麟不假思索冲入法阵挡下这一击，浑身是血倒在阿暝身旁。

两人四目相对，水麟强撑着笑了笑，“最后一击我挡了，不愧是我。”

“这一次，是我赢了，所以你还欠我一次切磋。”

阿暝哀痛落泪，仿佛一个无坚不摧的巨人露出了自己的软肋。

他奋力用手拉住水麟的手，紧紧握住。

“当然是你赢了，要活着才能跟我切磋。”阿暝言语中带着奢求与妥协。

奢求水麟不要死，他愿意付出一切。

妥协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只要他们能救回水麟。

可一切终究是奢望。

“难得临死前还能看到你流泪，真是值了。我曾经想过怎样才能见到你的眼泪……”

阿暝握紧手中的手，死命不让水麟失去意识。

“我还想再跟你打一架，可惜不行了。”

命运的戏弄再一次到来。

语毕，水麟彻底闭上双眼，没了气息。

阿暝挣扎地爬到水麟身边，小心翼翼将水麟的尸体抱入怀中，虔诚吻了吻他额头，嘴角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下一瞬，阿暝竟然也生机断绝，两人随着结界一起灰飞烟灭。

除去了心头大患的水晶人发现，他们放心得太早了。

极阴之力仿佛没了束缚一般，短时间内蔓延开来，防不胜防。

很多水晶人被蛊惑，沦为极阴之力的傀儡，同类相食。

三族奋力抵抗，长老团借由世界之树的枝叶来净化极阴之力。

可也是杯水车薪，不久净化后的水晶人依旧会感染。

他告诉众人水麟交给他的法子，只要熬过一次，就可以逐步摆脱极阴之力的控制。

可惜太晚了，所以水晶人最终自食其果。

即使是守护世界之树，从不插手的长老团也因过于固执灭绝极阴之力反而成为了极阴之力的傀儡，最终导致世界之树也被污浊。

世界之树尝试回溯时间，甚至抹除阿暝的存在，皆以失败告终。

它失去了对世界的掌控能力，极阴之力对世界的鲸吞蚕食也让世界之树岌岌可危，

它只能眼睁睁看着世界走向毁灭。

——————

昊天醒来，发现山谷之中竟然只有自己一人。

水麟与阿暝不见踪迹，想到神识中看到的一切。

昊天想阿暝应该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了。

“糟糕，珠子还在阿暝的手上。”昊天无奈起身，自己的神力还没有恢复，这两个没义气的跑了。

他只能先离开山洞，再找水麟与阿暝。

昊天与珠子之间还是有一丝微弱的感应，似乎被什么遮掩住了，断断续续。

一次水麟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昊天便到了小镇，生生错过了。

不仅如此，一切正是照着珠子里的记忆进行。

因为他的介入，长老团更早一步出手，此次铩羽而归，甚至三股势力联手都奈何不了阿暝。

“看来阿暝竟然掌握住了极阴之力，他到底是怎么控制的？”

接下来，昊天发现所有他们去过的地方都发生了极阴之力的暴动。

他逐一细心走访，竟然从一些水晶人身上感应到极阴之力的波动，甚至其中还有纯净的极阳之力。

虽然微弱，却仿佛黑暗中一盏明灯，为昊天指引方向。

阿暝应是此世界之主，因此他才能掌控极阴之力，深知剥离本源之力中的极阳之力。

可不知出了什么差错，阿暝被认定为灭世之子。

唯一的生机竟然世界之树自己亲手断绝了。

可世界之树曾言是世界之主的献祭才让它有一线生机，苟活至今。

一定有什么他忽略了。

昊天的神力恢复缓慢，他只能小心探查有极阳之力的水晶人记忆。

发现他们正如水麟一般是自己战胜过极阴之力，契机竟然是昊天的珠子。

水麟用珠子给那些水晶人进行防护，能不受世界之树的影响来应对极阴之力。

果然世界之树有问题，明明阿暝是关键，却让自己第一时间将其抹杀。

记忆中，水麟趁着阿暝闭目养神之际，留下一段讯息，“阿昊放心，那家伙有我管着，出不了事，就是你的珠子暂时还不了你，也希望你能护住已经战胜极阴之力的人，一切就拜托你了。”

昊天无奈摇头，他们真是好样的，跑了这么久，都不见上自己一面。

留下讯息还是让自己跑腿的。

交友不慎。

昊天只能任劳任怨，依照水麟所言用自己的神力为那些水晶人设下守护结界。

表面上极阴之力虽然日渐猖獗，水麟与阿暝的努力却没有白费。

昊天护下的水晶人也成为一股不小的力量。

他们没有种族之分，有长老团的，有曦光族的亦有暗夜族的。

他们坦然面对自身所有的欲·望与情感，能克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

即使极阴之力再度侵袭，也不会成为它的傀儡。

身上的极阳之力反而会更加闪耀，那是名为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