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 第10章 异国重逢

老板收下银两，思虑片刻。说道：“还真有一件稀罕事，我们陛下，前几日。，册封了一名女官，让她总理大斯宫的事务。大宇可从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你说奇不奇？”

“这有什么，我们大安还有个女司空呢！”令狐安自信满满地说。

令狐安今年十八岁，是乐正晓姑母的儿子，善剑术，这次跟随着乐正晓，当他的护卫。而且顺便来大宇游历一下。

“老板，再给我们找几件棉衣，谢谢！”乐正晓恭恭敬敬地说。

“老板这般慷慨，就算要虎皮熊掌，我也给你们找来！”老板满脸笑意，得意地退了出去。

自从简梦川被淳于宁绿走的那一天开始，乐正晓每天都活在煎熬里。他不知道简梦川会被淳于宁折磨成什么样子，况且她还身中剧毒。

于是他就去求田远山，让他去大宇营救简梦川。

“岳父大人，大宇，斯城，我非去不可，请您老人家体谅，成全。”乐正晓跪在田远山面前，重重一拜。

田夫人抱着迢迢，在殿外听着。

“乐正晓，你就那么喜欢简梦川？”田远山无奈地摆摆手，“难道你忘了，你还有个女儿，迢迢尚不足一岁，幼年丧母，你此去生死不明，你忍心让迢迢再失去父亲！”

“是，我对不起迢迢更对不起隐隐。”乐正晓伤情地说，一颗泪水从他脸颊上滚落。“可迢迢还有外祖父可以依靠，有您在，迢迢不会受委屈的。但小川，只有我了。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死在大宇，我要救她，哪怕拼了命，我也要就她！”

在殿外的田夫人，听着乐正晓的肺腑之言，又想着田隐隐生前对她说的悄悄话、

“娘，其实我又岂会不知道，夫君喜欢的是小川，是我自私，非要他成为我的夫君。”田隐隐悔恨不已，“我很清楚，成婚以后他对我只有敬重和同情，如果有下辈子，我绝不勉强他，让他追求他之所爱。”

田夫人收回思绪。抱着迢迢走入殿内，一边走向乐正晓，一边说：“贤婿，你去吧！把小川好好带回来，迢迢有我和你父亲，你大可放心！”

“夫人你……”田远山惊愕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夫人竟会如此大度。既然夫人都同意了。他还有什么可反对的，便应允了乐正晓的请求。

“多谢父亲母亲成全！”乐正晓郑重其事地朝二老一拜，站起身抱起迢迢，说道，“迢迢，你一定要乖啊，等爹爹回来。”

乐正迢迢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好似听懂了乐正晓说的话，竟然冲他点点头，乐正晓欣慰不已，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乐正晓走后，田远山让乳母抱走迢迢，扶着田夫人一起走回寝殿：“夫人，你不是很介意乐正晓再娶吗？那你还让他去救简梦川，你不怕她救回简梦川，跟她一走了之？”

“乐正晓不会的，简梦川更不会！”田夫人坚定地说，“乐正晓二十多岁，就算不是简梦川，还会再娶，如果是旁的女子，给他生个儿子，还会在意我们迢迢？但简梦川不会，她和隐隐自小相识，总不会亏待迢迢。”

“夫人所言甚是！”田远山认同地点点头，“那我们就期望，乐正晓带着简梦川平安归来。”

随从们还病着，乐正晓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几日他和令狐安在斯城街上闲逛，看你能不能打听到蛛丝马迹。

他们二人经过锦园，听得行人议论纷纷，说陛下新册封的女官就住在此处，锦园也是陛下钦赐，陛下对她好得很啊。

“大兄弟，跟你打听一件事！”乐正晓追上一名路人，问道，“您知道这个女官的底细吗？”

“不知道！”路人说，“说来很有意思，这位女官就像从天而降一样，没人知道她的底细。”

“哦。那大约是什么时候册封的？”乐正晓又问。

“大约是一个月前！”路人说。

乐正晓心事重重地回过头来，神思凝重地望着锦园的门匾。这个女官从天而降的时间跟简梦川被掳走的时间几乎重合，难道……

一种可怕的想法在乐正晓的脑子里闪现，不过很快就消散了，简梦川是大安的司空，绝不会通敌叛国做大宇的女官！

不行，乐正晓一定要查清楚简梦川的下落。

黄昏时分，简梦川结束了大斯宫的事务，正要出宫，就被淳于宁拦下，淳于宁把她拉到隐蔽的宫道。

“简梦川，你告诉我，你给我父皇给我皇兄灌了什么**汤？”淳于宁不客气地捏着简梦川的颈部，未必的眼神似乎要把他吞没。

“你去问陛下，去问大皇子啊！”简梦川淡然道，“二皇子，你没想到吧，你费尽心机把我弄到大宇，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简梦川，你该不会是用美色勾引我父皇和大哥吧？”

“混账！”简梦川怒不可遏打了淳于宁一个耳光，“你们诋毁一个女子清白竟然这么轻而易举？”

“你敢打我？”淳于宁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简梦川被他掐的上不来气，艰难道：“无故杀害朝堂重臣，就算你是皇子，也承担不起。”

“算你狠！”淳于宁松了手，咬牙道，“不急，难道我还等不到你毒发身亡的那一天吗？”

淳于宁忽然仰天长啸，拂袖而去。

可能是被淳于宁掐的时间久了，简梦川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五脏六腑似乎要碎掉，她倒在了大斯宫门口。

淳于沐正好路过，抱起她直奔御药房，让大医官诊治。

大医官虽然哪个版本，但依旧神采奕奕，他已经在大斯宫任职三十年。功勋赫赫，自称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大医官搭上了简梦川的脉搏，不经意间蹙起了眉头：“她的脉象断断续续，老臣从未见过。五脏六腑都已经在破碎的边缘，却仍在运转，她究竟中了什么毒？”

“难道见识广博的大医官也不知道？”淳于沐反问道。

“老臣只能暂时用药压制她体内的毒素，让她能舒服一些。”大医官朝手下吩咐道，“去把鹤顶红虎胆丸拿过来！”

“鹤顶红？”淳于沐大吃一惊，“大医官，您还嫌她死的不够快吗？”

“非也非也！这叫以毒攻毒！”大医官从手下手里拿过药瓶，打开，取了一颗，塞到简梦川的嘴里，然后又切了切她的脉，“您看，吃下去，她的脉象立刻就平稳了，不出一炷香她就会醒过来。”

看见简梦川的面色平和了许多，淳于沐长舒一口气，给简梦川盖上了被子。

大医官引着淳于沐去殿外坐坐，给他倒了一杯黑如漆盘的茶水，淳于沐端起了嗅了嗅：“这又是大医官研发的新茶？”

“不是，这是一种罕见的墨参煮的参茶，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大皇子你品品，如果味道好，我就进献给陛下。”

淳于沐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难以忍受，但他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他摆摆手：“不，这也太难喝了，献给父皇，他会以为是毒药呢！”

“那就等老臣把它的味道改良一些，再献给陛下！”大医官收起了杯子，愧疚地看着淳于沐，“大皇子，对不起，老臣当年没能救得了皇子妃！”

“这不怪您！”淳于沐伤情地说，“爱妃血崩，即便神仙也无力回天，也是我的错，明知道她身子弱，还想让她产子，是我害死了她，害死了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大皇子要向前看！”大医官安慰地说，“老臣想皇子妃如果在天有灵，也希望大皇子能重新开始。”

“难道女子活着就为了繁衍子嗣？”淳于沐紧紧攥着茶杯，语气里充满悔恨，“女子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可她们总屈居男子之下，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这世间从未善待过女子！”

淳于沐若有所思地望向昏迷中的简梦川：“所以我很佩服简大人，虽为女子，却能担负起一切！”

其实简梦川早就醒了，她没想到大宇大皇子竟有一段这么痛彻心扉的过往，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过了片刻，简梦川起身，走向殿外，附身道：“今日麻烦大皇子了，感谢大医官救命之恩。”

“简大人，您客气了。”大医官拱手道，“只不过鹤顶红虎胆丸只能暂时抵消一点你身体里的毒性，并不能彻底解毒，不过老朽一定会为您配置出解药的、”

“生死有命，大医官不必挂怀。”简梦川喃喃道，“能活多久，都是我的命，不必勉强。”

“蝼蚁尚且偷生，你又何必说这种丧气的话？”淳于沐解下自己的披风给简梦川披上。

“简大人，您谨记，以后不能动武，一旦动武，就会加速毒发！”

“大医官怎么知道我会武？”简梦川问。

“跟您切脉的时候，见您右手虎口有些茧。想必大人精通剑术。”大医官捏着胡须说道。

“你还会剑术？”淳于沐感叹道。

“先夫樊冲是剑术高手，是他教我的，也算不上精通，能防身而已！”简梦川长叹一口气。“只是，他去世之后，我就很少摸剑，也生疏了不少。”

“斯人已逝，你要向前看；”淳于沐拍了拍简梦川的肩膀，“走，我送你出宫。”

已近黑夜，御药房距离宫门口的宫道漆黑悠长，淳于沐亲自张灯，引着简梦川一路向前。

“是淳于宁把你们掳来的吧？”淳于沐问道，“其实我早就该猜到了……”

“现在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如何把您送上储位。”简梦川直言道，“臣请大皇子早日续弦，生下皇长孙，对你有极大地帮助。”

“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淳于沐停下脚步，注视着她，“亡妻三年丧期未满，我绝不再娶，简大人，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大皇子，我果然没看错你。”简梦川会心一笑，“生在帝王家还能这般重情重义，实在难得，如果你答应了，我反而会觉得看错了你！”

“原来你是在考验我？”淳于沐继续向前走去。

“算是吧！”简梦川跟上他的脚步！

大斯宫门口，马车就停在里宫门口不远处，简梦川正准备脱下披风还给淳于沐，淳于沐却阻止道：“你穿着吧，斯城严寒，以后出门多穿些，还有，多多提防我二弟，我怕他对你不利。”

“大皇子有心了！”简梦川附身道，继而上了回府的马车。

大斯宫到锦园不算远，只需要一炷香时间，行至半程，简梦川发现似乎有人跟上了她的马车，她警觉地掀起车帘，心想，难道是淳于宁前来刺杀。糟了，师娘和常乐还在锦园。

她只能让车夫快马加鞭火速赶到锦园。

她走下马车，看到有人影闪过，她站在门口高喊道：“来着何人，请速速现身。”

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逼近，向她走来。

“晓哥，是你吗？”简梦川只一眼就认出了她，内心激动不已，原来大安没有忘记她。

“是我。”乐正晓朝她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晓哥，快跟我进去，见见我师娘和常乐。”简梦川欢喜地将乐正晓引入锦园，片刻之后，一个身法轻盈的黑衣人跳入锦园。

故人重逢，千言万语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相视而笑。钟离氏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桌子菜。

“常夫人什么时候学会做大宇餐食了？”乐正晓夹了一口烤肉，放在嘴里，“味道真不错。”

“大宇不比大安，蔬菜稀少，只能学着做当地菜肴！”钟离氏给乐正晓斟满一杯酒，低声问道，“乐正大人，您是来救我们的吗？”

乐正晓点点头：“小川，自从你被掳，陛下甚为忧心，让我来大宇设法营救你。”

“听说，陛下娶了田相的侄女田阮阮？”简梦川问，

“对，帝后刚刚大婚！”

“这倒是一桩美满良缘！”简梦川浅浅一笑，“那晓哥，你回去帮我转告陛下，就说我一切安好，希望陛下不用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