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事务所 第5章 远离精神病毒

之后杨茗又补充说，她的舍友和朋友已经全数沦陷。青耕虽然已将她的精神控制祓除，但她怕复发，暂时不敢回学校，楼连霄只好安排燕以乐带她回员工宿舍，先在那里借宿一段时间。

当晚，被萧沉暮及其“粉丝”折磨了将近一个月的杨茗大脑空前清明，把手机关机隔绝全部信息，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楼连霄特意给燕以乐放了假，让她带杨茗去散散心。

直觉告诉他，萧沉暮精神控制事件很可能与妖族有关，可惜调查处无人能识别妖族术法。这种精神病毒一般的症状传播性又很强，连调查处的人都可能中招，实在危险。

他无意识敲着办公桌，一抬眼看见了昨天随手放在一堆文件上的名片，想起某个七岁就“妖鬼不侵”的人，心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需要事务所帮忙的地方了。

昨天的周旋仍历历在目，楼连霄实在不想再和钟九倾绕圈子——费人。但挣扎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位钟所长的私人电话。

响铃三声后，对面的人接起电话，懒洋洋地说：“你好？”

“咳，钟所长你好，是我。”想到这会儿打电话对事务所来说可能有点早，楼连霄后知后觉地有些抱歉。

对方听出他的声音，话音带了笑：“楼处长今天又有何贵干?”

笑声先从听筒里传过来，楼连霄默默将手机挪远了些，才说：“我手上有一个与妖族有关的案件，也许能找到和狐族少主有关的线索，所以我来和事务所共享一下信息。当然，也需要事务所帮个忙。”

钟九倾一边得意地对重黎眨眼，一边回道：“哦？这么快就有线索了，楼处长真是可靠的合作伙伴。你请说吧，事关委托我们一定尽力帮忙。”

“我们得到消息：有个叫萧沉暮的明星似乎掌握了某种精神控制类的妖族术法，具体内容我等会儿用青鸟发给你。”

将信息简要概括后，楼连霄接着说：“这类术法防不胜防，调查处暂时无法进行鉴别，成员也大概率无法抵抗。事务所藏龙卧虎，或许有办法。”

“我们确实对妖族术法有所研究，多谢信任了。楼处长所托，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钟九倾听出他仍在暗戳戳摸事务所的底，也没否认藏龙卧虎，只笑着说：“我的手机号与青鸟账号相同，电话里说不清楚，有事青鸟联系吧。”

“好，保持联系。”楼连霄挂断电话，松了一口气。这次交涉意外的顺利，他觉得自己似乎已探索出一些和钟九倾谈话的技巧。

他加上钟九倾的青鸟号，将目前掌握的信息发过去。

这些线索恰如及时雨，免了事务所大海捞针的功夫，为他们指出了一个调查的切入点。钟九倾没有拖延，当即开始与重黎一同搜索萧沉暮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

他们两人都不受妖鬼术法影响，但可以察知其存在。

最后，他们确定了术法痕迹最强的一样东西——萧沉暮的出道三周年感谢视频，发表于一个月前。

在视频中，萧沉暮化了精心设计的妆容，念着提前写好的稿子。他蓄着眼泪，深情感谢粉丝的支持，并“顺便”给自己近来井喷式的新综艺、新剧和新专辑打广告。

末了还茶味十足地来一句“我并不是强迫大家去看去买，希望大家一定要量力而行。如果因为我影响了你们自己的生活，我也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视频下面的评论与杜鸢的聊天记录如出一辙：

【哥哥好帅啊啊啊啊我要买一百张新专辑！！！】

【他说谢谢我的支持哎，我废寝忘食也要看wwww】

【我家蒸煮就是给力啊，什么叫事业上升期啊，什么叫宠粉啊，这就是了！】

一下子摄取太多经典的流量明星营销手段和疯狂的粉丝发言，钟九倾只觉脑壳发疼。

接个委托真是不容易，或许该问调查处或萧沉暮要点精神损失费。

至于是什么类型的术法，就要看黄叔的了。他对着院子喊道：“黄叔，救急，速来！”

正在院子里“姜太公钓鱼”的黄叔听见他的呼唤，将钓竿往边上一放，边快步往别墅走边应着：“哎，来了！”

他对着视频判断了一番，很快得出结论：萧沉暮用的是与狐族同源的术法。

对于楼连霄担心的问题，黄叔又说：“这种术法作用于人的大脑。调查处的人都经过了相关训练，工作中也经常和妖鬼异常事件打交道，应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毫无抗性。”

“九倾体质特殊，在你身边也能免受影响。最坏的结果下，如果真的中了招，只要及时找到施术者取消术法，就能恢复如常了。”

黄叔的判断对双方而言都是好消息，事务所可以由此开始调查狐族少主的事，调查处也不必担心受到术法影响。

钟九倾在青鸟上将结果实时同步给楼连霄。

五分钟后对方发来回信：【多谢，贵方提供的信息至关重要。看来必须得想办法调查一下萧沉暮这个人。】

钟九倾：【我听说特赦调查处可以先斩后奏，直接把可疑的人带走关押询问，之后再补交申请和报告。楼处长，这是真的吗？】

【好奇.jpg】

楼连霄：【确实是真的。但恐怕会打草惊蛇，而且他的粉丝也不是好惹的。】

钟九倾：【这样啊……】

【猫猫思索.jpg】

【那看来要动用我的人脉了，不知楼处长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进行秘密调查？】

楼连霄：【还请细说？】

钟九倾：【我奶奶之前应该投资过娱乐公司，说不定就有萧沉暮签的那家。以投资方的名义去见他，总不会打草惊蛇了吧？】

他又装可怜明示道：【不过对方会精神污染，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可能得麻烦楼处长保护我~】

【可怜巴巴.jpg】

【这些东西都交给专人帮忙打理，你待我问一问。】

【你在此处不要走动.jpg】

楼连霄突然有些理解燕以乐每次看见周宥时的仇富心理了，对面应对妖鬼的天赋超群也就罢了，现实生活中竟然还是个富二代。

他用了几秒消化现实，已经无话可说，只干巴巴地回：【好的。】

十分钟后。

钟九倾：【我回来了！钟女士果然不会放过这种暴利的行当，虽然她控股的不是萧沉暮签约的娱乐公司，但在业界也有一定影响力。】

【萧沉暮最近有部刚开拍的新剧，正在招商引资，机会这不就来了？】

【猫猫兴奋.jpg】

【这样吧，我今天就尝试和代理人联系，看看能不能趁机投资剧组，时间定下来之后通知你。】

楼连霄：【好。】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对方出力，自己只发一个字好像有点冷漠，默默从燕以乐那偷来一个表情包。

一分钟后。

【乖巧等待.jpg】

看到这条消息的钟九倾“噗呲”一声笑出来，收获了来自重黎的【莫名其妙.jpg】。

一向按部就班如老干部的楼连霄哪在聊天里见过这么多表情包。他没想到和钟九倾聊青鸟也这么累，揉着眉心，准备走出办公室换点新鲜空气。

带薪休假的燕以乐和杨茗玩了一整天，已经回到调查处。她们好像全然忘了精神病毒的恐怖，凑在一起研究起萧沉暮“粉丝”的奇妙发言来。

接受过青耕的暴力治疗之后，杨茗好像真的产生了一些抗体，不再受到影响。

楼连霄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就听见杨茗煞有介事地评价道：“我旁听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课程，根据目前所剩无几的知识来看，他们指定有点心理疾病。”

燕以乐也点头作高深状：“我觉得你说的有理。”

两人越看越乐，空气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楼连霄：……一时分不清这是在客观分析还是在主观骂人。

正在喂青耕吃饭的傅瑾同样无力吐槽：……

努力干饭的青耕：勇敢小鸟，时刻准备！

楼连霄选择不打扰两位大学生开展学术探讨的兴致。他慢悠悠溜达到傅瑾旁边，也抽了一些草药，戳在青耕面前。

青耕歪头疑惑了一秒，看看傅瑾手里的，再看看楼连霄手里的，把自己的体型调大了一些，张开嘴一起吃了。贪心小鸟选择都要。

楼连霄装模作样地叹一声气，说：“傅兄，这精神病毒着实厉害，受害者众多，总不能让青耕挨个儿啄一啄。你说该怎么办呢？哎……”

这就问到傅瑾的专业上了。作为调查处货真价实的奶爸，傅瑾不仅非常注重个人养生，也时刻关注着大家的身心健康。

不过一次性治疗这么多“病人”的需求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思索一番，才谨慎答道：“这种精神控制是妖族术法，青耕的治疗说到底就是用术法打败术法，说不定能对污染源起作用。”

楼连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青耕能把污染源解决掉，就可以同时缓解很多人所受的影响？”

傅瑾自己也不确定行不行，只摸着青耕的头说：“我会和青耕一起试一试，如果行不通，可能还是需要施术者将其解除。”

“那就辛苦你和青耕了。”说话间，楼连霄手中的草药已经被吃完，他甩甩手，拿出手机，调出钟九倾筛出来的“污染源”，递给傅瑾时不忘叮嘱：“据说传染性很强，你千万小心。”

傅瑾点头：“有青耕在，我不会有事。”

趁傅瑾和青耕尝试的功夫，楼连霄走出调查处，放空脑袋发呆。

调查处低调地隐藏于平常街道中，四周是几个不知名的小店，面前是一条少有人至的单行道。树荫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罅隙中露出几点，四下安静，很适合养老。

但朝着对面走，再过一排房屋店铺，一街之隔的对面便是高楼大厦。楼连霄缓步走着，车流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放大，仿佛突然从安静的村庄走进了令人目眩的繁华街区。

楼连霄的眼神四处跳跃，落在了一处宣传大屏上。几天前上面还挂着某个企业，如今却换成了萧沉暮的广告。

精神控制加上资本运作，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力的造星手段呢。

楼连霄在能盖过言语的嘈杂声中浸着，与屏幕上的萧沉暮无声对视。几秒后，他敛下目光，转身回了调查处。

傅瑾和青耕刚进行过解除术法的尝试，可惜未果，对他摇摇头：“青耕只能治疗受害者，它的能力对受到影响的物件无效。”

楼连霄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办公室走，口中喃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么……”

话音未落，一声鸟鸣响起，提示他青鸟上有新的信息。

钟九倾：【之江影视城，后天晚上全是萧沉暮的戏。往返机票已经订好了，请楼处长审阅~】

【机票截图.jpg】

楼连霄：【我没有问题，出差的报销申请已经通过，钟所长费心了。】

【转账：4000元】

对方拒收了您的转账。

楼连霄：【？】

钟九倾：【就当是雇楼处长保护我的佣金啦~】

【弱小可怜无助.jpg】

楼连霄：【？你别这样，我害怕。】

钟九倾：【哈哈哈哈哈没办法，逗你玩真的很有趣】

【摊手.jpg】

楼连霄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一针见血道：【钟所长敢在中元节独自巡视渊门，看起来可不像是需要保护的人。】

钟九倾确实没什么战斗力，不用书天地时连重黎都能制住他。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中元节独自去查探界域门却没有产生丝毫担忧恐惧的情绪，像是突然有了和重黎一样敏锐的直觉，潜意识中笃定在那里不会遇到危险。

他半真不假地回：【既然有机会见识楼处的实力，我的三脚猫功夫还是不要献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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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远离精神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