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 第10章 第 10 章

因为是高二下学期，老师和同学们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不想浪费每一分钟。

所以集会结束后，各个任课老师都默契的开始赶课程。

嗡嗡嗡。

这节课开始以来，楚知文的手机已经震动三次了。

叶故明：“不看看吗？”

因为他俩共看一本书，挨得近，楚知文的手机每震动一次，叶故明都可以感觉到。

楚知文将手伸进桌洞里，摸到手机，凭感觉按了几下。

楚知文：“下课再看吧。”

他可不敢上课看手机，鉴于最近比较倒霉，万一没收了，估计楚柯同志是不会再给他买一部了。

下课后，楚知文看了手机，发现是他爸给他发了几条信息，让楚知文放学后陪他打羽毛球。

楚知文考虑了一下，就回道：“爸爸，老师要留堂，回去应该很晚了。”

嗯，完美，放学后可以安心去玩了。

然后幻想挺美好，现实却巨残酷。

今天楚柯难得下班早，想好好感受一下亲子时刻，结果儿子却忙的没时间。

此时的楚柯已经整装待发，却独自在院子里吹冷风。

隔壁的叶开廷看到了：“楚哥，运动去啊？”

楚柯：“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儿子今天补习，没时间陪我去。”

叶开廷：“今天补习吗？没听故明那小子说啊。”

楚柯：“他俩不在一个学校嘛，你忘了？”

叶开廷：“哈哈，那小子今早匡你家知知呢，他俩不仅同校还是同班呢。”

楚柯敏锐的嗅到一丝丝不正常：“老叶，你现在给你儿子发个信息，问问，下午补习吗。”

叶开廷：“这……”

楚柯催促道：“快发一个。”

叶开廷在不安中给叶故明发过去一条信息，并暗暗的希望那臭小子千万别回。

事实是，不仅秒回，还致命。

楚书记那压迫感迎面袭来：“我瞧瞧，回的啥。”

叶开廷恭恭敬敬的将手机从俩家的铁栅栏缝隙里递过去，楚柯一看。

叶故明：“不啊。”

紧接着又回了一句：“但是另有安排。”

叶开廷马上附和：“你看看，学校还是有安排嘛，知知应该不至于撒谎。”

楚柯：“你再问问，啥安排，是学校的安排吗？”

叶开廷：“……”

叶故明看着信息，挺纳闷，觉得今天的老叶同志格外的粘人，并且很不客气的回他：“你是居委会大妈啊，打听那么仔细。”

叶开廷：“……”

楚柯：“……”

叶开廷舒了一口气：“这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楚哥您别在意。”

楚柯摆摆手：“罢了，知知应该犯不着撒谎，是我多虑了。”

叶开廷：“就是就是，知知是我见过最乖的男孩子了。”

楚柯自豪的挺起了腰杆：“老叶啊，有没有兴趣，跟我打场羽毛球啊。”

叶开廷：“哈哈，我这多少年没有运动过了。”

楚柯：“正因为没有运动过，才要运动嘛。人到中年，这容易三高，咱得注意保养啊。走走……”

叶故明：“什么？”

刚才在给老叶回信息，没注意听楚知文说了什么。

楚知文：“我说，你放学有安排吗？”

叶故明：“应该没有吧。怎么了，有事啊？”

叶故明这个大尾巴狼，总喜欢装蒜。明明都从宋辉玉那里知道了，还装。

楚知文：“哦，想约你去玩。”

叶故明：“你想约我啊？”

问也就算了，还问的这么暧昧，还离的这么近。

楚知文羞涩的捏着耳垂：“不是，还有轩轩他们。”

叶故明装的有点失望：“不是啊，那就算了吧，你们去玩吧。”打算起身。

楚知文有点不知所措，正想解释呢。

徐达来了，单手搭在楚知文的肩膀上，并且在他的桌上放了一包零食。

叶故明又坐回到位置上。

楚知文不解的看着徐达：“什么意思？”

徐达：“学霸，今早的事情，对不起，害你罚站。”

这点事楚知文早就忘了：“没关系。”

说完还试图将徐达搭在他肩头的胳膊拿开。

徐达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注意到楚知文嫌弃的行为和叶故明严肃的表情：“听说你们下午要去嗨皮啊，带上我呗。”

楚知文听徐达说完又看向叶故明，发现叶故明也在看他，徐达也看向叶故明：“行吗？叶同学。”

楚知文以为叶故明会拒绝，没想到叶故明居然答应了。

叶故明：“好啊，人多热闹，那你能回你自己的位置坐了吗？三个人待这有点挤。”

叶故明这么直说，徐达也没生气，挠了挠头：“好嘞。”就识趣的走了。

楚知文：“你同意去了？”

叶故明：“给我办欢迎仪式，主角不去能办起来吗？”

一会叶故明手机又响了，屏幕上是他、楚知文、夏轩还有宋辉玉的四人小群。第一条消息是夏轩发的，写着“步步高声KTV，703包厢，晚上七点，不见不散！”后面跟了个欢脱的兔子表情包。

夏轩是个麦霸，一进去就扑向点歌台，嚷嚷着要热场，徐达马上和他抢起了麦。宋辉玉点了些小食，全是夏轩爱吃。还礼貌的问了问楚知文他们。

叶故明很自然地和楚知文坐一起，楚知文可以感觉到沙发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陷。一股淡淡的、像是洗衣液混合着阳光的味道飘了过来，楚知文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又觉得这距离似乎有点太远了，显得生分。

夏轩已经吼完了一首激情四射的歌，气氛活络起来。他忙着切歌、递话筒，包厢里充斥着青春的喧嚣和闪烁的彩灯光芒。

叶故明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听着，偶尔被夏轩起哄才会接过话筒唱一首。他的歌声低沉悦耳，不像夏轩那样鬼哭狼嚎，反而有种吸引人静静听下去的磁性。

楚知文有些心不在焉，手里抱着杯冰柠檬水，小口小口地啜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叶故明传来的体温，偶尔动作时，手臂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每一次短暂的接触，都像微弱的电流窜过，让他心跳漏掉半拍，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

“下一首谁的？《小酒窝》？谁的谁的？”夏轩举着话筒喊。

“我的我的。”楚知文连忙举手，他刚才和夏轩一起点的。

音乐响起，甜美的前奏流淌出来。楚知文深吸一口气，拿起另一只话筒。这是一首对唱情歌，他本来是和夏轩约好一起搞怪的。

然而，他刚唱完第一句，还没来得及示意夏轩接，身旁的人却忽然动了。

叶故明极其自然地倾身，就着楚知文手里的话筒——那个距离楚知文嘴唇极近的话筒——接下了下一句歌词。他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低沉温柔，仿佛贴着耳朵在吟唱。

楚知文彻底僵住了。

叶故明的侧脸就在他眼前，甚至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在屏幕光线下投下的淡淡阴影。温热的呼吸似乎也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手背。

共用一個话筒……这距离太近了，近得超越了安全线，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叶故明唱完那句，并没有立刻退开，而是保持着那个极近的距离，偏过头看向楚知文。彩色的光斑掠过他的眼眸，里面似乎含着一丝极浅的笑意，和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楚知文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闻到了叶故明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更清晰了。他忘了接下来的歌词，忘了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帅脸。

“哇哦~~~”夏轩在一旁发出怪叫，打破了这瞬间的魔咒，徐达也跟着一起起哄。

叶故明这才缓缓直回身体，将话筒递还到楚知文手里，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楚知文的手心。那触感像羽毛轻挠，却带着惊人的热度。

“你唱得很好听。”叶故明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仿佛刚才那个近乎逾越的举动只是无意为之。

楚知文猛地收回手，脸颊烫得惊人，幸好KTV里光线昏暗，应该看不清他的大红脸。他低下头，胡乱地嗯了一声，后续的歌词唱得颠三倒四，完全不在调上。

之后的时间，楚知文都有些魂不守舍。他偷偷瞄向叶故明，对方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偶尔喝口水，或者听夏轩插科打诨。

是故意的吗？还是只是无意？楚知文心里乱糟糟的。

聚会散场时，五人一起走出KTV。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包厢里的闷热。

“下次再聚啊！”夏轩挥挥手，和宋辉玉一起先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徐达：“我打车回，你俩一起吗？”

楚知文：“你先回吧，我们不同方向。”

徐达看向叶故明：“那你呢？”

楚知文：“我俩邻居。”

徐达拦下一辆出租车：“行吧，那我也撤了，拜～”

只剩下楚知文和叶故明，气氛莫名又有些微妙起来。

“谢谢你组织的欢迎仪式。”叶故明开口，夜色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啊，没、没什么，大家都很开心。”楚知文连忙摆手。

“嗯，我很开心。”叶故明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然后，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将楚知文被风吹得有些翘起的一缕头发轻轻捋顺，指尖短暂地触碰到了他的耳廓。

“头发乱了。”叶故明解释得云淡风轻。

动作快得让楚知文来不及反应，那触感却残留着，比在KTV里时更加清晰。

“……谢谢。”楚知文感觉自己的耳朵肯定红透了。

“不客气。”叶故明嘴角似乎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