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直但不多。 第7章 他来了他来了！

时空管理局总部，万象天穹宴会厅。

这里与其说是大厅，不如说是一个被固化的星空。脚下是流淌的银河，头顶是缓缓旋转的、代表各个稳定位面的星云光球。

穿着各种奇装异服——从仙风道骨的道袍到充满未来感的金属战甲，从魔法师的尖顶帽到星际商人的触须装饰——的时空管理局员工、特聘顾问以及友好位面的代表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能量波动和…精致的自助餐香气。

陈东东穿着一身临时被管理局配发的、板正到让他浑身不自在的黑色标准顾问礼服，领口紧紧勒着他的脖子。

他端着一杯看起来像液态星云的苍穹之露，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条由凝固的光构成的廊柱上，看着台上那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在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宣读“本年度跨位面能量协调贡献奖”的局长。

“无聊…”他小声嘀咕，开始怀念自己浮空岛上的沙滩裤和人字拖。

就在他眼神放空，琢磨着要不要偷偷用召唤术弄个烤串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会场的一个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有着完美符合人类想象中“天使”的外表——璀璨的金色短发，如同融化蜂蜜般的温和眼眸，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甚至背后还收敛着一对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羽翼。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亚麻布长袍，脚上是露趾的凉鞋，与周围或华丽或古怪的画风格格不入。

但陈东东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是真正的天使。

那家伙周身散发着一种极其隐晦、但又无比熟悉的穿越者气息，一种在不同世界规则间浸泡过后留下的、无法完全磨灭的异质感。

更重要的是，那家伙虽然脸上挂着天使标配的温和微笑，但那眼神深处，藏着一股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对眼前这场合感到无聊和想吐槽的躁动。

几乎是同时，那天使也注意到了陈东东。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没有火花，没有敌意。只有一种…“噢！你也是？！”的了然。

陈东东挑了挑眉，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手指在太阳穴旁边绕了圈，意思是：“这破会，真够呛？”

那天使般的男人，完美的微笑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回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翻白眼的动作，同时手指在身前轻轻划了个“√”，表示“完全同意”。

陈东东眼睛一亮，来了精神。他举起手中的苍穹之露，隔空对着那天使晃了晃，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模仿走路的样子，在酒杯沿上“走”了两步，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大拇指往后一撇——一整套街头小混混约架的暗号，意思是：“哥们儿，这边无聊，溜吗？我罩你。”

那天使愣了一下，随即，他那蜂蜜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光亮和…兴趣。他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再抬起头时，眼神里的温和褪去了一些，换上了更真实的、带着点玩味和调侃的光芒。他对着陈东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用口型清晰地说道：

“宙斯。隔壁游乐场开杂货铺的。”

陈东东咧嘴一笑，也用口型回道：“陈东东。到处给人擦屁股的召唤佬。”

确认过眼神，是同一类不想好好开会的人！

陈东东立刻端着酒杯，无视了周围几个试图和他搭话的、一脸严肃的官员，径直朝着自称宙斯的天使男走了过去。

宙斯也微笑着迎了上来。

两人一碰面，甚至没握手，陈东东就直接用胳膊肘捅了捅宙斯（触感意外地扎实）：“行啊哥们儿，扮天使？够骚包的。你这翅膀能飞吗？还是装饰品？”

宙斯背后的翅膀下意识地抖了抖，他无奈地笑了笑，声音温和但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吐槽腔：“飞行模式耗能太高，平时不开。主要是为了符合游乐场友好大使的营业执照要求，以及…唬人效果不错，能省不少讨价还价的麻烦。”他打量着陈东东那身别扭的礼服，“你这身…管理局标准皮肤？看着就让人窒息。”

“可不是嘛！”陈东东如同找到了知音，立刻开始大倒苦水，“勒死我了！你说他们搞个晚会，就不能让大家穿舒服点吗？我差点想把我那火锅召唤出来暖和暖和场面。”

宙斯被逗笑了，那双蜂蜜色的眼睛弯了起来，看向陈东东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更深的兴趣。“召唤火锅？有意思。我店里倒是进了批深渊烈焰椒，下次给你带点，保证比你们位面的够劲。”

“够意思！”陈东东眼睛放光，感觉这个宙斯

简直太对胃口了！“你那杂货铺都卖啥？有好吃的吗？或者…好玩的？”

“三千位面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少都有一点。”宙斯语气带着点小得意，随即压低声音，“从仙侠位面的过期（但效果还在）丹药，到科幻位面的二手（功能完好）跃迁引擎，偶尔还有些…来自不可名状位面的小玩意儿，就是容易让顾客SAN值不稳。”

“牛逼！”陈东东竖起大拇指，“下次一定去逛逛！我请你吃我岛上特产的风元素精灵棉花糖！”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从吐槽管理局的官僚制度，到交流各个位面的奇葩见闻和美食，再到互相试探对方的“业务范围”和“坑人（或者被坑）经历”，越聊越投机，笑声不断，完全把庄严的晚会当成了街头大排档。

宙斯看着陈东东眉飞色舞、洒脱不羁的样子，眼神中的那份喜欢越来越明显，时不时会顺手帮陈东东挡掉一些过来打扰的官员，动作自然又带着点维护的意味。

就在陈东东正跟宙斯吹嘘自己怎么用魔鲸吓唬宿傩的时候，台上的局长终于念到了最后一个，也是比较轻松的奖项。

“下面，颁发本十年一度的【特别贡献与…娱乐精神奖】。”局长的声音似乎都轻松了一点，“获得此项殊荣的是——新晋特聘顾问，陈东东先生！”

一束光打在了正勾着宙斯肩膀、笑得不行的陈东东身上。

全场目光聚焦。

陈东东一愣：“啊？我？”

局长看着提词器，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表彰陈东东顾问在多个低级位面执行□□任务时，所展现出的…极具个人特色的低成本、高效益（以及偶尔出人意料）的解决方案，并为管理局的日常通讯提供了大量…生动的聊天表情包素材。特授予——最具画面感崩坏防治专家，奖杯一座！”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憋着笑，捧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走了上来。那奖杯的造型…是一个Q版的、正在翻滚的红油火锅，火锅旁边还雕刻着微缩的、表情惊恐的宿傩和一脸懵逼的五条悟！奖杯底座刻着一行小字：“别打了，来顿海底捞？”

全场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连一些古板的老顾问都忍俊不禁。

陈东东看着那个离谱的奖杯，嘴角抽搐，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他身边的宙斯已经笑得肩膀发抖，羽翼上的光芒都乱颤，他凑到陈东东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带着笑意低语：“‘最具画面感’…实至名归，陈顾问。这奖杯，很适合放在我店里当镇店之宝。”

陈东东翻了个白眼，但看着宙斯近在咫尺的、带着促狭和明显好感的笑脸，那点尴尬瞬间没了。他一把接过那个滑稽的火锅奖杯，高高举起，对着全场大声说道：

“谢谢管理局！谢谢各位！以后有需要画面感□□的位面，尽管找我！业务熟练，包您满意！顺便，”他晃了晃奖杯，对着宙斯眨了眨眼，“这位天使老板，以后就是我画面感业务的独家赞助商了！大家多关照！”

在更大的笑声和掌声中，陈东东拿着他那独一无二的奖杯，和刚刚认识的、眼神亮晶晶看着他的天使基友宙斯，勾肩搭背地溜出了宴会厅，准备找个地方，用他那火锅奖杯当锅，尝尝宙斯带来的深渊烈焰椒到底有多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