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触手缠上了 第9章 chapter9

从酒吧里出来的人无一不是酒气冲天，祝槐也不例外，但与浑浊气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清醒无比的眼神。吸血鬼虽然可以喝酒，但那玩意儿喝多了对脑子有害，他也不喜欢那种怪味儿。

无所事事的系统又开始在脑子里背他听不懂的食谱，不过好在祝槐现在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将这种噪音屏蔽掉。直到系统注意到他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圣拜亚白殿，才停下它的念经行为，疑惑道：【接下来还要去哪里吗？】

吸血鬼将自己梳成辫子的头发散开，又向后半扎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发型摇身一变，显得有些散漫。

“我早就受够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了，好不容易出来，当然要好好逛逛。”

因为这话，休假的这七天系统每天跟着它的宿主昼伏夜出，由于作息时间的完美错开，哪怕在同一屋檐下，他们跟伯爵一家的会面也屈指可数。虽然宿主说他是在打听消息，但在系统看来，他分明就是堕落了！

短短几天时间，祝槐就将自己混成了娱|乐|城的熟客，每天不是在酒吧跟不同的人谈心，就是在赌场赚钱。

是的，赚钱。这么多天，开设的赌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竟然一场都没有输过！系统看着宿主的钱包越来越鼓，终于对美食之外的东西来了点好奇心：【你是怎么做到的？】

吸血鬼一边漫不经心地理着牌，一边解释：“靠气味，人血液的流动速度会根据心情而变化，血液流动的快慢会影响到血液的口感。这个在平常或许没那么明显，但在赌场这种大喜大悲的场合中就无法忽视了。”

【原来如此！这就跟那些肉类的口感……】

“好了闭嘴，不想听。”

不出十分钟，祝槐毫无意外地又赢下一局，他无视对面仇恨的目光，泰然自若地清点着桌上自己的筹码，身后却突然传来阵阵骚动。

“今天是什么日子？老板竟然亲自到场了！”

“那个戴面具的？”

“没错，就是他。”

“今天真是走运啊！听说赌场老板相当神秘，有的时候半年都不会再赌场出现一次，但每次出现都会满足在场一位幸运观众的愿望。”

“什么愿望都行？”

“骗人的吧，他又不是神。”有人不相信，提出质疑，“难道我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能给我摘下来？”

“谁知道呢，反正之前真的有人的愿望被实现了。”

“是啊，我记得我之前有个朋友他就……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

周围的讨论声愈发热烈，毕竟不会有人不爱钱，哪怕换了个世界也一样。不过祝槐并没有想要去凑热闹的意思，再有钱的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你送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其中必有什么猫腻。

但这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最讨厌麻烦，更不可能去多管闲事，反正他想知道的事情这些天已经打听清楚了。

他拿着赢得的筹码换成现金后，便准备离开这个令许多人醉生梦死的逍遥之地。

“接下来——让我们来抽取今天幸运观众的入场号！”高台之上的主持人并没有吊大家的胃口，很快就公布了答案，“106号！”

那入场手环，祝槐每次拿到后，就随意放到了一边，根本不记得上面的号码，他想着总不可能这么巧吧，于是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

可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让它发生，它偏偏就会发生。

在被门口的保安拦下时，他心里都没能升起太多的不可思议，甚至还有闲心跟系统讨论着：“你猜这个抽奖暗中操作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百？】就系统这智商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在场几百号人，怎么就偏偏抽到了他们，而且刚公布号码，他们就在门口被拦了下来，工作人员甚至都没有找他们再确认一遍手环号码，就要将他们带到老板那儿去，【可是为什么呢？我们应该跟他不认识。】

“是啊，为什么呢？我也有些好奇。”

赌场一共三层，地下一层，地上两层，一楼来者不拒，二楼则需要一些门槛，财富权势总得占一样。至于地下一楼是做什么的……没有人知道，但祝槐这些天也听到有人闲聊时提起这件事情。

“传闻在人少的时候来这儿，就能听见从地下一楼传来的哀嚎和求饶。”

“这地下一层的事情不可说不可说，你看，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地下有一层，可谁在赌场里找到了入口？”

“那就像是个虚无之地。”

踏上走向二层的台阶时祝槐突然想到，人们的刻板印象总是觉得地下一层是往下走的，但如果，这个入口其实是在更引人注目的二楼呢？

不过没等他再多观察一下二楼的布局，就被人带进了一个房间，那个戴着面具的老板就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沙发上，手中还端着茶饮。

在闻到对方气味的那一刻，吸血鬼才对这个人来了些兴趣，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却无法参透半分，那副带着些许诡异的黑白无嘴面具将他所有的目光和情绪全都隐藏起来。

他竟能在一个人身上同时感受到悲悯和残忍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

“请坐。”两人僵持片刻后，对方终于先开了口，声音因为遮挡而显得沉闷，“恭喜你。”

祝槐没接这句祝贺：“我刚刚已经跟你的手下讲得很清楚了，我没有愿望，也不想要毫无理由馈赠的钱。”

诡异面具之下传来一声轻笑：“是人就不可能没有愿望，没有人能完全克服自己的**，这是我们生来的本能。”

“说出来吧，我会尽可能地满足你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染上几分蛊惑。

若是换成其他人可能此刻就直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可祝槐不吃这一套，反问道：“那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心情因为自己的这句话变差了，甚至有些生气。

但这只是一瞬的感受，老板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收拾好，再次变得毫无破绽：“你很特别，以前每个人来到这个房间都非常兴奋，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愿望，想让我满足他们，你还是第一个反过来问我这个问题的。”

房间的窗户半敞着，此刻吹过一阵风，将空气中夹杂着各种气味缠绕着带到了祝槐的身边，每次这个时候他都十分厌恶吸血鬼灵敏的嗅觉，不过这也让他想到了某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气息。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他问道。

听到他这么问，赌场老板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语气也变得愈发温和：“只要你提出来。”

“那我想要阿勒尼斯的血。”祝槐没有片刻迟疑道，“要是新鲜的，温热的。”

“……”

他听得到，老板变得愈发沉重频繁的呼吸声。像受了什么刺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

“你知道你在说谁吗？”

“首领啊，我知道。”祝槐抬眼看向对方，眼神相当无辜，话语却挑衅意味十足，“不是你让我提出来的吗？做不到吗？”

从赌场离开时，已经凌晨两三点了，比以往晚了半个多小时，祝槐觉得有些疲倦，便叫了辆人力车把自己拉回圣拜亚白殿。

一直等回到房间，吸血鬼洗漱完都准备睡觉了，系统也没等到方才发生的事情的解释，至于忍不住问道：【他真的会给你搞来首领的血吗？这属于造反吧？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别人实现愿望？】

吸血鬼拿着梳子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自己的头发，半点不在乎系统提到的事情：“不知道呢，就算是造反也与我无关啊，我可没让他一定要帮我实现愿望。如果他真的去了，就当帮我报仇了，谁让他之前绑着我。”

这是在玩什么你打我我就要打回去的小朋友游戏吗？

赌场二楼的某个房间里——

“人已经走了，出来吧。”

梅尔维希对面的位置上换成了另一个人，这人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样貌，说话的声音却很年轻：“试探出什么了吗？”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神秘人沉思片刻：“虽然不知道他和阿勒尼斯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这人当初从阿勒尼斯身边离开，现在又想要他的血，想必肯定是有仇了，很有可能是阿勒尼斯为了获得他提升精神力的能力做了些什么。”

梅尔维希没搭话，目光望向远方，却又什么都没有入眼，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又有那种能力，我们必须将他拉拢过来。”

说到这个，梅尔维希总算有了些反应：“别看着我，这件事我可做不到，刚刚试过了，我的催眠对他没用，虽然没感受到，但他的精神力应该很高。而且，我并没有从他的愿望中感受到多少恶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对阿勒尼斯，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他的血，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