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第4章 Chapter 4

沈璃回到家里，推开门便看见程让在跟奶奶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奶奶坐在摇椅上，脸上的微笑就没断过。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程让见他回来，起身让出矮凳，走到旁边蹲下挠挠老猫的头说：“我高三回来读了，去你们学校。”

“挺好啊，哪个班知道了吗？”

“你们班。”

这是沈璃没想到的。

“怎么突然回来读了？”

“家里人要回咱们市做生意，我就跟着回来了。”

“哦。”

“奶奶，我先跟阿璃去他房间玩了。”程让突然站起来扯着阿璃离开了院子。

“去吧。”奶奶坐在摇椅上闭上了眼睛。

“程狗！你搞什么......”

“我跟你说，你们班主任把座位表发给我了，咱俩是同桌！而且我发现了件不得了的事。”

“什么？”

“你前桌是那个许清江啊。”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沈璃绝望地想。

“马上开学了，你发展发展，到时候直接就是一个近水楼台......”

“等等等等，你瞎说什么，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就那意思！你就别挑我毛病了，多好的事。”

程让激动万分，沈璃却紧张得很，他跟程让待在一起的时候口无遮拦的，许清江要是坐在他前面岂不是原地失去言论自由？

在程让长达十分钟的感慨后，两人打了几局游戏，奶奶在这个时候走进屋子准备做晚饭，程让见状起身回家了，留沈璃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感觉脑子里乱作一团，理也理不清。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清楚申请添加你为好友：你未来的前桌。】

【来源：对方通过“刘姨”分享的名片添加。】

看清手机上的内容，沈璃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点了通过。

头像是一棵阳光下的树。

【是璃不是梨：突然加我是有什么事吗？】

消息一发出，沈璃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好像人家加他他多不情愿似的。

【清楚：没什么事，只是下次叫你出去玩不想靠在大街上偶遇了。】

【清楚： ?∧? 】

沈璃：......这家伙，怎么突然卖上萌了。

沈璃退出微信，看着手机桌面上的日历陷入沉思，马上就要开学了，他的书包从放假回了奶奶家就没打开过，作业这种东西是入不了我们无情道师尊关门大弟子沈璃的眼的，于是他返回微信，点开了跟程让的对话框。

【是璃不是梨：程狗。】

【程让：干什么。】

【是璃不是梨：我作业写不完了怎么办。】

【程让：凉拌。】

【是璃不是梨：你想死吗？】

【程让：不是，我也没办法呀，我自己都是沾了转学的光才不用写作业的，作业那玩意儿是给人写的？】

沈璃本来想死皮赖脸让程让帮忙写一部分，但转念一想程让成绩跟他差不多，估计自己不会做的题程让也不会做。

【程让：所以你打算咋办了？】

【程让：跟老师说作业被你家猫吃了？】

【是璃不是梨：快滚吧，本来想让你帮我写点，想想你那狗分还是算了。】

【程让：沈璃！老子今天上午那么善解人意，帮你把那个兄弟换过去，还害得我被我奶奶数落，你就这么报答我？？！！】

【是璃不是梨：（白眼）】

【程让：......我再也不要帮你了，你就自己孤独终老吧。】

两分钟后

【程让：话又又又说回来，你要不问问许清江呢？咱们班主任跟我说他学习可好了，不对，是超级牛掰，六百多分呢，他要是肯帮你，那点作业岂不是小case。】

许清江。

沈璃看见这三个字咽了咽口水。

【是璃不是梨：算了吧，又不熟，哪有让人家帮忙写作业的道理。】

【程让：不熟？你别放屁了，你今天下午不是还跟他出去了吗？我刚才在你家院子可看到了啊，他送你回来的！】

我靠，程让这狗观察这么仔细呢吗？

沈璃想道。

【是璃不是梨：你快闭嘴吧，反正不找，大不了开学一死。】

打完这句话，沈璃把手机扔在床上，他自己也跟着手机一起倒在了床上，他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许清江的脸。

他这两天觉得许清江给他下蛊了，不管干什么脑子里都会不定期刷出许清江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

太没出息了吧，沈璃在脑子里骂了自己一句。

他侧过身，又看见了自己那一书包作业，顿时感觉心塞得很，犹豫片刻他决定翻一翻看看哪些带答案先抄了再说。

很不幸，喜提所有老师撕掉答案。

这下彻底完了，沈璃心想，要不还是把选择题蒙一蒙，大题就听天由命吧......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清楚：明天去打球吗？】

【是璃不是梨：不去了，作业写不完了。】

【是璃不是梨：（上吊表情包）】

【清楚：那我明天上午去你家帮你写点吧。】

【是璃不是梨：不好吧，太麻烦你了。】

【清楚：没什么麻烦的，反正我自己在家也要做题。】

沈璃刚想说什么，对面又发来两条消息。

【清楚：还有，你怎么总是这么见外？】

【清楚：我们难道还不算朋友吗？】

沈璃的脸在看到这两句话那一刻起变得通红，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热得吓人。

奶奶在这时走了进来。

“阿璃，吃饭！哟，看你热的，这么大人了热不知道开窗户？脸跟猴屁股一样。”

奶奶边说边打开了沈璃房间的窗户，风吹掉了书桌上零散的几张纸，也吹得沈璃打了个哆嗦。

“奶奶，我不热，您把窗户关上吧。”

奶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关上了窗户，嘴里念叨着什么，走出了屋子。

彼时的许清江坐在书桌前盯着手机，看见对话框上方终于出现红点，他迫不及待地点进去。

【是璃不是梨：当然算，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我家等你。】

第二天早上，沈璃破天荒被手机闹铃叫醒，连滚带爬地跑去洗漱，吹头发的时候，他正跟那缕不听话的呆毛搏斗，余光瞥见窗外的人，正是跟奶奶寒暄的许清江。

我靠，他怎么来这么早？沈璃心想，他点了一下桌上的手机屏幕，8:58……

看来人家还是很守时的。

沈璃眼看着奶奶指了指他的房间示意许清江先过去，他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呆毛，因为他还没收拾自己的书桌。

他几个箭步冲进房间，快速地把桌子上画着莫名其妙图案的纸拢了拢，一股脑儿塞进了抽屉里，刚合上抽屉，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阿璃？是我。”

“啊，进...进来吧！”

沈璃一边答着一边打开台灯，把作业掏了出来。

许清江推开门，看见沈璃背对着他往桌上放着东西，沈璃单薄的上衣逆着台灯的光，轻轻勾勒出少年的腰部线条，并不瘦弱，但足够动人心魄。

“你先坐，我去拿把椅子。”

“嗯。”

沈璃搬了一把木头椅子进来，那把椅子上画满了各种颜色的涂鸦，是他小时候涂在上面的，许清江盯着这把椅子看的时候，沈璃下意识挡了挡。

“你，最讨厌哪科？”

“数学。”沈璃边拿笔边说。

“那我帮你写数学。”

“谢谢。”

“别客气。”

沈璃把数学作业拿给许清江，自己打开了英语作业。

他的书桌不算大，桌下还有抽屉柜，能放腿的地方更是尺幅寸土，他的腿时不时会蹭上许清江的腿，无情道弟子再也经受不住考验了，他站了起来。

“我去把风扇拿进来。”

“嗯，好。”

许清江头也没抬。

不愧是学霸啊，沈璃心想。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沈璃的数学老师以留的作业少以及跟学生关系好在汉城四中著称，再加上许清江这家伙真的是数学怪物，一个上午就把数学作业写完了。

两人约好下午写作业的时间，许清江就回家去了。沈璃依旧在窗前，看着那双腿骑着自行车轻飘飘地离开。

下午许清江帮沈璃写起了物理作业，但物理作业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恐怖如许清江，也没有都写完。

沈璃实在过意不去了，用自己的作业折磨他人简直太过分了。

“许清江，你平时......”

“阿璃！”

沈璃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程让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他来得太是时候了。沈璃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进来！”沈璃朝窗外喊了一声。

“打不打游戏......诶？”

程让看见房间里的许清江有些意外，随即用一种“兄弟你可以啊”的眼神看了看沈璃。

沈璃连忙避开他的目光，开口道：“正好，介绍你们正式认识一下，许清江，我朋友。”

“你好。”许清江伸出手，程让握了上去，说道：“你好，程让。”

承让？

许清江心里有点犯嘀咕，他转过头，趁程让看窗外的时候小声跟沈璃说：“你这朋友，挺中二啊，自我介绍还要说承让，他很喜欢武侠小说吗？”

一听这话，沈璃不可遏制地开始哈哈大笑，反常的举动把程让和许清江都吓了一跳。

解释一番后，许清江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程让，程让摆摆手道：“没事兄弟，怪我了，没说清楚。”

许清江跟着笑了几声，程让便催促沈璃打游戏。

沈璃看了看对书桌上的题依依不舍的许清江，问道：“你平时，玩游戏吗？”

许清江回过神来看着沈璃，说道：“没玩过，你能教我吗？”

还没等沈璃开口，程让抢先答道：“没问题，阿璃玩的可好了，我们俩带你不成问题。”

于是三人玩起了游戏，天渐渐黑起来，程让绝望得放下手机说道：“我靠了阿璃，我跟许清江谁是新手啊，为什么他玩得这么好？”

说完又转向许清江：“学霸，你是不是一出生把所有天赋点都点满了啊。”

许清江闻言，说道：“没，主要是阿璃厉害，我也是边玩边学，也多亏他带我了。”

一旁的沈璃早已变成泡泡茶壶。

许清江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翻了翻，对两人道：“开学要考试。”

沈璃、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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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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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