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第10章 Chapter 10

“大家把桌子拉开，还有三十分钟就考试了，要去洗手间的抓紧去......”

沈璃把自己的桌子往旁边挪了一下，随后又坐下趴在了桌子上。

这鬼天气怎么这么热？

他烦躁地挠挠头。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说是暑假，不过才放了十天，暑假结束，依然是盛夏。

第一考是语文，沈璃还算擅长，做完了题，他无聊地四处乱看，不经意对上了程让求助的目光。

程让飞速转过身看了一眼沈璃的答题卡，转过身奋笔疾书了一会儿，把手伸到背后比了个OK的手势。

考完试，程让笑嘻嘻地勾上沈璃的肩。

“阿璃，我语文选择多亏你了，这次的应用文也太他妈......”

话说一半，段允走了过来，程让恨不得把刚刚那半句脏话咽回去。

沈璃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收拾桌子。

许清江还在座位上写题。

这人怎么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学习一样。

沈璃不禁想道。

下午考数学，交了卷子，大家纷纷走出教室，晚自习几个老师纷纷表示上自习，沈璃自觉无趣，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

这一睡直接睡了三节课。

沈璃把桌面上的书胡乱往桌洞里一塞，拿起并没有装多少东西的书包挂在右肩上，程让和段允先走了，许清江考完试便不见了人影，他打算自己回去。

校门口一如既往挤着一大堆兜售小吃的摊位，四周传来食物与铁板接触的滋啦声，夹杂着辩不清方向的呼喊，沈璃突然觉得有些聒噪，从书包里掏出MP3，耳机缠在一起，他啧了一声，边走边解着手里的耳机线，终于解开了，他把一只耳机塞进耳朵里，刚想挑一首歌，就看见面前迎面跑来一个人，沈璃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他已经离学校大门有一段距离了，这条巷子又黑又窄，他慌忙往旁边闪躲，可来人还是蹭到了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啊！”

地上的人发出痛呼，是个女生，身上穿的是汉城四中的校服。

沈璃问她：“同学，需要我扶你一下吗？”

女生点点头，沈璃伸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借着身后巷口路过的车辆一闪而过的车灯，他看清了女生的脸。

李川尧？

他的同班同学，跟他一样会弹钢琴，两人的交情不深不浅，但也算整个班里除了段允以外少数愿意跟他一起玩的人之一。

“李川尧？你怎么了？”

她淡定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随后转向沈璃：“今天在这看到我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沈璃一脸迷茫地点点头，心想：这人搞什么，拍电影吗？我跟别人说看到她了干什么。

见沈璃点头，李川尧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巷口，沈璃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背影，不理解，但尊重。

沈璃回到家，思索再三，给许清江拨去一个电话，第一通他没接，过了十分钟，他又打了一次，这次对面很快接通了。

对面传来许清江沙哑的声音。

“喂？”

沈璃咽了咽口水。

“你今天没上晚自习？”

他感觉这个声音不像自己的。

“嗯。”

按理来说，许清江这样的大学霸应该不会随随便便翘晚自习的吧。

“你怎么了？”

“发烧，在医院输液。”

沈璃听完站了起来，边向外走边朝曾黎比了个出门的手势，给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曾黎点点头。

“市医院？”

“嗯。”

“我去找你。”

“没事，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我已经出门了。”

电话那头的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沈璃到了医院，朝许清江给他的位置狂奔，路上被护士警告慢点走，他左顾右畔，在输液大厅的角落看到了许清江。

许清江戴着口罩，苍白的皮肤在医院白炽灯下发着光，他仰着头，盯着吊瓶里剩余的液体。

沈璃走到他身边，挡住了照在许清江脸上的光，许清江偏过头，看清来者后，他低头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口罩递给沈璃，“戴上吧，这里感冒的人很多。”

沈璃听话戴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盯着许清江颜色异常的左手，把指尖伸过去碰了碰。

像冰一样冷。

沈璃在许清江的注视下轻轻拈起输液管，握在手心。

他安静地暖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没有注意到许清江炙热的目光。

深夜，两人走出医院，曾黎打电话来问沈璃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家。

沈璃回答说许清江发烧了，曾黎本想叫许清江来家里住，奈何没有多余的房间，便叫沈璃去许清江家里过一晚，照顾他。

挂了电话，曾黎沉默了一瞬，本来她不打算让沈璃出门的，但是沈璃手机上许清江这三个字还是让她心软了。

许清江此时正在试图拒绝沈璃，沈璃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飞快叫了一辆车，把浑身无力的许清江塞进车子。

许清江家里开着空调，开门的一瞬间沈璃打了个寒战。

“空调遥控器在哪？”

“沙发上。”

沈璃把空调关掉，走进厨房找着开水壶，里面空空如也，他把水壶放在水龙头下，水流声充斥着安静的空间，许清江坐在沙发上盯着沈璃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意。

手机铃声打碎了两人之间沉默的空气。

是曾黎。

“妈。”

“阿璃，清江现在怎么样？”

沈璃往许清江的方向看了一眼，“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测了个体温，退烧了，但是他没什么力气。”

“退烧了就好，给他弄点热水喝。”

“嗯。”

挂了电话，沈璃看了一眼手机，段允和程让在群里刷屏，问许清江晚自习请假是去干什么了，两人五花八门的猜测越说越离谱，沈璃有点哭笑不得，“要告诉他们两个吗？再不说怕是要以为你去拯救世界了。”许清江嘴角扯起一个微笑，“说吧。”

【是璃不是梨：他发烧了。】

【程让：！没事吧学霸。】

【段允：啊，要不要帮学霸请个假？】

【清楚：我没事，已经退烧了，阿璃在这陪我，明天应该就好了。】

许清江发完这句话，屏幕对面的两人轰炸了一堆惊讶表情包。

段允更是私发了沈璃一大堆感叹号和问号，不停问他什么情况，沈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水壶发出跳闸的声音，他起身给许清江倒了一杯水，“要不明天别去了。”

“不用，明天有考试。”

沈璃见劝不动他便也不再坚持，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

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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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