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路 第33章 与杨萱的告别

记得在前文中，我曾经提到过，我们家里是只有我跟父亲两个人住。

我也曾经说过记忆里找不到母亲的影子，可事实上，这话我说的确实不太严谨。

上一次见到我母亲是什么时候呢？大概就是在上一次的噩梦里吧。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见过。

关于那个梦的内容我实在不愿意过多的叙述，更不愿意让我身边任何人知道——包括李欣然，毕竟这只会让她更加担心我而已。

只是说，现实中是，十多年前。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发生意外去世了。而不知为何，我做梦无数次都能梦到她被一个头戴面具的人以各种残忍的手法杀害，而且手法出奇地清晰，像是我在当场操作一般。

这个噩梦伴随了我几乎整个童年，直到我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才好了一些。

那个暑假，或许我和父亲不用再居无定所地漂泊，在鹤岭全款买下了一套二手房。或许是繁重的工作让我没法分心，又或许是李欣然的出现……

是啊，我跟李欣然初中并不同班——但是自从高中跟她同桌以来，我做噩梦的次数居然以等比数列的形式呈指数状递减。

而再思考，似乎之前每次我和李欣然一起睡觉或者是有她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睡的异常安详。

这倒是有趣，虽然我研究不通内在的联系和逻辑，但我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巧合。

……

但是，现在杨萱却说她喜欢我母亲，甚至没准她俩是双向喜欢，这让我不由得对她的身份猜测起来。

我父亲来自吉林白山，但至于我母亲是哪里人我还真不知道。

思考一下时间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就在这时，杨萱拍了拍我，将我拉回了现实。

“你没事吧？”

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焦急。

“我没事。”我摇摇头，“只是她也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了，我不知道她现在还在鹤岭，我想……见见她。”

听到我的话，杨萱却有些神色黯淡：“我也想找她啊，可惜……”

“可惜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愣住了。

因为杨萱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她没有对我说谎的必要，就算我跟她说李玉薇真是我母亲，她也肯定只当是开玩笑。

“她怎么了？”

“她被卷入了一场……死亡游戏。”

我的心咯噔一声。

“那是在去年这个时候了。”杨萱想了想说，“当时我才高二，玉薇学姐比我大一岁。当时听说她们班降临了什么死亡诅咒。”

“因为高一高二和高三不在一栋教学楼，所以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玉薇学姐什么也不告诉我，她只说让我放心就好。”

我沉默不语。

看来是轮回罢了。我们现在有死亡游戏的诅咒，南山派出所的王警官说七八年前也有死亡诅咒，现在杨萱又说二十年前也有这种诅咒……

可是，光知道轮回没有用，我必须得找到这诅咒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像疫情爆发的时候一定要竭尽全力找到感染源，就是所谓的“零号病人”一样。

“当时据说他们班每天黑板上都会出现一行字，大概内容是一个投票，由班长计票，票数多的人就需要执行。”杨萱回忆道，“但是那些任务大多都很变态……比如说去扒女老师的裤子，去扇班主任一巴掌，甚至是去跳楼自杀等等。”

“从那以后，玉薇学姐似乎变得特别忙，直到她消失的那一天。听说，那次是他们班所有幸存者的集体任务，但是直到等到她们高考，也没有一个人回来。”

总之，杨萱说的跟我的预想七七八八都吻合。二十年前并没有智能手机，企鹅也只能在电脑上登陆，实在是不方便。加上那时的监控更是稀罕东西，也没有教室会安装。从而对案件的侦破造成了极大的障碍。

这也就是今天白天我问了几个复读来的同学——他们是见识过上一年死亡游戏的恐怖的，宁可休学复读也绝不再来学校了。

后来，当时的高三五班消失了，死亡游戏也没有降临别的班，大家慢慢也都把这事忘的差不多了。

毕竟世界上很多事情总是难以用科学解释，当然，我更愿意说是，它们仍是未解之谜。

……

“你说，玉薇她真的就离开我们了么？”忽然，杨萱给我来了这么一句，“我真的，好想她啊。”

“她是班长，也是学生会长，开学那天我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当时的她是主持人……”

杨萱开始回忆那些有的没的，可是说实话，我现在只想多了解一下我母亲跟死亡游戏究竟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可是杨萱还是在不停地说着，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呜咽了。

我只好抱抱她，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得不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与李欣然真的有几分神似。

杨萱其实长的也很漂亮，如果不是因为营养不良太瘦弱的话。

我在她身上总能找到几分李欣然的影子，可能也因此而自动代入了对她的好感。

风，渐渐停了。

而如鹅毛般洁白的雪花，又不知何时开始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爱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对杨萱说。

这也是最后我唯一能帮到她的地方了。

于是在这纷纷扬扬的初雪中，杨萱有些诧异地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居然不见了。

“诶！你在哪啊？”

只留下一个少女推着自行车，茫然地站在雪中。

“喵呜！”

还有乖巧地躺在她车筐里，全身洗的干干净净的小猫。

……

再度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诊所里的病床上。

我这是……怎么的了？

我想找找手机，却发现胳膊根本就抬不起来。

向上看，连接我手背的正是一瓶葡萄糖注射液，旁边已然挂上了不少个空瓶——天知道我已经昏迷了多长时间。

……

“姐姐！”

突然，病房的门打开，穿着睡衣的李欣然激动地跑了进来，径直扑到了我身上。

“好好好，我已经回来啦！”我揉了揉她的小脸，一把搂入怀抱，一切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却又那么的令我害怕失去。

“我说过，我不可能失败。”

我没有说话，只是相当于在意念中对鸦回了个消息。

哦对，还不忘给他比画了个胜利的手势。

……

亲热了不一会儿，李欣然就执意要去给我买早餐。

十几分钟后，她就拎着一堆好吃的进来了。

离诊所不远居然就有鹤岭的连锁名店李家包子铺，这里的包子、馅饼、粥、牛肉面，还有各种小菜都是一绝。

在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之后能够这么美美吃上一顿，实在是人生幸事。

而据李欣然所说，则是我们从苏静语家离开以后，我骑车的时候突然晕倒，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正好旁边有诊所就连忙给我抬了过去。

然后医生说我是低血压低血糖导致的昏迷，就给我吊着瓶葡萄糖等我醒。

压根没什么暴雨，也没什么白楼。一切看来都是我的幻觉，更不如说，都是鸦那家伙搞的鬼。

不过该说不说，我还是长舒一口气。

要是李欣然知道我遇上了鬼打墙又遇到了白楼，还穿越时空来到了二十年前，险些困死在里面的事情，绝对得担心坏了。

……

“姐姐，想什么呢？”

忽地，李欣然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接着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碗跟勺子，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来，姐姐乖，快吃饭！”

我乖顺地张开嘴，嗯，好吃的很。

……

一碗粥都喝完后，我费力地转身看了看窗子，上面已经结了一层漂亮的冰花。

而透过那层冰花放眼望去，窗外的地面已然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二十年前，二十年后，下的不是同一场雪。二十年前的雪花也落不到二十年后的人心中。

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

李欣然其实很懂我，她知道我经常喜欢一个人默默思考，于是就乖巧地坐在我身边吃着包子。

不一会儿，等她吃完，我抓了抓她的小手。

“怎么啦？”

“咱们回家吧，在这儿不舒服。”

李欣然点点头，去前台给我结账。

毕竟这病怎么回事我心知肚明，不对，这都不算病。

再说了，就算是病，鹤岭的医疗水平也很一般。

是极其一般，甚至可以说差的地步。

小病乱治，大病治不好。

记得先前有一段甲型流感和支原体肺炎闹的厉害，我总咳嗽就去诊所检查，支原体感染愣是没给我检查出来，开的药还都是不对症的，最后拖着拖着就害的我不得不请假打了一周吊瓶好好养着我的内脏。

而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先前我们班的窝瓜脸班主任就曾经在上课的时候跟我们吐槽过，她家老母亲有一次血栓，上午送到鹤岭的医院，医生检查之后，拿着拍出来的心脏片子说没事。结果下午眼看着老太太心梗要不行了，连忙打120拉到省会哈尔滨的医院，哈尔滨的医生一看鹤岭医生拍的片子跟诊断报告，气的那是捶胸顿足：“嚯，这血管都堵成这样了看不出来？！”

就当时窝瓜脸那经典的一句“嚯！”，被我班津津乐道了一年多。

可是世事无常，这一晃开学将近一个月过去了，死亡游戏折腾的我们没有好好上过一节课，没有好好写过一次作业。至于期中期末考试更是抛到九霄云外了。

而原来令人讨厌的作业跟课堂还有老师，此刻又变得那么遥不可及，似乎好好上学只能是一种奢望。

毕竟，现在能活一天知足，能过两天就赚了。

在之前穿越的最后一次重生中，我曾经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去走访学校里的学生，询问他们有关死亡游戏的事情。

可是问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结果，直到我遇上了那个复读班。

复读班顾名思义，就是复读的学生组成的班级。不过我们学校复读的人很少，基本上都是直接像李豪那样直接安排到下一届应届班当中了。

而那一年，复读的同学却整整有四个班。我瞬间感觉到了不对之处。

据了解，大部分同学都是因为心理问题休学——而这一切的起因便是高三五班跟降临在他们班级当中的死亡游戏。

而更离谱的是上面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消息压了下来，对外就宣称今年这个班级所有同学都参加了职业技术学校组织的单招考试，而非高考。

而那些休学的。说是心理问题，实际上的原因我也能猜个大概。

封口费给的多。

都说你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的都不够。

应该说，你有钱能使磨推你！

……

回到正题上。原本我的猜测是我来时可能会碰上一场正在进行的死亡游戏甚至会卷入其中，可最后的结果却实实在在是我的意料之外——杨萱她们这届并没有受到死亡游戏的诅咒，相反，受到诅咒的是她们的上一届。也就是说，在我来之前这场死亡游戏早已经发生过了。

这种情况，坏处就是我几乎无从下手，更难以找到死神留下的蛛丝马迹。但其带来的好处却更不容忽视。

——它让我坚信了，这场死亡游戏总会终结，它不会无限下去。

而至于上一届死亡游戏的诅咒是如何消失的这件事，大多数的学生都表示不知道或者说的模棱两可。

反正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当时的高三五班已经一个人也不剩了。

所以，死神自动终结了这场游戏。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现在我们的群聊里是高三五班和六班两个班级，而当时的死亡诅咒只局限在了高三五班。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也就是说，假设我们高三五班跟六班的所有人都在任务中或者自相残杀中死去了，这场死亡游戏就会终结。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死神难道就只是为了这种低级的杀戮？他的目的是什么，控制地球人口增长吗？他是环保卫士啊他？

此时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色铁一般的凝重。

因为，我大概猜到了什么。

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在走访调查中，一名学生无意间提起的原高三五班名单中，竟有一个我做梦也没想到的名字！

……

三更！

每日竞猜，大家猜到杨萱的身份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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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与杨萱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