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路 第27章 再遇白楼

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

“将任务中的秘密告知游戏玩家以外的其他人，属于违反规则的行为，将会受到死亡惩罚！”

后面还画着一个简单的笑脸，像极了平常死神常在群里用的“死亡微笑”表情。

王警官和苏静语皱着眉头没看明白，但我和李欣然此刻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对李欣然来讲，可能只是因为单纯对死神和死亡游戏的畏惧。但是对我来说，这无异于提前宣判了我的死期！

毕竟，几天前在西山派出所门口，以及今天上午，我曾经将和死神有关的事情同王警官全盘托出了啊！

......

虽然鹤岭的警力确实极其有限，但敢在派出所内作案，也真是胆大包天了。

气的直锤桌子的王警官立刻去调查监控，却惊讶地发现所有的监控画面全部漆黑一片，显然是被人刻意破坏掉了。

由于404青年的死实在太过蹊跷，王警官立刻联系了法医和技术员刘星，让他们深夜火速赶往这里。

我们三人呆了一会儿，也被允许离开了。临走前，王警官告诫我们一定要小心。

他本想派个警察送我，可本着不占用社会资源的原则，我们三人直接婉言谢绝了。

先是打了个车到苏静语家楼下，看着她家整个单元的窗口都漆黑一片，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些住户，只怪他们当初自己的一时贪婪，最终命丧黄泉。

至于404，他所宣扬的“以暴制暴”的正义，又真的值得吗？

......

现在是十一点半了，苏静语想留我们在她家睡一晚，却被我拒绝了。

李欣然看向我的表情有些吃惊，不理解我为什么执意要回去。

我只是拉着她的手慢慢地下楼。

她大概也看出了我有什么心事，就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欣然，要不你还是上楼去吧？”沉默了许久，我忽然开口。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撇撇嘴，有些生气的样子，“不管到哪里去，我就要跟着你！”

我知道劝不动她，硬来更是只会适得其反。

可是我害怕会发生什么事牵连到她啊！

404男青年就是因为把任务中的什么秘密告诉了王警官才死的。

可关键是，早在好几天前，我就已经把和死亡游戏有关的事情给王警官全盘脱出了啊！

除非死神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

他怕是已经盯上我了。

其实这倒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再牵连别人进去了。

这便是为什么刚才我执意拒绝苏静语的挽留——我不知道留下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再看李欣然，聪明的小姑娘大概也把一切猜的差不多了吧？

“姐姐，快走吧！”

......

“姐姐，伤口还疼嘛？”

冷风一吹，右肩处尚未愈合的伤口至今还是隐隐作痛。为了不让李欣然太过担心，我咬咬牙，还是骑着电动车上了路。

......

鹤岭这个五线城市的人口本来就不多，到了晚上更少。

即使是在市区，此刻街上几乎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两侧一盏盏路灯孤单的影子。

也许是太安静了，反正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厉害。

“滴答！”

是水滴落在身上的声音。

可这声音顷刻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简直让我睁不开眼。

脸颊被豆大的雨滴砸的生疼，更要命的是，我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晚上本来就黑，加上暴雨中氤氲的雾气，仿佛是置身于荒山野岭一般。

又骑了好一会，我才想明白哪里不对。

特么的，这压根就不是回家的路啊！

是，雨夜我看不清路。可在鹤岭生活十几年我还不知道家在哪里吗？

雨天轮胎会打滑，我小心翼翼地停下车，打开手机。

结果正如我所猜想的——没有信号，根本没有一点信号。

这条路坑坑洼洼的，就算有灯照着，我也不敢骑得太快。

果然，死神还是找到我们了么。

我下意识捏紧了电动车手柄。

此刻我实在后悔为什么要让李欣然和我一起大晚上回家。

——在死神眼中，我们这群蝼蚁的生死根本就无足轻重，只要他愿意，多少人都可以成为陪葬品。

如果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那么我都真的认栽了。

可是，我身后还有冰雨浇的全身精湿的小姑娘，搂在我腰上那双小手几乎没有一点温度，还在不停地瑟瑟发抖。

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别瞎想！好好活下去！

此时我心里也是忍不住一颤。

为什么我刚才突然就如此消沉了？这没有任何道理。

而被李欣然那双手一挽，似乎我又恢复了清醒......

等等！还来不及多想，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排横在我面前的路灯杆！

“吱嘎！”

还好我的速度不够快，在车子即将撞上马路围栏的时候停了下来。

“啊！小心啊！”李欣然显然是被吓到了。

“抱歉啊，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我将被雨水打湿粘在脸上的发丝顺到耳后，“你没事吧？”

李欣然摇摇头：“姐姐，我骑吧？你肯定是太累了。”

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被这死亡游戏折腾的，我昨晚上一晚没睡，中午也没睡，现在的精神状态肯定糟糕的要命。

可是我放心不下李欣然。

突然间，我的手机响了一声。

这不是企鹅或微信的提示音，这是......

一条短信？！

我连忙点开，是个陌生号码。

内容只有短短两句话：

“不要过分相信你眼中所看到的，那很有可能是幻觉。”

不过过分相信你的眼睛？那我还能相信什么？[R1]总不能闭着眼睛走吧！

我狠狠揉了两下太阳穴，确定眼前的围栏是真的之后，骑上车打算掉头回去。

可刚刚转向后我才发现，原来一排排的路灯整齐地对准另一个方向。

——也就是说，这其实不是死胡同，而是一个急转弯。只不过由于天黑和下雨的原因，我刚才并没能看的出来。

转弯后，仍然是空荡荡的路面，不过路边一排排的松树却让我有点熟悉。

我是不是来过这里？

鹤岭市区面积不大，郊区面积不小。这里绝对是偏远的某处郊外。

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这里是哪了呢？

下一秒，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先前藏在黑暗中的一切都暴露无遗。

没有月亮、阴云密布的夜空下，公路旁边，一栋空荡荡的大楼静静地矗立在原地。

电光下，它原本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墙面已经被映的煞白！

“白楼？白楼！”

我忍不住喃喃自语，脑海中如同遭受了电击般的刺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脱口就管这地方叫白楼。难道记忆中我见过它么？

那大楼的窗口空荡荡的，没有一扇玻璃。楼四周则是密密麻麻的荆棘与灌木，反正总是给人一种心神不安的感觉。

等等！那不就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白楼么？

可是上一次看，这里明明还是一片废墟啊？

难道这栋楼是新建起来的？不，不可能。距离上次我们过来的时候也仅有不到两周时间而已，再厉害的建筑队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何况墙皮已经开裂了大半，每处下面红色的砖块就像一处处血淋淋的伤疤。

而且不管从哪里看，这白楼均和当初司机大哥，还有张老太太所形容的别无不同。

可是我不敢多停留——即使是错过了进去一探究竟的好时机。

因为那条短信始终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不要过分相信你眼中所看到的，那很有可能是幻觉。”

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发来的，但我认为应该不是死神。

他不可能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吧？按理说他应该拼命把我往错误的方向上引导才是啊。

这个手机号码普通的要命，属于那种烂大街的最普通号码。

可能给我发这种消息的，绝不是普通人。

更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操作，居然能让我在手机没有信号的情况下收到？

可如果不是死神，那又会是谁？

谁闲的没事干和我说这些？

又是在此时，手机里又传来了“叮”的一声短信提示音。

我左手扶着把手，右手顺势掏出来看了看：

“不要进入那栋楼！”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毕竟这里只有那一栋所谓的“白楼”。

好吧，那就先不去了。反正都已经骑过去那么远了。

......

不知不觉中，原先的倾盆大雨似乎停了，空气中还是很潮湿，充斥着泥土的腥味。

突然间，一辆重型货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没将我和李欣然连人带车地掀翻在地。

虽然没摔到，但也确确实实是溅到了一身的泥水。

努力忍住骂人的心情，我抬头一看，却不免有些诧异。

昏暗的路灯光下，那栋诡异的大楼竟然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好家伙，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欣然，你看到那栋楼了没？”我问道。

“呃，什么楼啊？”她有些疑惑，“姐姐，这里连人都没有，哪来的楼啊？”

我心里一震——难道，难道这白楼只有我才能看得见？

可是，为什么？！

肩膀的伤口是撕裂性的疼痛，淋过冰雨的头发湿的可以拧出水来。正当我满心的牢骚无处发泄时，我突然又在前面的路上看到了什么东西。

只见在车道的正中央，居然停着一辆三轮车？！

这不开玩笑呢，白楼这里是国道，成天有跨省的重卡不分白天黑夜地跑长途。把三轮车停这是存心碰瓷呢吧？

不过当我加速骑到与三轮车齐平时，才借着昏暗的路灯发现——三轮车并不是停在那里，车上还坐着一个人，佝偻的身影正在吃力而又缓慢地蹬着。

“张奶奶？！”

正当我打算赶紧跑时，李欣然却突然朝旁边的三轮车一喊，着实是给我吓了一跳。

好家伙，怪不得我说那老太太的身影有点熟悉呢。原来正是大上个周末我们去镜湖镇寻找白楼时遇见的张老太太！当时我们还买了她不少东西呢。

可是她不知道是耳背没听见还是怎么的，反正并没有回应李欣然。

“奶奶，您别在路中间骑啊！这么晚了多危险啊！”见没有反应，李欣然又有些着急地大声喊道。

记忆中的张奶奶，勤劳淳朴、热情健谈。可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眼前这个老太太分明给我一种极为可怕的感觉。

只见她直勾勾地转过头来，那张满是皱纹的黝黑的脸上对我们两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嘿嘿嘿。”没有回答，只有同样诡异的笑声。

就凭这笑声，我有理由怀疑此刻的她就像是捕食者看到猎物忍不住要扑上去的那种冲动。

一如刚才，短信的提示音总是能在恰好需要之时响起：

我连忙拿起手机看去：

“不要管别人的事情。”

好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光是这白楼就古怪的很，这里遇到的其他人应该也不简单。

“哎，姐姐咱们帮帮她吧？”身后李欣然有些着急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有急事！”

冲老太太大喊一句后，我忍住不回答李欣然，只是将车子骑的更快，一溜烟就将后面那辆三轮车甩得不见踪影。

很幸运，李欣然虽然有满心的疑惑，但她终究是相信我的，也没有多问什么。

我经常告诉她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之类的，可如今我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告诉她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一个素不相识的号码呢？

可直觉就是告诉我，刚才的张老太太太过诡异，而短信里的话可以相信。

我们是不能太过冒险，可也要有敢于做出判断的勇气。

一边想一边继续骑着，我不知道电瓶还有多少电，反正当再次经过那个急转弯后，我再次见到了白楼！

而且再往前走一点，我并没有见到什么三轮车和老太太！

我强忍着告诉自己要镇定，继续骑着。

身后的李欣然始终一言不发，可我能感觉到她把我的腰搂的更紧。

接下来就是和正常的鬼打墙套路如出一辙，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经过白楼——倒不觉得多害怕，只是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说起来有些奇怪的是，其中有一次我们还看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开过来停在白楼底下，接着车上下来几个社会青年，拿着棍棒直接进了白楼。［R2］

又过了一会儿，当我不知是第几次经过这个急转弯后，却直接猛踩刹车停在了原地。

因为这次的鬼打墙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变化——那恐怖的白楼此刻竟然正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更贴切的说，应该是本在路边的白楼不知何时突然跑到了马路中央，挡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该继续走吗？一时我也没了主意。

白楼面向我的这一侧并没有单元门或是其他的入口，因此我打算想办法从侧面绕过去。

可就在我即将从右侧绕过去的时候，却被李欣然惊恐的声音吓的停在原地：

“姐姐！停下！”

我死死拧住车闸后的双手都是颤抖的，可还是强忍着装出一副镇静的表情来：

“怎么了吗？”

“刚才，刚才你怎么直直地往围栏上撞啊？天啊，可把我给吓死了。”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装的。

可我明明没看见什么护栏啊？

——难道说，受死神的某些特定于我的干扰，我现在在感官上产生了什么错觉吗？

也就是，所谓的精神污染？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李欣然没和我说实话，不过也直接被我排除了。

“欣然，你看得见楼吗？”

“呃，什么楼？”

这个场景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啊。

“那车前面现在是什么？”

“马路啊......”李欣然似乎被我问的莫名其妙，好在她始终善解人意，没有多问我别的问题。

不过这也就说明，我们面前压根就没有什么白楼。这绝对是死神给我设下的障眼法。

可破解它就成了个难题，不，应该说是个挑战。

短信里说让我必要时闭上眼睛，难道是指让我朝着白楼冲过去然后闭上眼睛？

我感觉应该是这个意思，可天知道万一这不是幻觉，就是送命了。

要不，让李欣然来骑？一个念头忽然在我脑海中生成，却又很快被我强迫着打消了。

——我曾说过，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她，自然也就包括不会让她被动地陷入任何危险当中。

这是誓言，我李奕霖决不食言。

“欣然，前面是马路，对吧？”咬咬牙，我终于调整了车头的方向，让它正对着白楼。

“嗯呢。”

“现在。”我轻轻拧了下油门，让车子以不算很快的速度向前滑行，“抓紧我。”

“好。”身后的那双手将我搂的更紧了，我能感受到此刻她大概是将头紧紧贴在我背后，贴在她最信任的人背后。

在车子即将撞上白楼墙壁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释然一笑。

李欣然可能不知道我此刻在想些什么吧？

我只是欣慰，希望至少还有这么一次机会，让我能够像这样再一次在前面，为她挡住未知的困难......

......

闭上眼睛后是一阵恍惚，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我感觉就像是被人按在水池里喘不上气一样难受，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

我只希望，李欣然平安无事就好。

……

[R1]相信你老婆。

［R2］有人记得这个情节嘛，前后文成功呼应哦。

更新啦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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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再遇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