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星穆回到自己的院落,院内的家奴就告诉他沈君安来过,在书房待了许久然后离去了。
沈君安是从来不会来主院的,萧星穆心中感应到什么,他平静的走进书房看到里面还是一如既往,他知道她应该是认出自己就是阿宣了!
萧星穆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沈君安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他便不想遮掩,于是他很是坦然的去了望月楼,他想将一切与她说开,他想让她明白他的爱从来不会成为她的负担。
只是他去的时候夜已深,珑语就站在卧房前守夜,见他来珑语忙的拦住他:“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了!”
萧星穆看了珑语一眼,没有管珑语说什么,他伸手想要将门拉开,可是动作到半空的时候停下了,他能感受到沈君安就站在门后,只是她不愿意见他,躲着他,她还是没能接受的了穆王就是阿宣这个事实。
他放下了手,也垂下了眼,停留了一会便走了,他在想若是过于强求或许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门外的身影不在了,沈君安的身体像是断了线一般顺着门框滑落坐到地上,双手抱膝,她之前那么想要见到阿宣,现在不见不是不想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从那夜后,沈君安就整日将自己困在望月楼,她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玩闹,只是时而静静的坐在院中的花丛中逗弄着踏雪,时而仰望着夜空......
这一日端午佳节,沈君安本是想着出门赴柳温宁的约,可是刚想出门,空中的雨就倾泻而至,她又发病了,浑身冰冷不说,身上又是那种抽筋扒皮的痛,恰好慈宁也在,在沈君安摇晃坠落时,慈宁在她身后稳稳的接住她。
这一次她还留了一些神智在,她颤抖的窝在慈宁的怀里,声音微弱:“慈宁姑姑,不要让他们瞧见我这模样。”
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慈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沈君安的反噬会这样的强烈,珑语也是手忙脚乱的叫人备上很多热水。
另一边端午佳节,穆王府上装饰的火红喜庆,萧星穆本想着趁这一夜邀约沈君安,将一切与她说开,自己还在书房中特意为她画着一盏天灯。
萧星穆正画的入神,了无(liao wu)来报:“公子,桂嬷嬷说王妃好似是病了,但是不让人请大夫,只是叫下人备了很多热水!”
话还没说完,萧星穆扔下手中的笔,疾步的向望月楼去。
望月楼中的下人都被屏退,守门的人都换成了慈宁和珑语,萧星穆到门口时,慈宁拦下他恭敬道:“王爷,王妃身体不适......”
慈宁话还没说完,萧星穆就怒目而视:“滚开!”
随后直接扒门而入。
萧星穆冲进卧房没有瞧见沈君安,只是屏风后一阵阵白烟腾起,还有点点水声,萧星穆缓步走过去。
屏风后的木桶中被灌满热水,沈君安就裹着里衣泡在桶中,只是她的脸没有热气蒸过后的红润,而是满脸的惨白,奄奄一息。
这一幕直冲萧星穆的心灵,他慌张的跑过去,想将沈君安从桶里捞起,等碰到她时才发现她身上冰冷的吓人,双唇发白,浑身发颤,人已经昏死过去。
许是感受到萧星穆身上的温热,沈君安吃力的撑开眼皮看清来人,这一刻她心中的防线彻底决堤,她颤着唇发出微弱的声音:“阿宣,我冷。”
萧星穆眼中全是心疼,他果断的甩掉衣物,跳进桶里紧紧地拥着她,将她额心抵在唇边,柔声哄道:“安安,我在,我在,一会就不冷了。”
浴桶中沈君安就瑟缩在萧星穆的怀里,挟取着他身上的温热。
一时间屏风后水波浮动,云遮雾罩,此时的萧星穆香暖在怀,他紧紧的拥着她,她神失意乱只会紧紧的贴着那一丝丝温暖,他亦能感受到她的气息绕耳。
窗外的雨下了半夜,沈君安也是挨了半夜,等于雨停时萧星穆也发现她身上慢慢的回着暖流了,于是果断将她捞起,他正欲将她沈君安放下时,沈君安像是本能反应一样拉住他,喃喃道:“阿宣,别走!”
萧星穆轻啄了一下她额心的红痣,很是温柔:“安安,我不走,我一直在!”
听了他的安抚沈君安这才放开了手。萧星穆连忙叫珑语进屋给沈君安换衣物,自己则是穿上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夜深微凉,树影错落,萧星穆站在黑夜中,周身像是有邪气一般:“君安为何会这样?”他冷声质问慈宁。
“王爷当真不知君安小姐是为了谁变成这样?”慈宁手里抱着剑,语气很平和。
萧星穆心绪上涌,原来这就是起死回生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君安小姐自小体弱,现在每到阴雨天便会发病!小姐身体不适,吩咐过不见外人,王爷还是请回吧!”慈宁拱手恭敬道。
萧星穆脸色阴沉,抬步就要回里屋,他才不管旁人说什么,他只想守着沈君安。
见他这个样子,慈宁干脆拔剑横在萧星穆的脖颈前,满脸的杀气:“君安小姐晕倒前吩咐过,望王爷见谅。”
萧星穆瞟了一眼,眼下满是寒光的长剑,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于是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端,一用力慈宁手中的剑瞬间断成两半。
慈宁哪晓得萧星穆这样厉害,看着断剑眼中满是惊恐和害怕,她开始怀疑沈年的判断,将君安放在这个疯子手里真的能好过吗!
萧星穆一双狐狸眼全是冰冷的杀意,他顺势将那一半断剑抵着慈宁的脖子,冷冷道:“慈宁,你能好好的活在暗处,不是因为你是沈家的暗卫,而是因为君安唤你一声姑姑!”
“如今你应该唤君安一声穆王妃,若你以后再敢以下犯上,我不介意让你永远消失。”
死侍是没有身份的,死了无人惦念,也不会牵连到主家,所以慈宁孑然一身才敢如此大胆!
慈宁好歹也是从小习武,现在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用断剑抵着喉咙,束手无策,她是不怕死的,只是她还有事没做完,所以只能对着萧星穆恭敬道:“谨遵王爷教诲!”
萧星穆松开慈宁,顺势将手中的断剑甩出去,那把断剑就直直的插进土里,萧星穆跨步入屋,留下仍旧惊魂未定的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