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浓雾四起,笼罩着林中小院,迷雾四漫,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丝丝缕缕的微光透过,显得整个小院神秘而有仙气。
沈君安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自己又在错综复杂的梦中惊醒。
一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上的痛楚倒是减轻了不少,只觉得身体沉沉的:“陇语,陇语,点灯。”沈君安无力的唤着。
见无人回应,沈君安在床上摸索着准备下床,窸窸窣窣的摸索了好一阵,才发觉不对,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眼睛还是没有感觉。
沈君安心想:难道自己瞎了!
努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安,沈君安慌乱的摸索到床边,掀开被子正欲下床去,但没有预判好位置,被绊了一下,失重般倒了下去,还没落地,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的接住。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和狼狈,沈君安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她双眼茫然,双手不安分的探索着接住她的人,她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人心跳如鼓,直至隔着衣物触碰到那人健硕的胸X肌。
起初,沈君安还感觉自己摸得不真切,白嫩的小手还猛地捏了一把,这回算是摸真切了,惊恐无措的收回了手。
她又怎会知道男子的耳根红似滴血。
沈君安尴尬的吞了吞口水,她先明确了一点,此人不是小院中的暗卫,但能躲过暗卫,此人功法一定很强,又能轻车熟路找到她的住址,此人一定来过,因此沈君安心中有了答案,但又不敢相信,无忧花居然会对那人没用。
恰是此时紧张局促的局面,男子似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轻轻将沈君安推回床榻上,自己隐于暗处。
陇语推门而入,便见自家小姐愣愣的坐在床边,急忙将手中的汤药放在一边,上前去把被子往沈君安身上掖了掖:“小姐你怎么起来了,清晨雾深露重,着凉了可怎么是好。”语气中尽是关怀。
沈君安缓过神来,摸索的拉着陇语的手:“你说此时是什么时辰?”
陇语也察觉到自家小姐的不对劲:“辰时,小姐。”
听到这话,沈君安眼眸垂了垂,心中的不安突然化成了平静,原来这次的反噬这般厉害。
一旁的陇语,见沈君安迟迟不说话,在观察下,难以置信的抬起手,在沈君安的眼前晃了晃,见没反应,心中的酸楚腾升,话语间带着哭腔道:“小姐,你的眼睛......”
沈君安摸索着,揉了揉陇语肉嘟嘟的小脸“别哭,无碍的。”
陇语强忍着眼泪,压着抽泣声点点头。
沈君安再次安抚道:“我的眼睛,可以先找条白绫遮上,有人问起,就说我突发眼疾不宜见光,等过些时日说不一定也就好了。”
沈君安心中也清楚,再复明不知要何时,有些反噬是终身都要承受的,也许她会瞎一辈子,但她无悔,心中还不断自我安慰,瞎了便瞎了,好在是心安。
但眼下屋中还藏着个人,沈君安不想打草惊蛇,她的直觉告诉她,屋中这人应是不坏的,她找了个由头将陇语支出去,听门重重的关上,定了定心神,轻声“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萧星穆从暗处缓缓走出,立于沈君安床前,他一言未语,静静的观察着床上的人儿。
此时的她不似那晚的娇俏伶俐,背靠着床栏,裹着厚厚的棉被,乌墨般的长发披散着,精致绝美的鹅蛋脸上染上几分惨白,弯弯的柳叶眉下那一双凤眸,不似初见时那般仿若星河,此时倒是感觉,似是无波的湖面那般无神,更加惹眼的是,额间一颗朱砂痣显得整个人超凡脱俗,此时的她更像落入凡尘,拖着病体的仙子。
许是感受到炽热的目光,沈君安有些不适:“你可看够否?”
萧星穆收回思绪:“你怎知我还在。”
沈君安叹了口气:“我闻到你身上药香。”又定了定接着问道:“公子到此处所为何事?”
萧星穆也不拖拉,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了浅浅的笑:“君安小姐真不知我为何而来?”
沈君安心中有底了,忘忧对他无用,回来不过是,好奇自己为何还活着,沈君安惨白的小脸上风平浪静:“我与公子不曾相识,更是无冤无仇,自然是不知。”
萧星穆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想来,是弄不明白自己想知道的事了,那套点有用的东西也行“君安小姐姓沈?莫不是云朝帝都城中,沈大将军的沈,小姐放着偌大的将军府不住,怎会一人隐居此处?”
沈乃是大姓,一般人怎会用得,他的探子之前又曾提起过,这有一处是沈家的地界,所以他的猜想也是**不离十。
“这与公子无关。”依旧是那样的气定神闲。
萧星穆轻笑一声,心想这沈家倒是有趣的紧。
“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院中,又只有我一久病缠身的孤女,小女子也不便久留,公子自便吧!”还没等萧星穆再开口,沈君安就下了逐客令。
对于她,除了名字还一无所知,萧星穆知道,心中的疑问怕是不会有答案了。
“君安小姐这就放我走,你家中亲长把你藏得这般好,不就怕我出去后,将此处传扬出去?”
萧星穆也是有疑心的,若是要修养,怎会将小院,修在远离人烟的竹林深处,这样的地势,怕是站在高处,都不一定能看清小院的位置,更何况,院外还设有烟雾机关阵,使得小院,常年处于烟雾阴郁中,只怕是,要顶好的艳阳天才能得见天日,不然平日,怕是需要时时挑灯,方能探清前路。
就连他本人,找这小屋都在竹林中绕了三日。
“此处除我以外,便只有洒扫的仆役,宣扬出去,除了我不能静养外再无坏处,公子要去那便去吧,恕君安不能远送。”沈君安表面依旧平静,手却不自觉的捏紧被脚。
萧星穆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但顾忌她还是病体,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恭敬道:“君安小姐,阿宣就此别过,改日再来探望。”
改日再来?沈君安心中顿时有些无语,还没等她说些什么时候,只感觉空气中的药香淡了,想来人真的是已经走了。
对于萧星穆,沈君安是一无所知,也是有些无奈的,那夜,他以身抵挡住药人致命一击,才救她性命,想必他也不是坏人,她又因报恩才放血救活了他,本想着用忘忧香能让他忘却一切,却不想对他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