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星星 第2章 小安在上学路上

“嘿，起床啦！快跟苹果超人一起去拯救世界吧！”

一道清脆可爱的童声传出，轻快的音乐声响起，他开口唱到:

“他有健康的红皮肤，他有翠绿的大叶子，他有强壮的身体！”

“平安果、智慧果、超凡子、天然子！”

“营养价值高，丰富的矿物质、维生素和钙！”

“呀！盐分大怪兽！苹果超人，消化光波！”

“呀！热量怪人！苹果超人，果酸牢笼！”

“呀！肥胖怪兽！苹果超人，分解铁拳！”

“敌人都被打跑啦～”

“健康的早晨开始啦～”

......

清晨六点，天还蒙蒙亮，太阳还藏在云朵中睡着回笼觉。不知从哪里传出欢快的儿歌声，童声不间断地循环着，对于睡梦中的人来说犹如魔音贯耳，声音穿过薄薄的墙片，还在睡梦中的人被吵醒，一道女声就着沙哑尖锐的声音大喊:“吵死了！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啊！”

女人声音直接盖过儿歌声，传到了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所在之处——

狭小房间内，五脏俱全，除了厨房，卫生间在入门右侧，往里是一张挤着墙角的小床，床尾指向厕所，床头一张单人写字桌和一把椅子，两摞高高的练习册分别堆放在桌子及桌角处，椅子上披着一件蓝白外套，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书包，桌子前方墙壁是房间内唯一一个窗户，旁边一大一小两个箱子镶嵌在墙角，和桌子、床完美占据整面墙的宽度，房间东西很少，似乎跟随了主人的性格，孤寂凄清，昏暗光线下更显压抑。如果不是单人床上可以看出突出，几乎要以为没人居住了。

3月中旬，初春的寒气覆盖了大片区域，单薄的身躯仅仅包裹在一条薄被中，侧躺抵着墙面卷成一个团，只留一个脑袋在枕头上，脑袋缓缓转了个方向，从面对墙壁到面对天花板，然后脑袋的主人缓慢起身，这是一个少年的身形。

桌面手机上装饰的立体花朵不断闪着白光，照出了手机外壳鲜亮的黄色，这是是一个翻盖老人机，儿歌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童声已经持续奋斗了五分钟之久，似乎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外面接连传来了七七八八被吵醒的抱怨声，少年微微歪着黑乎乎的头型，似乎想起了什么，慢身下床，趿拉着拖鞋，在桌边站定，伸手拿起手机，翻开盖子，手机光亮的屏幕上显示着秦泽恩三个大字，少年似乎接起了来电，一道温柔的男声朗朗穿出:

“小安，早上好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几秒的停顿后，江小安带着浓浓的鼻音，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回答后，秦泽恩似乎很开心，声音清亮了几分:“那小安慢慢洗漱过后，要记得吃早餐，豆浆油条肉包子，这是学生早餐的标准搭配，对了，你也可以在洗漱的时候想想等会要吃什么，要自己好好考虑，不要饿坏肚子了。对了，有一家新开的早餐店，肠粉很好吃，下次带你一起去......”

江小安直立在桌子前，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单薄瘦削的身形，他左手拿手机，右手食指好像在抠着桌面，指甲和桌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手机微弱的亮光照出了他微抿的嘴唇，似乎有些向往。

秦泽恩用温温柔柔的语气开始着很多不一样的话题，比如午餐晚餐的营养搭配，找个时间一起出去玩儿，又说着自己昨天有趣的见闻，笑话着朋友邋遢的脸等等似乎不应该对刚起床的人说的话，而江小安只是不时应一声来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家常便饭一般的对话。

大约讲了有十分钟左右，秦泽恩话锋一转，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尝试:

“时间真快啊，我们小安都是初三学生了，该努力学习准备中考了，小安学习这么棒，有没有想去更好的高中啊？”

停下抠着桌面的食指，微卷收到手心，江小安辨别着话语中的问题，半晌过后，清冷中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直接击倒了尝试:“直升。”

短短两个字中透漏着江小安所在学校包含了初、高中，而秦泽恩先前的话道出这所高中似乎不够好，但江小安仍然准备直升高中部。

手机对面的人好像轻轻叹息了一声，须臾声音不变继续说道: “那小安先去洗漱吧，今天不是有测试吗？初三学生的试卷可多了，小安要劳逸结合，有好身体才能继续上学，那小安，我们明天再继续吧，再见。”

片晌分析判断过后，我们小安同学清楚了秦泽恩林林总总的话中所有的要求:首先要洗漱，记得吃早餐，要自己考虑；接着上学参加测试，要认真上课；然后晚上要早点睡觉；最后明天要记得早点接电话，不可以吵到别人睡觉。

江小安脑中仔细地过一遍，又嗯了一声，有点乖巧。

通话结束，江小安挪步到卫生间，慢吞吞地开始洗漱工作。

10分钟后，天边泛着淡淡的金黄色，太阳似乎试着离开温暖的被窝，微亮的条件下，可以看到白色铁皮包围的陈旧小院中，最右侧房间的门咔哒开启，江小安身着发黄的蓝白校服，背着崭新的书包走出来，有些机械的锁了门，然后推开嘎吱作响的铁门离开了小院。

他没有看见的是，小院中间最大的房间，窗户半遮半开，一个女人阴恻恻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着尖酸刻薄的话: “这个扫把星怎么还没搬走？真是晦气！”同时向窗外啐了一口唾沫，砰一声关上了窗户，窗户微震表示它禁不起大风大浪。

铁皮小院外面是一条长街，街道脏乱不堪，周围的店面和小楼表现得十分破败，不远处一个‘粉色迷情’的广告招牌还有亮着，通过它能想象街道夜晚那种灯红酒绿的状态，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夜色中说着粗言淫语，在混乱嘈杂的环境中恋酒贪花，纸醉金迷。

江小安走在路上，目不斜视，转进一条小巷，七拐八拐地走过一条条阴暗的巷道，离开了长街。

学校百米附近有一家早餐店从清晨六点就开着，包子皮薄馅大，豆浆可盐可甜，便宜实惠又好吃，这是秦泽恩告诉他的。

早餐店的老板是一个30多岁的阿姨，和蔼可亲，淳朴热情。她看到江小安僵硬地站在门口附近，呼出口口白气，笑呵呵地问道:“小同学，今天还是这么早，又来买早餐啊，还是老样子，一份豆浆油条包子吗？”

她记得江小安，印象很深，是一个有点阴沉、不爱说话的孩子，之前跟她的哥哥一起来过一次，哥哥温温柔柔的让人很有好感，后来这个男孩子穿着校服自己过来，她才知道是附近七中的学生，每天都固定都在这个点过来，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大部分走读的学生还没有出门，这个孩子孤孤单单站在路口边，很难让人不注意。

衣袖下白嫩的手指轻轻握着过长的校服蓝色袖口，肢体有些僵硬地立着，过长的头发盖住了大半眼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江小安思考着对策，书中自有黄金屋，学习使人进步，但没有任何一科目能告诉他早餐该怎么办？学会自己思考，不能让人久等，要有礼貌，他张开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瓣，想到了看过的电视剧，然后生搬硬套，一字一词地说:

“豆浆，少糖，大、肉、包子。”

阿姨呵呵笑出声，她也是追过剧的人，这台词是最近什么流量小生演的，男主角天天在早餐店买‘豆浆少糖，大肉包子’，让她觉得挺实在的。现在江小安也这么说了，似乎觉得小男孩在跟她说笑，麻利给他小袋分别装了一杯豆浆，两个肉包，笑着说:“小同学是老顾客，今天阿姨开心，这顿就请你了，趁热吃啊。”

阿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豆浆包子塞到江小安手里，这时刚好有其他客人来了，阿姨眯着笑跟江小安道了再见，转身去忙活了。

热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吧，适当接受他人的好意也是美德。江小安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拿着千斤重的早餐，缓缓离开了早餐店。

路上，江小安缓步移动着，重复着一口豆浆、一口包子的动作，整个人有些呆板。片刻后，他嚼着最后一口包子，突然有人大声喊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搞这种不正经的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是不会屈服的！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从你爷爷这里拿到一分钱！”

江小安有些呆板地转头，严谨地思考了一下: 似乎是声音的主人被人勒索了，声音清脆，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

听完男生的话后，勒索几人一阵哄笑:

“呦～还挺有知识！看不出来啊！”

“啧啧，这家伙浑身名牌还挺多。”

听声音可以辨别出勒索的不止一个人，男生似乎被吓到了，颤声道:“告诉你们，爷爷可是道上混过的，你们要是敢懂我一根汗毛，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当年可是一打十......”

“大哥，他胡说八道呢吧，这么厉害？”

“这肯定是假的，大哥都做不到一打十！”

总共有三个声音，为首是被叫做大哥的人，手下还带着两个人，脑袋似乎不好使，这两个人开始讨论少年说话的真假，已经忘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少年似乎开始神游天外，越说越有劲，越说越觉得真实，声音不颤了，还挺自豪:“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大哥也在七中，你们动了我，就是跟我大哥作对，跟我大哥作对你们等死......”

勒索的人认为自己可能是疯了，居然听着男生说那么多废话，为首的男音直接打断男生的话，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和威胁:

“少说废话，把钱交出来！给我直接打！打到他自己给！”

随即一阵拳打脚踢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

秦泽恩说过:助人为乐是美德，但帮人要看是好是坏，不要随便出手，看清了再出手。

这里是七中后门附近，后门一般都是紧锁的状态，基本没有老师巡查到后门外面，所以经常会有小混混和坏学生出入，也经常发生学校学生组队打架事件，然只要不危害到学校，学校一般不会出面管理。

江小安辨别着情况，不是很懂，勒索的剧情在电视剧中也有，现在他遇到了现实版的，小安同学很疑惑:勒索情节为什么都喜欢发生在早晨？是因为七点不到没什么人吗？没人怎么发生事件？甩开这个疑问，江小安同学分析了现场状况，现在情况是男生被人打了，这应该翻译成可怜的男生被可怕的人打了？江小安同学认真造句，给各方人物订上了形容词。

他还记得秦泽恩又说过:有能力就要多帮助可怜的人，他们可能只需要你一点点帮助，就能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困苦，让自己不再贴有‘可怜’这个标签。

于是江小安吸溜着豆浆慢腾腾地走过去，去帮助可怜人撕掉标签。

秦有能力泽恩在场会伸出尔康手，表示自己不是这么教的。

“小子！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为首的人穿着棕白校服，小麦色的皮肤，身材高大，似是高中生，他微拧着眉头，有点狰狞地说道。

昨晚网吧通宵打游戏正没钱花，看看路上能不能逮一个七中的菜鸡要钱花，这不刚好，冤大头还真有一个，还特有钱。他也就惯例吓吓来人，好让旁边这个胡说八道的菜鸡不要妄想有人来帮他，打个儿心理战。他可不觉得江小安这个弱鸡能干什么，没错，就是弱鸡，大概距离有两米就看到这个弱鸡过来了，在为首的人眼中，这个弱鸡身高勉强一米六，就是根竹竿儿，白的跟娘们儿似的，还有点阴沉，一看就是个死读书的呆子，这不，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呆子停在一米外，场景是这个样子的:被叫大哥的人现在一旁看着自己俩小弟胖揍抱头躺在地上的黄毛男生，男生穿着七中的校服，白色部分可以清楚看到一个个交错的灰黑鞋印。

没问题，能救。

确定了拯救可怜黄毛男生的念头，江小安还没出手，地上的男生就速度窜起身，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不良高中生的腿，皮青脸肿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看清来人也是七中的，对着江小安以最快的语速大声喊道:

“不要管我！你快跑！这种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不会有好结果的！五中的白痴欺负我这个初中生他们可没什么好光彩的！我死不足惜！到时候你去高中部找我大哥！告诉他叶灿小弟如今光荣牺牲了！”

叶·菜鸡·黄毛·小弟·灿知道穿着棕白校服的几人是隔壁五中的学生，胡话张口就来，忽略骂人的字眼，这一番话让旁边勒索三人嘴角抽搐，江小安知道，这叫无语。

“老子初二的！你这个没有眼神的瞎几把玩意儿！” 为首的大哥人物语出惊人。

叶灿&俩小弟:[目瞪狗呆.jpg]

......

记住为首的大哥人物，后面还有他的出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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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安在上学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