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惜月 第21章 冷月·无意邂逅

今夜，月黑风高。

等到夏泠熟睡，仙月雨瞳蹑手蹑脚从偏房里跑出。走在从依莲院到小树林的路上，她特别小心，宁可走小道多绕些路，也不要往虹夕暮经常巡逻的厨房、或是金沉亦经常巡逻的机械库走。

她到的时候，南宫旭已经在小树林等她了。的确，从碧岩峰过来可比依莲院近多了。

“妹子，你有灵力基础吗？以前有没有修炼过？”

“呃……”雨瞳迟疑片刻，“稍微修炼过一点，玄定境总有吧。”可惜那时候她太不努力，成天在玩，不像阿西已经封墟境了，比她整整高出两个档次。

玄定境是灵修者八个境界中最基础的那个。而后是凝血，封墟，劫妄，风谒，断灭，沉幻，天修，劫妄境后能炼出灵丹。多数灵修者终其一生也达不到天修境，基本卡在了沉幻境后期。

“还行，”南宫旭倒松了口气，“有底子总比没有好。但先提醒你一下，修炼时切记急功近利，否则会走火入魔；更严重的直接灵丹爆裂，那就完了。”

“为什么？”雨瞳被他突然严肃的语气吓了一大跳。

“风谒境以上的灵修者，一旦丹碎只会降点修为，暂时变得虚弱而已，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还可以通过修炼重新结丹。但风谒境以下的，丹碎直接半条命没了；若是正好身受重伤，就会在一刻钟内灵力枯竭而死，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妹子，听见没？”

“嗯。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练了嘛？”

“从基本功练起吧。你先试着凝气——”

“外门弟子教侍女术法，公然违反冷月派戒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齐齐回头望去。清冷月光下，墨衣的人儿慵懒半倚在树干旁，身影有几分单薄清瘦。他也是凑巧路过此地，恰好看见有人在这里练术法。

“韶……玦祎？？”仙月雨瞳惊讶。

韶玦祎微微颔首，但并不走近。南宫旭见她和此人认识，便出声问道：“这是谁？”

“不了解。”想起上次还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翻赤云峰主的登记册，今天练术法又被碰上，仙月雨瞳多少有点烦躁，“韶玦祎，你……不会去告状吧？”

“与我无关。”对方淡漠，转身就要离去。

她也朝着他的背影冷淡地“哦”了一声，随即对南宫旭道：“别理他，继续教我便是。”

然而南宫旭却急了：“等等！你不准走！”外门弟子私自教侍女术法是重罪，这事若让冷月派高层知道了，他怕是会直接被逐出冷月派。

韶玦祎回头看他，眼神玩味。

“你你你你得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南宫旭语无伦次，“不行，不能告诉，祭司大人、护法、峰主、掌事……都不行！”

墨衣少年勾了勾唇：“我若是说出去，会怎样？”

“我们会死得很惨。”仙月雨瞳更烦躁了，“小心到时候祭司直接把我和南宫旭杀了。”

南宫旭一把捂住她的嘴：“别瞎说！”

仙月雨瞳掰开南宫旭的手，不服气地撇撇嘴。

“……呵。”韶玦祎轻笑一声，“后果这么严重？”

“对对对，”南宫旭忙不迭点头，“所以韶兄你行行好吧，咱交个朋友，你就当替朋友保密了如何？”

韶兄？挺别致的称呼。

“行啊。”他薄唇一动，轻易应允了他们。现在他反而有些不想走了——他倒想看看，这个外门弟子会怎么教她。

南宫旭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继续教仙月雨瞳：“凝气之后，可以先试着使用灵力，但是你现在什么术法都不会，只能从最基础的学起。”

“那今天早上的潥冷术我是不是还学不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南宫旭笑着拍了拍她肩膀，“咱要循序渐进。你把手放在溪水上方，试着调动灵力让溪水起波纹。扩散的波纹明显，说明你灵力强。”

“好，那我试试。”雨瞳两眼放光。

双手悬停在水面上方，她沉下心，试着调动周身灵力运转。持续很久，没起半点反应，她都有些哭丧了：是她凝气方式不对吗？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轻拂过水面。

层层涟漪泛起。仙月雨瞳不由一喜：“起反应了！”

“那是风啊。”南宫旭毫不留情打击道。

啊……？脸上浮起的一抹喜色瞬间消失殆尽。她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处易容成疤的泪之印——现在怎么不起作用了？

“我给你示范一下。”他走到雨瞳身边凝起气来，周身银色灵力运转，汇聚成一道光束落在溪水中。灵力波扩散开来，成功让溪水泛起大片波浪，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

雨瞳脑袋不笨，看一遍示范就基本记住了动作，早已跃跃欲试。她沉下心，灵力在灵丹内凝结，随后蔓延至全身。她将它汇聚在手心，指尖轻点，霎时一道水柱冲破水面，蔚为壮观。

“蛮不错的。”南宫旭夸完，又连忙提醒道，“妹子，你别搞出太大动静，小心把人引过来。”

仙月雨瞳用灵力操纵水流，玩得正欢，听此忽然冒出个坏心思。双手指挥着水柱，如蓝色蛟龙在空中盘旋，猛升急降，不偏不倚浇在南宫旭身上，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南宫旭被这番偷袭搞得不知所措，几息后才反应过来：“妹子，过分了啊，看旭老哥怎么惩罚你！”

然而她已经笑瘫在地，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