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霓 第16章 第 16 章

冬天一到，时间仿佛也被拨快了许多，不知不觉又要到了新年。

众人在期待假期之余，也不免发愁本就不富裕的钱包这下又要更瘪一层。

动辄一个孩子三五百，随随便便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不过，y城的风气是只要没结婚，就还算孩子，不仅不用往外掏，还能从各路叔叔阿姨手里继续把钱往口袋里拿。

因此向莉馨不仅不为发红包发愁，还美滋滋地跟费莺霓说起这两天她妈在哪买的年货，她偷偷尝了一些，感觉可好吃了。

“对了，今年过年你们打算怎么过？”向莉馨好奇地问。

这几年渐渐兴起旅游过年的概念，主打一个大家各过各的，自家带着老人孩子趁着别人都回家的时候到其他地方转转，还省去了平时节假日人挤人的功夫。

如果不是向莉馨没法说服爸妈，她巴不得避开那些烦人的亲戚，跑到海省去过个暖乎乎的年。

费莺霓想了想。

“大概还是老样子。”

不管是梁家还是费家，都很注重这一年一度亲戚们难得团圆的日子，尤其梁连玉的姑妈一家常年住在津省，只有过年这几天会携夫带子来y城见见老哥哥和老嫂子。

费莺霓和梁连玉作为小辈，于情于理都该在两家长辈面前露露面。

再加上去老年公寓看望费莺霓的爷爷奶奶，七天假期一眨眼就没了一半。

闻言，向莉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走亲戚，我想要能独自在家呆着的春节假期。”

“不然你干脆装病，说自己不舒服好了。这样就不用走亲戚了。”

费莺霓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呢？这个主意也太馊了点。”

向莉馨让费莺霓噎了一下，十分无语。

然而抱怨归抱怨，到了大年初一这天，向莉馨还是乖乖跟着父母出门了。

只不过她一直捏着手机，时不时就要朝费莺霓发送吐槽。

譬如小侄子真讨厌，竟然用脏兮兮的手来摸她的衣服啦；譬如某个伯母真烦人，又催她谈恋爱找对象啦。

可惜费莺霓根本没空看手机，更别提回消息了。

此刻她正陪同样面色不虞的梁连玉坐在梁家的客厅，给他的一对表侄子剥橘子吃。

这对长相肖似的男孩是对双胞胎，虽然长相可爱，但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一到梁家就一左一右地抱住费莺霓的腿，齐声喊道：“霓姐姐好——”

把梁连玉都给挤到了一边。

梁连玉当即看向双胞胎的父亲，他的表兄凌言恒。

凌言恒笑得一脸无奈，“小和，小康，怎么不跟表叔叔问好？”

双胞胎这才拉长了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表——叔——叔——好。”

梁连玉看上去一点也不好。

他垂下眼帘看向两个矮豆丁，眉眼间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嫌弃。

“霓姐姐给你们两剥橘子吃，好不好呀？”

费莺霓摸了摸两个男孩的脑袋。

大概是前不久才去理发店打理过，两个如出一辙的寸头，摸起来还有些扎手。

“好！”双胞胎爽快地应下。

他们倒不是爱吃橘子，就是爱粘着费莺霓。

因此当费莺霓一手牵着一个，将他们领到客厅，安排他们在沙发上排排坐好时，两个孩子二话不说便乖乖坐好了。还会主动伸手，说自己也要剥橘子给霓姐姐吃。

结果两个孩子吭哧吭哧努力了半天，让梁连玉抢了先。

梁连玉直接将剥好的橘子撕下来，一小块一小块地递到费莺霓的嘴边。

费莺霓下意识地张嘴。

直到酸甜的汁水在嘴里迸出来，对上双胞胎气鼓鼓的脸，费莺霓这才意识到梁连玉干了什么好事。

“他们剥的橘子丑。”梁连玉客观地道。

到底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手上没个轻重，剥个橘子皮都能把黄澄澄的果肉抠得坑坑洼洼的。

看上去确实不太好吃。

听了梁连玉这么说，双胞胎纷纷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橘子，不得不承认梁连玉说的是对的。

这橘子剥得是挺丑的。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把剥了大半的橘子递给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凌言恒，“爸爸，吃橘子。”

凌言恒哭笑不得地将两个橘子接过来，假模假样地抱怨了一句，“爸爸也不喜欢吃这么丑的橘子。”

“不要浪费食物。”梁连玉看了凌言恒一眼。

“好好好，我吃。”

凌言恒把剩下那点橘子皮剥掉，一口气将两个橘子都塞到了嘴里。

谁让这两个小混蛋是他的儿子呢。

吃完橘子，双胞胎也没舍得放费莺霓离开，非要拉着她一起看动画片。

尽管电视上的几个卡通形象在故作夸张地搞笑，对于大人来说会觉得这样的剧情过于一惊一乍，但费莺霓陪起孩子来一向有耐心，偶尔还能轻声细语地和双胞胎交流剧情。

然而电视上的动画片一集接着一集播放，梁连玉不满地看向了在一旁刷起手机的凌言恒。

他这个当爸爸的倒是乐得自在。

感受到梁连玉的目光，凌言恒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站在了亲儿子们这边。

“没办法，孩子们的妈妈今年又没法回来过年，只好麻烦弟妹陪一陪这两个粘人精了。”

因为双胞胎的母亲职业比较特殊，两个孩子从小跟在凌言恒与梁岚身边生活，只能通过定时的视频电话与母亲聊聊天，故而他们甫一见到费莺霓，就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好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双胞胎的眼里，费莺霓和他们的母亲一样漂亮，身上还带着年轻女性独有的柔软与馨香，是他们非常想要依恋的存在。

梁岚见状，作为双胞胎的奶奶，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于是等到了饭桌上，梁岚笑着给费莺霓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里头躺着一对金镶玉的耳坠子，造型明显经过了精挑细选，即使是费莺霓这个年纪，戴着也不会显得老气。

“去年是项链，今年是耳坠子，再这样下去，我和梁峰两个做公公婆婆的之后都不知道还能给未来儿媳妇送什么好了。”

夏琴芳见了，故意打趣道。

按照y城的习俗，等男女方订婚，梁峰和夏琴芳作为男方的父母是该出五金的。

这五金分别是金耳环、金手镯、金项链、金戒指和金吊坠。

结果梁岚这个做姑姑的，这一年又一年送的礼物，都快把五金替他们俩给包圆了。

“这是我当姑姑的心意，和你们要当人公公婆婆的心意怎么能一样的啦？”梁岚同样开玩笑道。

“那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夏琴芳含着笑，反问她。

“当然是要比我送的更贵重才行。”梁岚也不含糊，直接道。

比起梁连玉的姑姑，她这会儿简直更像费莺霓的娘家人。

一番话顿时惹得在场的四位长辈同时笑起来。

最小的两个孩子不明白爷爷奶奶与舅爷爷舅奶奶突然在笑什么，便一头雾水地往凌言恒的脸上看去，发现他的嘴角也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充满怀念，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吃虾吗？爸爸给你们剥。”凌言恒温声道。

“爸爸，你在笑什么？”小孩子直言不讳地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显然十分希望从父亲的嘴里得知答案。

“没什么，”凌言恒对两个儿子使出了大人最经常用的那一招，“等你们俩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梁连玉在桌子底下悄悄牵住了费莺霓的手，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以只有他和费莺霓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

“别理他们。”

梁连玉指的是订婚的事。

他不想让费莺霓觉得长辈们聊起这个是为了催他们俩订婚。

更不想让费莺霓因此而焦虑。

梁连玉知道，别的人也就算了，有关在乎的长辈们的想法，费莺霓却很容易放在心上。

费莺霓失笑，“是你想多了才对。”

她怎么会觉得梁岚是在故意催婚呢？

刚才明显是话赶话才聊到了彩礼上头。

“行了，好好吃饭，待会说不定还得带着小和跟小康到楼下放烟花呢。”

费莺霓小幅度地甩了两下她和梁连玉牵在一起的手。

“今年没买烟花。”梁连玉淡淡地道。

所以双胞胎吃完饭就得乖乖跟着凌言恒回酒店去。

至于到了酒店他们缠着凌言恒想放烟花？那就是凌言恒该头疼的事了。

总之像去年那样，双胞胎放着放着烟花靠在费莺霓怀里睡着了，最后和费莺霓一起睡在梁连玉的房间，梁连玉则出门住酒店这事是不会再发生了。

“你是故意的。”费莺霓用水润润的杏眼看着他。

“明天一早还得开车到郊区的老家，今晚好好休息比较好。”梁连玉面不改色地接下话题。

“想吃虾吗？我给你剥。”他又道。

“那你剥。”费莺霓毫不客气地使唤梁连玉。

最后梁连玉剥了满满一碗的虾，有三分之二都进了双胞胎的肚子里。

大概是吃饱喝足，睡意自然上涌，双胞胎没有力气再吵着要在饭后和费莺霓一起去放烟花，而是揉着眼睛，软着嗓子同大家道别。

“舅爷爷舅奶奶再见。”

“霓姐姐再见。”

“还有表叔也再见。”

那副乖巧的模样简直看得人心都化了。

当然，梁连玉除外，他利落地在双胞胎出门后将门给关上了。

与此同时，小区楼下传来一串属于孩子们的笑声。

“要放烟花吗？”梁连玉忽然问。

“你刚才不是说没买烟花吗？”费莺霓奇怪地看着他。

“我们开车出去，小区附近就有卖烟花的。”

梁连玉定定地与费莺霓对视。

给两个孩子放烟花当然没意思，但给费莺霓放烟花就不一样了。

于是很快，开门声再度响起。

“爸，妈，我和阿玉出门一下。”

费莺霓挽着重新穿上大衣外套的梁连玉站在门口，向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夏琴芳和梁峰交代了一声行踪。

“行，你们记得注意安全就行。”

夏琴芳没当回事，年轻人嘛，喜欢出去玩多正常。

晚了几分钟，后台登不上[裂开][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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