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源氏禁录 第31章 心照不宣的同盟

时光荏苒，源绯月在扭曲的温情与暗藏的锋镝中悄然成长。她额间的三道神眷印记并未如八岐大蛇最初计划的那般被剥离，反而在源赖光（已恢复男体，但经历此事后，气质愈发深沉难测）有意无意的引导和八岐大蛇力量潜移默化的侵蚀下，与她体内继承的邪神本源、人类血脉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她既能引动阳光般的温暖神力治愈伤患，也能驱使幽影般的蛇影穿梭暗处，性格更是集成了源赖光的冷静、八岐大蛇的狡黠，以及一份独属于她的、洞察世情的通透。

朔夜与紫苑也已长大成人，成为了源赖光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也成为了妹妹坚实的依靠。他们见证了父母之间那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纠葛——无尽的博弈、刻骨的怨恨、被迫的合作，以及在那三个孩子血脉联系下，逐渐滋生、无法斩断的奇异羁绊。他们明白，父亲（源赖光）与那位“蛇岐”先生（八岐大蛇）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利用与对抗。

高天原的威胁始终如悬顶之剑，数次试探与暗杀皆被联手瓦解。而源氏内部，在源赖光的铁腕与“蛇岐”先生的奇谋下，已被经营得铁板一块，势力甚至超越了最鼎盛的时期，成为了连神明都无法轻易撼动的庞然大物。

在一个月色清冷的夜晚，源赖光屏退左右，独自立于庭院中那棵见证了无数隐秘的樱花树下。八岐大蛇的身影如约而至，不再是“蛇岐”的伪装，而是祂那邪魅慵懒的本相。

“高天原的耐心快耗尽了。”源赖光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无波，“下一次，来的恐怕不止是须佐之男。”

“所以？”八岐大蛇紫眸流转，带着探究。祂能感觉到，今晚的源赖光与以往不同，那双向来只映照着野心与冰霜的眼眸深处，似乎燃起了一簇不同的火焰。

“所以，是时候结束这场无尽的僵持了。”源赖光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直视八岐大蛇，“我可以帮你，获得你真正想要的——自由。彻底脱离狭间的束缚，不再受高天原封印的桎梏。”

八岐大蛇瞳孔微缩，随即低笑起来：“哦？源大家主终于慈悲心肠，要普度本神了？代价呢？想必是要我签订更苛刻的契约，永远成为你源氏的守护神？”

“不。”源赖光的回答出乎意料地简洁，“没有代价。或者说，代价就是……你。”

八岐大蛇愣住了。

源赖光向前一步，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厌倦了无休止的猜忌与算计，厌倦了在守护与毁灭之间走钢丝。朔夜、紫苑、绯月……他们身上流淌着你我的血，他们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因他们而无法清算。既然无法彻底毁灭你，也无法摆脱你，那么……”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要你活着，以自由的姿态，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无论是作为对手，盟友，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源赖光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承认他们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甚至隐含地提出了某种“共存”的提议。不是主仆，不是单纯的利用，而是一种基于强大实力、共同血脉和复杂情感的，平等的……捆绑。

八岐大蛇沉默了许久，紫眸中情绪剧烈翻腾。自由，是祂被封印千年以来最深的渴望。而源赖光提出的这个“捆绑”，看似是新的束缚，却奇异地契合了祂内心深处那份不愿承认的、对这段扭曲关系的依赖。祂早已习惯了与源赖光博弈，习惯了有他在的现世，习惯了那三个流淌着祂血脉的孩子。

“……你想怎么做？”良久，八岐大蛇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认真。

“置之死地而后生。”源赖光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我们需要一场‘神陨’——你的神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