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源氏禁录 第2章 初次对峙

被发现了吗？源赖光心中凛然，但面上毫无波澜。既然已被点破，隐藏再无意义。他推开通风口旁的暗门，身影挺拔如松，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烛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眸，毫不避讳地直视着那凝聚的邪神化身。

“家、家主？！”三位长老看清来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跪伏在地的身体抖如筛糠。

源赖光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八岐大蛇身上。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并非纯粹力量上的碾压，而是一种本质上的、秩序与混沌的对立。这个存在，天生就是为了颠覆、为了毁灭、为了将一切拖入混乱的深渊。而这，正是他源赖光绝对要排除的“恶”。

“八岐大蛇。”源赖光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谁允许你的污秽，沾染源氏之地？”

八岐大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源赖光，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奇的玩具。“哦？你就是这一代的源氏家主？气息……很特别嘛。”祂轻轻笑着，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并非纯粹的厌恶，也非愚蠢的贪婪。你的灵魂里，燃烧着很有趣的火焰呢……为了‘人类’？真是……宏伟又可笑的目标。”

祂一眼就看穿了他理念的核心。

源赖光握紧了腰间的童子切安纲，刀鞘内的神剑发出轻微的嗡鸣，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与前方存在的巨大邪气。“源氏的荣光，人类的未来，自有我等用双手与刀剑开辟。无需，亦不屑借助你这等邪神之力。”

“啧啧，真是无情。”八岐大蛇故作伤心地摇了摇头，身影飘忽，瞬间出现在一位长老身后，苍白的手指轻轻搭上对方的肩膀。那长老浑身一僵，连惨叫都发不出，眼中瞬间被紫色的邪气充斥，表情变得呆滞而狂热。

“你看，你的族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哦。”八岐大蛇俯身，在那长老耳边低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们渴望力量，渴望捷径，渴望将仇敌踩在脚下……这有什么错呢？人性的阴暗面，本就是最真实、最甜美的食粮。压抑它，否定它，何等虚伪。”

另外两位长老闻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连连磕头：“蛇神大人明鉴！家主，我等也是为了家族啊！只要获得蛇神大人的力量，扫平敌对势力指日可待！您何必如此固执！”

“为了家族？”源赖光终于将视线转向他们，那目光如同万载寒冰，让三位长老瞬间如坠冰窟，“与虎谋皮，引狼入室，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了家族’？你们的行径，已与妖魔无异，是源氏之耻！”

他猛地踏前一步，强大的灵压轰然爆发，整个禁库的空气都为之凝固：“现在，滚出去。等候发落。”

那三位长老被他的气势所慑，连滚带爬地想逃离，却被八岐大蛇的力量无形禁锢，动弹不得。

“别急着走嘛，戏才刚开场。”八岐大蛇轻笑，目光再次回到源赖光身上，充满了挑衅，“源赖光，你口口声声为了人类，但你的手段，似乎也并非那么光明正大吧？操控、改造、杀戮……你手上的血腥，可不比任何妖魔少。我们……本质上，或许并无不同呢。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这话语，如同毒刺，精准地刺向源赖光内心深处不曾示人的角落。他确实不择手段，只要是为了他认定的“大义”，他可以化身修罗。但他从不认为这与妖魔同类，他的“恶”，是服务于“善”的工具，是必要的牺牲。

“休要将我与你相提并论。”源赖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之所行，是为肃清，是为秩序。而你，只为混乱与毁灭。”

“秩序？毁灭？”八岐大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多么无趣的二分法。难道你不觉得，在极致的混乱中，才能绽放出最绚烂的‘恶之花’吗？才能最清晰地照见人性的真实吗？看着那些自诩正义、坚守秩序的家伙在绝望中崩溃、堕落，难道不是世间最精彩的戏剧？”

祂的身影再次闪烁，出现在源赖光面前极近的距离，几乎与他鼻尖相贴。那浓郁的邪神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令人眩晕的诱惑与压迫。

“源赖光，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八岐大蛇紫眸微眯，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我帮你扫清一切障碍，无论是妖魔还是人类。而你，只需提供一点点……‘乐子’。让我看看，在你那极端的人类主义旗帜下，究竟能走到何种地步？是成为照亮人世的圣火，还是……焚尽一切的业火？我很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