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股爆炸的热流持续了十分钟,才消停了下来。
我忙从顾暮的怀里给跳了下来,满是心急地扒开顾暮的衣服去看他背后可是被烧焦的了。
这么大的热浪,就算是不被烧焦了,怕是也要被烧坏的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顾暮的背上没有半点被烧过的痕迹。就连那件改良汉服,都是丁点的破损都是没有的,只是沾染了一些灰尘罢了。我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扭头又看向顾暮,顾暮则是一副颇为无奈的神情对着我耸了耸肩膀,“这外套可不是一般的外套,先前我莫非是没有同你说过的么?”
我狠狠地呸了顾暮一口,要是说过我哪里会这么担心,这家伙,要是我早知道的话才不可能扒开他的衣服。倒是顾暮,一副吃了糖还不收敛的样子,腆着脸忽然凑近了我的耳畔,低语道,“戚戚,你是真的......” 这个距离太过近了一些,近的我都能够听到顾暮的心跳声,没有半点慌乱,十分有规律的心跳声。
“满身臭味啊。”
我还是没忍住,先是一个巴掌给抽了过去。
顾暮后来告诉我,这每张符咒的作用都是不一样的。譬如一开始我在鲛人体内使用的那一张,是能够召唤顾暮的一张符咒。只不过当时那鲛人的身体里头顾暮想了法子进不去,最后在外头耗费了一些时间,这才是决定劈开那鲛人的皮肤来将我给救出来。谁知道他刚刚劈开那皮肉来,我就是用了另一张爆破作用的符咒,把这条鲛人给直接炸成碎片的了。
我本是心虚的不行的,鲛人也是一条生命啊,这样子的话算是我杀了人吧。可是顾暮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条并不能算是鲛人,那是条被改造的鲛人。有人用了上百条鲛人的皮肉和器官,制造出了刚刚你看见的那条。”
我颇为震惊地看向了顾暮,顾暮却像是看到那条鲛人的第一眼就是知道了这件事一样,一副 “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我,看的我有些郁闷了。
“你想啊,那么大......” 顾暮正在跟我比划着刚才那条鲛人的大小的时候,却忽然瞥见了我略显失落的眼神,顿了顿却是垂头兀地靠近我,“怎么啦?你是第一次碰着这种事情呀,就算是觉得很奇怪没有见到也是正常的事情啦。”
顾暮难得出言劝慰我,倒是听得我有些愣住了,眼眸中的失落一扫而过,转而变成了惊讶之情,瞧的顾暮都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不再继续看我的了。
“这里怕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家工厂的实验室了。”
我这才顺着顾暮的话头仔细地开始打量起这四周的环境。确实是个实验室,只不过比起我在梦境里面看到的那个实验室来的要更大,更干净一些。我梦境里面瞧见的,像是一个没有多少钱赞助的小型研究室,但是这个就不一样了。
方才的爆炸热流冲击的这整间房屋都是出现了裂痕的,但是出乎意料的,这些裂痕却都是只出现在了表面上。再还没有到达能够威胁到内部的建筑结构的时候,这外部的裂痕便像是停止了扩张似的,瞬间凝固了起来。也是托这个建筑物的福,它极大地缓冲了这爆炸热流,这才是没有让我和顾暮被碎片扎成筛子。
我们所在的这块地方,大抵只是实验室的入门的地方,里头密密麻麻地有着不少的小屋子。随着这些小屋子一同出现的,还有类似于钢化玻璃一样的阻拦墙。如果没有打开这些墙的办法的话,怕是我和顾暮根本进不去那些小屋子的。
“刚才的那个东西,看起来是被这里的人给改造出来,去抓捕那些偷跑出去的鲛人的。” 顾暮一面说着,一面朝我伸出手来。他手心里头的是一块碧蓝色的宝石,鲛人死后所绘变成的东西。看来刚才那个已经没有了鱼尾的鲛人,已经死在了那个东西的身体里了。
“看来我们是来到他们的大本营了。” 顾暮如是说着,将这宝石放入了口袋里,神色兀地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还在好奇那个东西究竟是怎么抓捕那些逃出去的鲛人的时候,顾暮却是低低喊了一句 “小心”。我甚至是没有反应过来,耳畔便是擦过了一样东西。极其锋利的,不过是轻微地触碰到了我的耳垂,竟是擦出了一条极长的血痕来。
我吃痛地捂住了耳朵,抬头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不远处又是飞来了无数像刚才的那个东西一样的玩意儿。顾暮一个伸手便是飞出一张符咒来,生生形成了结界一样的屏障,将那些东西全部阻隔在了外面。
可是这些东西却是太过锋利了一些,这个屏障不过片刻便是出现了裂痕,顺着那外部的轮廓,慢慢地蔓延开来,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将这屏障给侵蚀掉。我颇为紧张地紧紧拽住了顾暮的衣袖,顾暮却是不甚在意的模样,似乎在等着这个屏障破开一般。
“你看见了什么?”
我颇为不解地啊了一声,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他是在跟我说话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蒙圈了一些。
“我说,你看见了什么?不然听见了什么?” 顾暮略微不耐烦地重复道。
我正想回他一句能看见什么的时候,当我再次扭头看向前方的时候,我那句问话却是兀地卡在了喉咙里。屏障所出现的裂痕外,一团接着一团的物什朝着这边击打过来。那些东西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团虚无缥缈的灵体,就连大概的轮廓都是无法辨认清楚。
只是他们,都是有着同一个特点 —— 他们都是没有下身的灵体。
这些东西,叫做魂魄。
“我看到了...... 鲛人的魂魄。非常的多,大概有......” 我揉了揉眼睛,再去透过那裂痕细细看出去,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上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