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乌丸大人和她的跟班 第11章 第 11 章

雪粒子正簌簌往下落，细碎的白絮在暮色里打着旋。挽着精致发髻的少女刚走出百人一首比赛场馆的朱红大门，肩头便落了几点凉。

“乌丸小姐！请看这里！”

“乌丸小姐！请看着这个镜头笑一下！”

“乌丸小姐！请问您有计划开展握手会吗？”

“乌丸小姐！恭喜您夺得此次百人一首的冠军！初次参赛就获得如此荣誉，请问您有什么想要给支持您的观众们传达的吗？”

女孩勾唇微笑，眉峰微扬，眼神清亮却带着疏离，扫过下方时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唇角未勾，却没有半分怯懦，明明年纪比在场所有人都小，但那副上位者的姿态让原本乱成一团的记者们逐渐安静下来。

她看向江户TV的镜头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多谢各位抬爱，能在百人一首的赛场得此殊荣，不过是侥幸罢了。”

腰背笔直的少女话音轻缓，尾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上扬，振袖宽袖管随着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金线绣的纹样在灯光下掠过一道浅光。

“自幼不过是跟着家父随口吟诵几句和歌，既无名师指点，也未曾刻意钻研，比起在场诸位前辈的功底，实在不值一提。” 她眉峰微挑，眼神扫过人群，清亮中带着几分了然，“或许是此番选题恰好合了我心意，字句里的意趣，恰好让我侥幸参透了几分罢了。”

“至于握手会——” 她轻笑一声，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和歌本是心意相通的雅事，若为了应酬奔波，反倒失了本意。若各位真心喜爱和歌，日后不妨在樱花树下偶遇，煮茶论诗，倒比隔着人群寒暄更显赤诚。”

“最后，承蒙各位厚爱与支持。” 她微微颔首，动作谦逊却不卑微，眼底的光明亮而锐利，“往后我也会顺着本心，继续与和歌为伴。至于能否再得这般‘侥幸’，或许要看和歌与我的缘分，但我想，好的字句，从来不会辜负真心相待之人。”

句句自谦，谈及荣誉只称其为‘侥幸’，可那眼神里的笃定、言语间的从容，还有那份不屑于刻意迎合的底气，无一字不在宣告她的傲气，仿佛这冠军之位从一开始就在她预料之中。

最后，她朝围着的人们轻轻颔首，再无一言，拦下一辆出租车后便离开了。

真是一群聒噪的人啊。

乌丸尤佳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如今的江户已经不再是几年前乡下人形容的朴素样子，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疾驰在街道上的新式汽车，以及，一路上她已经看到了三个狗头五个熊头，简直比动物园专门饲养的还密集。

她好看的细眉蹙起，拿出手帕在鼻子前扇了扇，刚刚那群记者中估计有一堆抽烟的臭男人，不管是日本本地产的烟草还是天人带来的进口货，各种烟味混杂在一起，她差点就没忍住直接吐出来。

“先生，您在这里停下就好。”

十分钟后她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刚刚比赛的时候她本想谦虚一些，稍微放一放水，不让对手输得那么难看。好歹是蝉联三冠的她的大前辈，把时间稍微缩个几毫秒应该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贴心了。

可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还没有几年前她在家里闲的没事自己玩的时候来的快，昨天晚上她经常去的居酒屋的婆婆还专门叮嘱她今天不要去太晚了，她一个着急，干脆不留情面地取牌，以长达三秒的差距打破了对面的前辈曾经留下来的记录。

没办法啊，下次再让让他吧。

脚下的积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在这死寂的墓园里格外清晰。雪片不断落在肩头、发梢，很快凝成薄薄的冰粒。她身上还是为了比赛时好看穿得振袖，早上走得匆忙外褂挂在门口的大衣架上忘记拿了，寒气顺着衣领往里钻，冻得她有些指尖发麻。远处的天际线与雪地融为一体，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只剩一座座隆起的坟茔，在雪地里勾勒出沉默的轮廓。

明明是不想干的两个人，可居酒屋的婆婆从她来江户是便很照顾她。真是的，不是说江户这种大城市人与人之间都冷漠得很嘛，对她这么热情真是不好意思拒绝对方提出想让她帮忙做的事情。

原本这个时间在这坟冢处应该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在的，没想到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也许这就是婆婆最近说的最近会来偷吃祭品的神秘生物吧，原来是让她来帮忙肃清吗，真是心大的老太婆。

乌丸尤佳嗤笑一声，一步一步走进一个坟冢前。看清靠在那坟冢上的人的样貌后她的脚步停在三步远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也许是大雪天实在是太冷了，冻得她都不住开始打哆嗦了，如果生病了回去一定要让居酒屋婆婆给她出医药费。

“哎呀。”她的声音还是像刚刚接受采访那样漫不经心，走上前去将带来的贡品放到了坟冢前，自顾自地开口“本以为是公园里跑来的喜欢偷吃祭品的流浪狗，没想到是指卷毛猫啊，真是难得一见。”

那人毫不客气地伸手抓走了乌丸尤佳放在他身边的用来上供的点心大口吃了起来，他看上去饿坏了，哪怕一个看上去温婉柔和的漂亮女孩站在他面前也丝毫没有顾及吃相的精力。

“偷吃别人丈夫的供品，胆子倒是不小。”

她长卷的睫毛上也落下了雪花，可她却像感受不到寒冷般，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那人终于开口，不知道他多久没有说过话了，粗哑的声音夹在在暴雪中“怎么，这下面躺着的难道是你的丈夫？可我记得一举成名的瞬取歌仙还未婚啊——哦对了，说起来还有个家伙如今和你同样名震江户，叫什么来着。”

“那种激进派的名字，我哪有闲工夫去得知。”乌丸尤佳转过身去，朝来时的方向走去“我只知道登势婆婆一直抱怨楼上缺个租户，如今看来，她不用到处去贴招租单了，正好可以养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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