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之日轮玄晖 第7章 成长

烙阳很少不下雨，难得是个晴天，光线照射在着院子里的石板，神月盘腿坐在廊下阴影处，额前的红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她手中握着一把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眼睛却紧盯着院子中央那个橘红色的小身影。

神威刚满一岁，却已经能像三四岁的孩子一样奔跑跳跃。此刻他正追着一只蝴蝶，短小的双腿以惊人的速度移动，橘红色的头发像一团跳动的火焰。那只可怜的蝴蝶左突右闪，却怎么也甩不掉这个执着的小追捕者。

"神威，别跑那么快！"神月喊道，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担忧。

神威充耳不闻，一个猛扑——蝴蝶惊险地躲开，而神威整个人扑进了花丛中。神月的心跳漏了一拍，正要起身，却见花丛一阵晃动，神威已经爬了出来，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手里紧紧攥着那只已经半死不活的蝴蝶。

"姐姐！看！"他摇摇晃晃地跑过来，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伸出沾满花粉的小手。

神月叹了口气，轻轻掰开他的手指，解放了那只可怜的昆虫。蝴蝶的翅膀已经残破不堪，挣扎着飞走了。

"蝴蝶会痛，神威。"她用手帕擦着弟弟脏兮兮的小手，"我们不该伤害它们。"

神威歪着头，表情困惑："可是...好玩。"

神月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伤害弱小的东西并不好玩。真正的强者保护弱小，明白吗？"

神威眨了眨漆黑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他突然扑进神月怀里，小脸在她衣服上蹭来蹭去，把花粉全抹在了她身上。

"痒痒！"他咯咯笑着，小手抓住神月的红发。

神月无奈地任他胡闹，手指轻轻梳理着他橘红色的乱发。神威的生长速度快得惊人——三个月会爬，六个月开始说话，九个月就能稳稳走路，现在刚满一岁，已经能说完整的句子，跑起来连大人都追不上。江华说这是夜兔族的特性，但神月还是忍不住担心。

"饿了吗？"她问道，感觉怀中的小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尽管神威已经比同龄孩子重得多。

神威立刻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饭团！姐姐做的饭团！"

神月微笑起来。自从一个月前她第一次给神威做了迷你饭团，这孩子就彻底爱上了。江华说神威挑食得很，唯独对神月做的食物来者不拒。

"好吧，我们去做饭团。"她站起身，牵着神威的小手走向厨房。

神威走路时总是一蹦一跳的，像只永远停不下来的小兔子。他时不时会突然加速，试图挣脱神月的手，但神月早有准备，牢牢握着他的手腕。

"跑掉就打屁股。"她警告道。

神威撅起嘴，却老实了不少。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听神月的话。神晃曾半开玩笑地说这是因为神月身上有"姐姐的威严"，但神月知道，这只是因为从神威出生那天起，她就一直在他身边。

厨房里，江华正在切菜。看到两人进来，她放下刀，橘红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又去追蝴蝶了？"她笑着问，蓝色的眼睛扫过神威身上的花粉和草屑。

神威松开神月的手，扑向江华："妈妈！蝴蝶飞走了！"

江华轻松地接住他，尽管神威冲过来的力道足以让普通成年人踉跄几步。她拍拍儿子的背，朝神月眨眨眼："没伤着吧？"

神月摇摇头，走向水槽洗手："蝴蝶逃掉了，不过翅膀受了点伤。"

"神威越来越快了。"江华把儿子放到地上，小家伙立刻又黏回神月身边。

"太快了。"神月小声说，从柜子里取出米饭和配料。

江华理解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神月知道江华明白她的担忧——神威成长得越快，就意味着他越早要面对夜兔族的宿命。那个充满战斗与鲜血的世界。

神月开始捏饭团，神威扒着料理台边缘，踮着脚尖观看，小脸上写满专注。神月捏了一个特别小的给他，神威立刻接过来，啊呜一口咬掉半边。

"慢点吃，"神月提醒道，"不然会噎着。"

神威点点头，却还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个，又眼巴巴地看着神月手中的下一个。神月忍不住笑了，又捏了一个给他。

"你太宠他了。"江华切着菜，语气却毫无责备之意。

神月刚要回答，突然感到手指一阵刺痛——神威等不及，直接咬住了她捏饭团的手指。虽然只是乳牙，但夜兔族孩子的咬合力已经足够咬破皮肤。

"神威！松口！"她严厉地说。

神威立刻松开嘴，看到神月手指上的血印，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姐姐...痛？"

"嗯，很痛。"神月没有掩饰，让弟弟看清自己造成的伤害，"你看，牙齿可以伤人，所以要小心使用。"

神威的眼眶突然红了，小嘴颤抖着："对不起..."他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神月受伤的手指，动作出奇地温柔。

神月的心软了下来。她蹲下身，平视着神威："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要记住，力量是用来保护的，不是伤害。明白吗？"

神威用力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让神月和江华都惊讶的举动——他凑上前，轻轻吹了吹神月的手指，就像江华平时对他做的那样。

"痛痛飞走！"他认真地说。

神月感到眼眶发热。她抱了抱神威："谢谢，已经不痛了。"

江华在一旁看着，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她走过来，揉了揉神月的红发："你教导他的方式...很特别。"

神月抬头："我只是用你教我的方法教他。"

江华微笑起来，那笑容里包含着太多神月读不懂的东西："不，你加入了自己的理解。这很好。"

神威等不及了，拽着神月的衣角："饭团！"

神月继续捏饭团，这次神威耐心地等待，小手规矩地放在料理台上。当他接过新的饭团时，小口小口地吃着，仿佛在证明自己已经学会了控制。

午饭后，神威开始打哈欠，这是他难得安静的时刻。神月抱着他来到卧室，轻轻哼着江华教她的摇篮曲。神威蜷缩在她怀里，橘红色的头发蹭着她的下巴，小手紧紧抓着她的一缕红发——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姐姐唱歌...好听..."他嘟囔着，眼皮开始打架。

神月轻轻拍着他的背，看着他慢慢进入梦乡。即使在睡梦中，神威的小手也不肯松开她的头发，仿佛这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神月想起江华曾说过，夜兔族的孩子天生缺乏安全感，因为他们血液里流淌着战斗的本能，却还不懂得如何控制。也许这就是神威如此依赖她的原因——在她身边，他不需要战斗。

正当神月也昏昏欲睡时，房门被轻轻推开。神晃探头进来，黑色的眼睛在看到熟睡的神威时柔和下来。

"睡了？"他小声问。

神月点点头，小心地调整姿势，想让神晃抱走神威。但刚一动作，神威就在梦中皱起眉头，小手更紧地攥住她的头发。

"算了，"神晃无奈地笑笑，"他一睡着就像只小章鱼，除了你谁也别想抱走。"

神晃在床边坐下，看着神威的睡脸："他今天又闯什么祸了？"

"咬了神月的手指。"江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端着一杯茶，"不过立刻就后悔了。"

神晃挑了挑眉毛："进步不小啊。我像他这么大时，可是把接生婆的手指咬断了一根。"

神月瞪大眼睛："真的？"

神晃耸耸肩："夜兔族的孩子都这样。本能地攻击任何靠近的东西，直到学会控制。"他看向神威，眼神复杂，"他能这么快学会愧疚...很难得。"

神月低头看着怀中的弟弟，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她轻轻抚摸神威柔软的头发，暗自发誓要保护他远离夜兔族血脉中的黑暗面。

"今晚是满月，"江华突然说，"你要带他去看吗？"

神月抬起头。满月对夜兔族有特殊意义，据说月光能增强他们的力量。自从神威三个月大开始，每个月圆之夜，神月都会带他到院子里感受月光。

"嗯，"神月点头，"他喜欢月亮。"

神晃和江华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晃清了清嗓子："他已经一岁了，是时候开始正式的力量引导了。"

神月抱紧神威："会不会太早？"

"对普通孩子来说，是的。"江华坐在床边，手指轻抚神威的脸颊，"但他是夜兔族，而且...他成长得太快了。如果不尽早引导，本能会控制他。"

神月想起自己第一次力量爆发时的恐惧和混乱。她不希望神威经历同样的痛苦。

"我来教他，"她坚定地说，"用你教我的方法。"

江华微笑着点头："这正是我希望的。"

傍晚，神威醒来时，发现神月正等着他。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垫子，满月刚刚升起，银光洒在石板地上，像铺了一层霜。

"姐姐？"神威揉着眼睛，还带着睡意。

神月抱起他："来，今晚教你一个特别的游戏。"

她带着神威来到院子里，让他坐在垫子上。神威已经完全清醒了，好奇地东张西望，月光照在他的小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更加明亮了。

"首先，深呼吸。"神月示范着，将手放在腹部，"感受月亮的力量。"

神威模仿着她的动作，小肚子一鼓一鼓的，模样可爱极了。神月忍住笑，继续指导："现在，闭上眼睛，想象力量像小河一样在身体里流动。"

令神月惊讶的是，神威立刻进入了状态，小脸严肃地皱着，仿佛真的在感受什么。月光下，神月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泛着红光——这是夜兔族力量觉醒的标志。

"很好，"她轻声说，"现在，慢慢把力量引导到手上。"

神威的小手开始发光，红光与银月交织，形成奇异的光晕。他突然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暖暖的！"

神月点点头："这就是夜兔族的力量。它很强，但也很难控制。"她握住神威的手，"所以我们要学会尊重它，好吗？"

神威歪着头："像尊重蝴蝶一样？"

神月微笑起来："对，就像尊重蝴蝶一样。"

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对而坐，红色的头发和橘红色的头发在银光中几乎融为一体。神月教导着，神威学习着，而屋内，江华和神晃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相似的、复杂的表情。

"她教导他的方式...和我教导她的完全不同。"江华轻声说。

神晃点点头，黑色的眼睛深不可测："因为她不仅教他控制力量...还教他为何控制。"

院子里，神威突然扑进神月怀里，小脸兴奋地泛红："姐姐！我喜欢这个游戏！"

神月抱住他，望向天空中圆满的月亮。她知道，这只是漫长道路的第一步。神威会继续快速成长，力量会越来越强，总有一天，他会面临真正的考验。但此刻，在月光下，他只是一个依偎在姐姐怀里的、平凡而珍贵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