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之日轮玄晖 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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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从锈蚀的金属缝隙间滴落，在废弃飞船的舱板上敲打出不规则的节奏。四岁的女孩蜷缩在角落里，用捡来的隔热毯裹住自己瘦小的身体。她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蓝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颗被雨水洗过的蓝水晶。

外面，永夜笼罩着这颗被遗忘的小行星。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偶尔划过天际的货运飞船投下的短暂光亮。女孩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父母的长相。她只知道，当饥饿感袭来时，必须去垃圾山翻找那些被丢弃的营养剂包装，舔食上面残留的液体。

"今天要去西边的垃圾场，"她对自己说，声音稚嫩却异常冷静，"昨天的东边已经没东西了。"

她爬出栖身的飞船残骸，赤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雨水打湿了她红色的短发，顺着脸颊流下。女孩没有擦，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成年拾荒者会抢走小孩找到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已经学会在阴影中移动。

垃圾山像一座座黑色的小山丘，散发着腐烂和金属氧化的气味。女孩熟练地爬上一座较新的垃圾堆，小手在废弃物中翻找。一个破损的机械臂，几根电线，半瓶浑浊的液体——她把所有可能有用的东西都塞进腰间用破布做成的简易袋子里。

"嘿，小鬼，那是我的地盘！"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女孩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动作。她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接近，闻到那人身上劣质酒精的味道。就在一只粗糙的大手即将抓住她后领的瞬间，女孩像猫一样敏捷地跳开，落在另一堆垃圾上。

"滚开！"她龇牙咧嘴地露出尖尖的犬齿，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成年拾荒者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原来是只小野兽！看我把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精准地踢在他的太阳穴上。拾荒者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重重摔在垃圾堆里，不再动弹。

女孩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燃烧的炭火。他穿着一件深色的战斗服，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伞。

男人蹲下身，与女孩平视。他的表情从战斗时的凌厉变得柔和，眉头却微微皱起。

"夜兔族的孩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你怎么会独自在这种地方？"

女孩警惕地后退一步，但身后是垃圾山的斜坡，无处可逃。她紧握着袋子，指节发白。

"不说话吗？"男人叹了口气，"我叫神晃，是宇宙佣兵。我不会伤害你。"

神晃伸出手，动作缓慢而明确。女孩盯着那只手看了很久，最终没有握住，但也没有再后退。

"你的父母呢？"神晃问道。

女孩摇摇头，红色的发丝跟着晃动，像一团小小的红色火焰。

"死了？还是走散了？"

"死了。"女孩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他们说...要去找食物。没回来。"

神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这片荒凉的垃圾场，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他最终说道，"夜兔族的幼崽需要族人的照顾。你愿意跟我走吗？"

女孩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陌生人，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起父母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母亲用冰冷的手抚摸她的脸，说会带好吃的回来。那双手再也没有回来。

"有...食物吗？"她小声问。

神晃的嘴角微微上扬："有，想吃多少都有。"

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脚趾，又看了看神晃伸出的手。这一次，她慢慢地把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

神晃的手掌温暖而粗糙，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手。他轻轻握住，像是怕捏碎一件珍贵的瓷器。

"我们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神晃说，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女孩身上，"然后给你洗个热水澡，吃点真正的食物。"

女孩被神晃抱起来时，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挣扎。他的怀抱很稳，让她想起很久以前被父亲抱着的模糊记忆。神晃撑开那把奇特的长伞，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抓紧了，"神晃说，然后一跃而起。

女孩惊呼一声，紧紧抓住神晃的衣领。他们穿过雨幕，越升越高，最终落在一艘小型飞船的舱门前。舱门滑开时，温暖的灯光和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女孩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飞船内部整洁而简单，控制台闪烁着蓝色的光芒。神晃把女孩放在一张椅子上，转身去调节温度。

"先暖和一下，"他说，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我们再谈谈。"

女孩机械地接过毛巾，却没有动作。她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环境，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清洁剂味道。她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和脚，突然不敢碰任何东西。

神晃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犹豫。他蹲下来，轻轻拿过毛巾，开始帮她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你多大了？"他问，动作轻柔。

女孩思考了一下，伸出四根手指。

"四岁？"神晃的声音有些惊讶，"这么小的夜兔族孩子独自生存了多久？"

女孩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时间在这个永夜的星球上似乎没有意义。

神晃叹了口气，继续帮她擦干头发和脸。当毛巾擦过她的脸颊时，女孩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太过陌生，让她胸口发紧。

"好了，"神晃说，站起身，"我去准备些吃的。你在这里等着，别碰控制台。"

女孩点点头，看着神晃走向飞船后部的小厨房区域。她小心地环顾四周，注意到墙上挂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一个美丽的橘红发女子站在花海中微笑，她的眼睛和她一样是蓝色的，却更加柔和。

"那是江华，"神晃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食物加热的声响，"我的妻子。"

女孩迅速移开视线，像是做错了事。但神晃只是笑了笑，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碗走回来。

"简单的速食面，"他说，把其中一碗放在女孩面前，"等到了烙阳，江华会做更好吃的。"

女孩盯着碗里金黄色的面条和漂浮的蔬菜，香气让她胃部绞痛。她抬头看了看神晃，似乎在等待许可。

"吃吧，"神晃说，拿起自己的筷子示范，"像这样。"

女孩笨拙地模仿他的动作，夹起几根面条送入口中。热腾腾的食物在口中爆发出她从未体验过的味道，她几乎要哭出来，却只是更加快速地吃着，直到碗底空空如也。

神晃静静地看着她吃完，然后把自己的碗推过去："再吃点。"

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碗，这次吃得慢了些。当她放下空碗时，神晃递给她一杯温水。

"现在，告诉我，"神晃说，"你知道自己是夜兔族吗？"

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爸爸妈妈...说过。但我不记得了。"

"夜兔族是宇宙中最强大的战斗民族之一，"神晃解释道，"但我们的人数正在减少。看到你独自在那样的地方..."他的声音变得严肃，"我不能放任一个夜兔族的孩子自生自灭。"

女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知道这个陌生人给了她食物和温暖，这已经比过去几个月里任何人都做得多。

"睡一会儿吧，"神晃说，指向后方的一个小舱室，"到达烙阳还需要几个小时。"

女孩顺从地点点头，滑下椅子。当她走向舱室时，神晃又叫住她。

"对了，"他犹豫了一下，"你有名字吗？"

女孩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神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江华会帮你取一个的。她擅长这个。"

舱室很小，但有一张真正的床，铺着干净的床单。女孩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生怕弄脏它。当她躺在柔软的枕头上时，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在沉入梦乡前，她最后想到的是那个叫江华的女人的微笑，和神晃说"烙阳"时温柔的语气。

当女孩再次醒来时，飞船已经着陆。她揉揉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而神晃正站在舱门口。

"醒了？"他转过头，"我们到了。"

女孩爬下床，走到神晃身边。舱门外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天空呈现出深紫色，下着连绵的细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泥土芳香，与垃圾星的腐臭截然不同。

"这是烙阳，"神晃说，牵起她的手，"我和江华的家。"

他们走下飞船，踏上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路两旁种着发光的植物，在渐暗的天色中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神晃的手指。

小路尽头是一座传统的和式房屋，木质的走廊上点着灯笼。当神晃拉开移门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晃，你回来了。"

橘红发的女子从里屋走出，她的腹部明显隆起，脸上带着疲惫却幸福的微笑。当她看到神晃身边的女孩时，笑容凝固了一瞬，然后变得更加温暖。

"这是...？"江华问道，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好奇。

神晃轻轻推了推女孩的后背："我在执行任务时发现的。一个夜兔族的孩子，独自在垃圾星上生活。"

江华倒吸一口冷气，立刻跪下来与女孩平视。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如同蓝宝石般闪烁，充满关切。

"可怜的小东西，"她轻声说，伸手想要抚摸女孩的脸颊，却在看到对方退缩时停住了，"没关系，不用害怕。我是江华，神晃的妻子。"

女孩盯着江华隆起的腹部，好奇地歪着头。

"啊，你注意到了，"江华笑了，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再过4个月就要出生了。"

神晃清了清嗓子："我想...也许她可以留下来？夜兔族的孩子需要族人的照顾。"

江华的表情变得严肃，她再次看向女孩："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吗？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女孩眨了眨眼睛，不确定该如何回答。她从未有过"家"的概念，更不用说"家人"了。但江华的眼睛如此温柔，让她想起梦中母亲的模糊影像。

"我...可以帮忙，"女孩最终小声说，"我会捡东西，会修理简单的机械..."

江华的眼眶湿润了。她小心地伸出手，这次女孩没有躲开。

"亲爱的，你不用'帮忙'才能留下，"江华说，轻轻握住女孩的小手，"我们会照顾你，爱你，就像..."她停顿了一下，看向神晃，得到一个鼓励的点头，"就像你是我们的孩子一样。"

女孩感到喉咙发紧，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眼眶中积聚。她低下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首先，你需要一个名字，"江华思考着，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一轮明月正从云层后露出脸来，银白色的光芒洒在庭院里。"神月，"她突然说，"怎么样？像月亮一样美丽而坚强。"

"神...月？"女孩试着发音，这个陌生的词汇在她舌尖滚动。

"神月，"江华确认道，"神家的月亮。"

神晃点点头，露出满意的表情："很适合。"

神月——现在她有名字了——抬头看着江华和神晃，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胸口扩散。这感觉既温暖又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生长。

"来，"江华站起身，向神月伸出手，"我先带你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给你找些干净的衣服。"

神月犹豫了一下，最终把自己的小手放在江华的手心里。这只手比神晃的更加柔软，却同样温暖有力。

浴室里蒸汽氤氲，江华小心地帮神月清洗着红色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水冲走了垃圾星的污垢和记忆，神月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暖的水流和江华的指尖。

"你的头发真漂亮，"江华轻声说，"和我的很像，但更加闪亮。"

神月睁开眼睛，看到镜中自己的倒影——干净的脸庞，红色的短发贴在脸颊边，蓝色的眼睛大而明亮。她几乎认不出自己了。

江华用一条蓬松的毛巾裹住她，然后拿出一套小小的和服："这是我之前准备的，本来是为...嗯，总之你先穿着。"

和服是淡紫色的，上面绣着银色的小花。神月小心翼翼地穿上它，生怕弄坏这精美的衣物。江华帮她系好腰带，然后退后一步欣赏。

"完美，"她微笑着说，"现在你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小公主了。"

神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衣服，手指轻轻抚过柔软的布料。她从未拥有过任何新东西，更不用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了。

晚餐是在主屋的矮桌上进行的。江华准备了热腾腾的米饭、味噌汤和烤鱼，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神月跪坐在自己的坐垫上，不确定该如何开始。

"像这样，"神晃示范着，拿起筷子，"先喝一口汤。"

神月模仿着他的动作，小心地啜饮着味噌汤。鲜美的味道让她睁大了眼睛，立刻又喝了一大口。

"慢点，"江华笑着说，"还有很多呢。"

晚餐后，江华带着神月来到一间小卧室。榻榻米上铺着干净的床褥，窗边放着一个小柜子。

"这是你的房间，"江华说，"以后你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布置它。"

神月站在门口，不敢踏入。这房间太干净、太完美了，仿佛不属于她这样的垃圾星孤儿。

江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轻轻推着她的后背："去吧，这是你的空间。"

神月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手指触摸着床褥的边缘。柔软得不可思议。

"明天我会带你去镇上买些日用品，"江华说，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晚安，神月。"

"晚...安，"神月试着回应这个陌生的词汇。

当江华关上拉门后，神月坐在床褥上，环顾这个属于自己的小空间。窗外，月亮已经升得更高，银光透过窗纸洒在地板上。她躺下来，拉上被子，嗅到上面阳光的味道——尽管她从未真正见过太阳。

这一夜，神月第一次没有梦见垃圾山的寒冷和饥饿。她梦见自己站在月光下，江华和神晃站在两旁，牵着她的小手。在他们中间，她不再感到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