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能自如收放气息,文元悄无声息地来到楚容的身后,楚容也一无所觉。
直到后背贴上一具坚硬的身躯,一只干瘦的手,五指曲成爪,从后面扣住他修长白皙的脖颈。
楚容回过头,看清来人的面容,媚长的瞳眸紧缩,面具下白皙的脸顿时僵住。
按原文剧情,这个时辰,魔族的奸细不该在前殿吗?怎么会跑到雾凇居来?
剧情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楚容眉尖微蹙,纤长的眼睫低垂,在面具之上投下弧形的阴影,他的内心内心波澜四起,表面却半点没有表现出来。
楚容斜睨着文元,眸光碎金般流转,似能灼人心魄,明知故问:“你是谁?”
隔着面具,他的声音同不太好听,却不会让人觉得刺耳。
楚容的衣襟间,还沾着雾凇居里点的熏香,与他本身上的幽兰香混合在一起,香气满盈,一刹那全涌入到文元的肺腑里。
文元喉结吞咽两下,心痒难耐的用舌头顶了顶上颚。
他不由自主低下头,凑向楚容的颈侧,贪婪深切的嗅闻:“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
岑衍的大名,宗门内外无人不知,楚容是岑衍的未婚夫,很多时候都会被放在一起提及。
岑衍对楚容一向不错,虽前几日闹出前殿的事,但是楚容自证清白,已不了了之。
“你的未婚夫在抓我,在守山大阵开启前,只能委屈你,当个人质。”男人的声音很嘶哑很沉,喉咙里不自然的发出嘎嘎声,听着很是刮耳难听,嘴角处血腥的笑,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鼻端不断传来的香气,让他的头脑发昏。
楚容颈侧的剑伤已经痊愈,伤口变成一道细长的痕,色泽很浅,泛着淡淡的粉,在雪一样的肌肤上,很是吸人眼球。
文元盯着那浅色的疤,眼神忍不住发飘,喉咙干的像是要冒火,他急促喘息两下,嘴唇情不自禁的凑过去。
在他即将碰到楚容的脖颈之时,他身前的人似有所觉的微偏头,恰好躲过去,从骇人面具下传出一声轻嗤。
受到面具的阻挡,音色失真嘶哑,尾调上扬着,像是带着细钩,勾人极了。
楚容眼睫轻抬,乌发一泻而下:“那你可是打错算盘了。”
岑衍从头到尾没相信过他是清白的,他现在在岑衍的心中,除一点儿微薄的救命之恩,一点价值都没有,抓他当人质威胁岑衍,还不如随便抓个外门弟子来的有效。
什……?
文元表情发愣,不等他问是什么意思,雾凇居外跃进两道身影,岑衍清冽的眼眸在府中一扫,便精准找到他的位置:“奸细在那儿!”
文元脸色一变,顾不上再问话,满腔的旖旎心思,也消弭无踪。他收紧扣在楚容脖颈上的手指,将楚容拉到身前抵挡。
窒息的感觉顿时从咽喉传来,楚容的胸腔仿佛被一颗坚硬巨大的石头压迫着,呼吸霎时变得困难。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立刻杀死他!”文元缓慢往后退着,口中一边大喊道。
徐子阳向前冲的步子不由得顿住,楚容与岑衍的婚约还没解除,楚容出事的话,岑衍也会受到波及,徐子阳不敢妄赌。
但是岑衍敢赌。
这奸细的修为是高,但是这是青阳天宗的地盘,奸细重伤他宗门两名弟子,怎么可能放其逃走?尤其是魔族行事残虐,要是放走这奸细,不知要生出多少祸端,造成多少生灵涂炭。
于公于私,岑衍都不可能受这奸细威胁。至于楚容,他会尽量相救,如真出什么事,那也是楚容命该如此。
“垂死挣扎,不自量力。”岑衍冷冷吐出两个词,攻击的动作半分不减,快、狠、准,不给文元一点儿喘息之机。
“该死!”文元的嘴里发出一声咒骂。他没想到,岑衍居然半点不受威胁。
人质不能发挥作用,便是没有价值,以文元一惯的作风,该一下扭断楚容的脖子。
但是,文元感受着指腹下细腻的触感,微凉的肌肤下跳动的脉搏,传入他的大脑,他指腹滑动,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忽的不想杀掉楚容。
文元松开楚容的脖颈,伸手扣住他劲瘦的腰肢,将人死死压在怀里,带着楚容一跃而起,躲开岑衍的攻击,反手丢出一张爆‖炸符箓。
符箓直逼岑衍的面门而去,岑衍不得不撤身后退躲避。
趁着这个间隙,文元快速朝大门掠去,掠过徐子阳的头顶时,想到什么,他身形一顿,落到徐子阳的背后。
徐子阳脊背悚然,作为修士的敏锐五识,感知到危险,转身要反击,却被修为比他高的文元,一掌击中胸膛。
咔嚓——
楚容很清楚地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徐子阳眼睛瞪大,喷出一口鲜血。
血腥味在雾凇居蔓延开,徐子阳眼前昏花着,文元扣住他的脖子,拎死狗一样,拎着他一起掠出雾凇居。
岑衍很快会追上来,文元不敢停下,在外门混迹一年多,已对青阳天宗的地势了解的七七八八,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躲避开宗门的弟子,又逃回前殿。
围观测试的几个内门弟子,也在追捕文元,前殿只有连慈一个人在,他盘腿而坐,忙着给两个重伤弟子输送灵力疗伤,连秘境都没顾上关。
看着秘境的传送阵,文元咧开嘴,无声嘿笑两声,带着楚容、徐子阳冲进秘境中。
传送阵发出刺目白光,连慈警觉的抬起头,顺着看过去,正好看到被文元扣住脖颈的徐子阳,消失在传送阵中。
连慈脸色骤然大变:“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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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的光芒太刺眼,楚容本能闭上眼睛。
等再度睁开眼,他眼前的一切已变幻成另外一番景象,目之所及,高耸入云的大树,黑压压的一片,巨大树根盘根错节,如同巨龙一般横亘在地面上。
树影重重,暗无天日,空气里弥漫着浓重潮湿气。
许是文元抓两人太紧,三人并没有被传送阵分开。文元环顾四周,不屑的嗤笑一声,侧头看向徐子阳:“你们宗门不行,这里面的资源这么少。”
师门就是修士的出身,没哪个人能容忍外人侮辱自个儿的出身,文元这话直白又难听,像是当面打徐子阳一记耳光。
徐子阳又急又怒,下意识想要驳斥,偏偏他身受重伤,脖颈还被扼制着,难以呼吸,清隽的脸涨得青红,沾着血的嘴巴张开,一句话都没办法说。
“你可是人质,可不能这么快死。”文元吓一跳,忙松开一些手上的力道,让徐子阳能呼吸。
等徐子阳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文元又道:“我说的话你可别不爱听,青阳天宗就是不行,我潜伏在外门一年半,半点油水儿没捞着。”
魔族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般的存在,与仙门百家势不两立,为掠夺资源,不择手段的挑起仙门纷争、人间纷争,闹的两界苦不堪言。
文元不是第一次潜伏到仙门搞事,但却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抠搜的宗门,要不是岑衍的表现太亮眼,未来可能会成为魔族的大威胁,他需要一探究竟,他早就忍受不了跑路了。
“你!”徐子阳脸色阴黑,气得胸口的血腥气直冲脑门,一向谦谦君子的风度都差点维持不住。
文元却理都不理他,扭头看向怀里的楚容:“说到岑衍。”
他扣在楚容腰间的收紧两分,感受着掌心下让人口干舌燥的诱人弧度,刚消散的心思,又弥漫上心头。
魔族一向随心所欲,文元在进青阳天宗之前,几乎夜夜笙歌,随时随地想快活便快活。
但是自从潜伏进宗门,怕岑衍、连慈等人发现马脚,他小心谨慎、忍耐克制,已经一年半没有开荤。
心思一起,便再也收不住,文元重重的喘气,不受控制的说:“他弄过你吗?”
什、什么?
楚容脸上的表情一空,什么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连徐子阳都惊愕的看过来,脸上的怒火也僵住。
被文元扣在怀里的男子,乌黑头发柔软的披在肩际,宛若上好的丝绸,从森林枝叶间投射下来的一点儿光线映照在他蓝灰色的面具上,从眼角到睫羽的弧度,都是令人吃惊的清晰夺人。
让人忍不住,想把世上所有美好之物,捧到他的面前,让他能看上一眼。
徐子阳微微一愣,似乎是第一次看清楚楚容长什么样。
文元没耐心等楚容回答,想到宗门里的传言,他的话锋一转:“你弄过他吗?”
楚容浓密的眼睫轻颤,玉白的脸庞无一丝表情,很好,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岑衍一心修行,几个主角攻都是到原文很后期,才与岑衍发生关系,他一个连下药之后都沾不到岑衍一片衣角的炮灰攻,要怎么弄岑衍?
楚容面具后淡色的唇瓣微动,正想说什么,徐子阳回过神来,厉声怒道:“无耻魔族休要毁我师弟的清白!楚容,你要是敢……呃……”
文元手中的力道加重,徐子阳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
徐子阳好歹也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在这魔族的手里居然像是随手拿捏蚂蚁一样,楚容的心头一凛,不敢随意糊弄。
“没有。”楚容语气微顿,如实的说:“他没弄过我,我也没弄过他。”
徐子阳青着脸,停下挣扎,投来诧异的目光。
他了解岑衍的性格,有所预料岑衍不会碰楚容,但是,他没想到楚容也没有碰过岑衍。
三年以来,两人居然一直清清白白。
文元被这一句弄得嗡一声,整个脑子都发麻,心思浮动得愈发厉害,他是荤素不忌,但是谁不喜欢干净的?
文元短促而急切的喘气,他忽的松开徐子阳,在徐子阳肩头重重一拍,封住徐子阳的修为,又一掌击在徐子阳的背心。
文元这一掌又狠又快,毫无征兆,徐子阳没有防备,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甩飞出去,狠狠撞在大树上,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红血液喷洒在地面的落叶上,顺着叶脉根茎下滑,浸进潮软的地面里。
文元看都不看一眼,他舔了舔唇,略低头看着怀里的男子,手往楚容腰间的丝绦伸去:“名门正派都是些虚伪之徒,岑衍无识人之明,在人前那般冤枉你,予你难堪羞辱,有什么好?你跟着他,不如跟着我……”
久等~[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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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