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可爱的格罗姆 第8章 自杀

62.

你来到了罗德岛。

这是你第一次正式踏进这个方舟——在你所看来的确算是一座诺亚听从上帝指示所建造的方舟。

干员是被义人带上方舟的动物，而那个义人大概是博士。

本来按照穿越前大佬们的推理：罗德岛是洪水（战乱）来临的唯一方舟，那么按照常理带领方舟的博士应该是义人才是。

可是你却觉得这不对。

义人诺亚与上帝同行，没有犯下罪孽——可是博士不太一样。

你可是还记得当初在游戏起初，阿米娅在‘你’苏醒的时候，看到‘你’失忆了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你’没有失忆，那么她一定会抄起棺材板把‘你’砸回棺材里面去。所以‘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个好脾气的小兔子要这样子对待你呢？

那必然是犯下了对于对方来说过于禁忌的事情。

你可还没有忘记第六章凯尔希对你说的“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不会信任你。这就像是过去的你也不会信任我一样”。

博士是不值得信任的，起码在凯尔希认为你不值得她信任。

这才是你感到恐慌的一点：即使你知道凯尔希只是在嘴臭，但是你却在这句话的表面文字上面嗅到了一丝异样的东西。

什么叫做不能信任，难道博士曾经背叛过……巴别塔？

你炸起自己的绒毛，警惕的盯着凯尔希，而另一个你躲在阿米娅身后盯着这只暴躁的大猫。

63.

博士在恐惧，挺符合常理的，毕竟无论是谁忘记了一切，大概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要说是带着社会交际恐惧症加抑郁症的严重自闭症患者。

她原本叫什么她自己都忘了，她只记得自己姓谢，来自炎国的上层贵族们，不过她是一个异类。

所以就是龙门的老魏都不是很清楚作为国师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翻出来后辈的她曾经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她只有一个代号，叫做清明。

清明，万物皆生于此，皆清而明净，谓之清明也。

这是她唯一记得的关于老国师的东西，也是国师唯一给她的东西，一个字，约等于她的新名字。

在老国师死了之后，反而谁也不记得她的原本的名字了。

如果你不是她的同位体的话，便不会有人记得她原本的名字了。

你对她在回程的路上对她一个一个字郑重的对她说：“你姓谢，叫谢缘。”

“谢，谢……谢渊？”她说错了自己的名字。

你将她的错误纠正过来：“谢缘。”

“谢渊。”她固执的选择了这个名字，固执的指了字典上那个渊字表示自己不是无意的对你说错。

“我不适合那个名字。”

她生气的任性：“我喜欢渊这个字，潜龙在渊多自在，若是叫缘被人束缚住多难受，我以前在炎国……”

她忽然卡壳：“我以前在炎国……什么？”

她扶着自己的头，像是一只即将涸死的鱼在痛苦的呻吟，把芙蓉给引来了。

最后，她被拉去急救，而你变回小飞虫，恐惧的看着围过来的人们，暗影们在影子下面蠢蠢欲动。

最后能天使将笑着将一堆干员客气的驱赶出你的危险范围之内，拿了一个纸盒子把你装了起 来，打包带走。

她说别怕，我在。

于是你缩在被你塞满满的纸箱子里面，感到说不出来的安心。

不过或许让你感到安心的不是拥挤的空间，而是给你创造密闭空间的人。

64.

在所有干员都走了之后，你和渊（她非要这个听起来是男生的名字）正式面对凯尔希，你们两个的恐怖之源。

边上没有人，于是你们两个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在对方身上互相获取好感，怂的像是两只……两只上案板的王八。

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无非不过是一死。

你能感到对方蔑视的视线，能感觉到对方隐藏在蔑视之下的仇恨，憎恨以及

以及……

你不能说。

你觉得那应该是你的错觉。

她似乎是熟悉你们两个的，只是她……或者更加详细一点巴别塔，但是他们不熟悉你们。

起码他们连你有社恐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他们没有走进你的安全范围，起码凯尔希没有。

65.

你问她特蕾西娅这个名字。

大猫锐利的眼睛剜了一眼，你和博士像是被人用勺子狠狠刮过骨头。

如果她的手里有手术刀，她一定会把你们两个一点点的肢解，然后倒进不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里面。

这和W的反应和不太一样。

按理说W不会这样子，她起码还能亲昵的叫你小缘。但是凯尔希不懂，她只知道你戴上的面具——那个只会笑嘻嘻，耍宝沙雕的贱人缘。

后来你知道，你猜错了。

正是因为阿米娅，凯尔希和特蕾西娅被你分进了保护区，你才会只给她们看你的面具。

只是一开始特蕾西娅就知道你在坠落，而其他的人并不知道。

所以，你才变成了她们眼中的棋手，虽然特蕾西娅曾经想要救你。

其实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想要自己快点死掉的垃圾而已。

所以你偏向了毁掉一切，只是一场胜利，只要赢了，你就能拿着能天使姐姐送你的铳一枪毙了自己。

毙了那个沾染了无辜者们血腥的自己。

你太脏了，所以你不想玷污你想要保护的人。

66.

最后，她冷酷的说了一句你没有资格知道这个名字，将你和你边上的这个智障（在她看来）赶出了房间。

你们像是两只无家可归的败犬流落在房间门口。

她过于生气且失去理智，连你们的房间都没有告诉你们。你们也不敢找个干员问房间在哪里，你们该去哪里。

在加上拉普兰德出门了，你没带钥匙，企鹅物流你认识的人都不在。

这是一个命运的巧合，可怜又无助的你们只能去幽灵鲨的房间。

最后你们可怜的一个坐在椅子上面，一个窝在坐在椅子上面人的怀抱里面煎熬的等着能有一个熟悉的人把你们两个可怜人领走，幽灵鲨在你们的对面，被一道玻璃隔开。

“……听，茫茫的万物之主，在黑暗中，喃喃自语……”

你听着幽灵鲨的喃喃细语就知道她一定是又犯病了。

不过这个房间里面，三个都是有精神上，或者心理上的疾病，所以也不存在祸害到正常人的可能性。

你抬头看了看谢渊，发现她已经沉入休眠的海洋。

你抖了抖翅膀，觉得自己这样子熬夜也不是什么事情，于是你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被沉了下去。

在彻底沉下去的时候，你听到幽灵鲨在说：“……在自己的府邸静候汝等入眠。”

是谁？

你记得你知道那个名字，但是你记不起来了。

你的思绪已经彻底陷入那个存在所制造出来的客厅，你进入了你该去往的思绪之海，那里有等着你的审判。

67.

这是谁？

你困惑的看着在地面开出大块红色的尸体，红色的液体析成红色的水泊。

黑色的瞳孔彻底涣散，脸上呈现出解脱的神情。

在不远的桌子上面，漂亮的汉字被镀上了金色，像是那本笔记本的主人留给自己的墓碑。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你似乎能听到之前的按下扳机的两声回响，能听到那个人在死之前在桌子上用笔沙沙刮过白纸的书写声。

外面的撞门的动静很大，但是里面的人却什么也听不到。

你能看到你在杀人。

你在杀死你能杀死的最后一个人。

你在杀死你自己。

最后，源石组成的怪物突破了门和杂物的阻碍，它的主人看着倒在地面上的你。

她脸色终于变了。

虽然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慨。

但是看到她脸上的空白以及不可置信，你觉得这个一见面就嘴臭的大猫实际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起码她没能接受你最后一个对她开的玩笑。

你能看到一个被人称之为殿下的人从门外面跑过来，她身上还穿着病服，身体还没有痊愈。

她抱着你，失声痛哭。而在她怀里面的你失去温度，因为你先是给你自己的心脏来了一枪，然后再给大脑补上一颗大杀伤力的源石子弹，连给另外跟着她两个恶魔治疗自己的机会都给你用自己的外力排除。

能天使失去自己的表情，德克萨斯失去自己的冷静，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在笑，笑着你终于可以在这个恶心的世界上面解脱。

她哈哈大笑，最后笑着跪在了地上，失去了狼的骨气。

“你是谁？”

有人在问我，声音嗡动，像是用两个装满水的气球先放入粘稠的液体里面浸一下，再捞出来互相摩擦发声。有点恶心，但是不是不能接受，反正都是梦。

你想了想，最后给了一个十分离谱的答案。

我是想要杀了被缘连系在这个世界的缘。

因为自己太过恶心，所以连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改过自新赎罪的资格也不给自己。

你不再看那个被你的玩笑吓蒙了的凯尔希，即使她正尽自己一切可能从死神那里拉回已经狗带的你。

对于你来说，那只是梦而已。

对，只是梦。

这个世界还没有对你友好的这个地步，让你轻松去死。

其实这一篇也可以说是博士的百种死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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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