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苑抓着我的手腕在我脸上连着亲了好几下。
我的心脏简直快要停摆。
每亲一下还要问我她做得对不对。每次轻轻点头回复都羞耻加倍。在我点头的瞬间下个吻就会接住脸颊。她总是附身自下而上托起我。
能不能不要问了啊!
“等等等等等。你不要每一次都问啦!”
前几天和她相处的时光在我体内播放。
有点太快了!
当然我也有责任。
但是体感上真的!太快了!
烫得像发烧一样。
忽然想到昨天和她一起在浴室,我带她看了内衣,那时候应该是太晚了脑子坏了。她盯着我的样子在我眼前回溯。
现在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表情交叠在一起。
她的气息在我脸上如盛夏的风,呼之而来,与我的喘息交汇到一起,并没有变得更凉爽,反而更火热。
“那我还可以亲吗?”
好难拒绝,我没有说不要,她就又贴了过来。
不知道从哪回开始,她浅浅伸了点舌头。吻到皮肤上的双唇收紧,拖去一丝温滑,离开又凉凉的。在附近继续亲吻就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温度交错出现。
我耳边一阵酥麻。
“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只能挤出这一句来。腰失去了力气,稍一松懈就要朝后倒去。
“不可以亲这么多下吗?”
“神经病啊!考虑下被亲的人呀!”
“人不舒服吗?”
“想去厕所。”
我躲进卫生间坐在马桶上,好晕,脸都麻了。
我是过了一些时候才知道人就是可以这么烫又这么晕的。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纸巾擦出来一些亮晶晶的东西。以前也没人教我怎么处理啊。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开个班吗?大家一起大学特学才能毕业吗?
我默默坐着等一切消退。
“你先去写作业。”先把她叫到房间去再说吧。
“拉屎啊?”
“问屁啦!笨蛋!”
这个人真的需要被封印起来才对。
昨天为什么要给她看内衣啊啊啊。她洗完澡喷了香水好好闻,就先抱上去了。仔细想想晚上听到她说话也应该装睡的。为什么要那样啊!
变成这样是我全责吧?
冷水冲脸才勉强冷静下来。
就当是我诱惑她的好了。
如果我会下意识引诱她,为什么自己那么害臊。
……根本想不明白。
事已至此,待会只能想办法把规矩再立一下,睡到床上去还这么亲我会崩溃的。
我扒着洗脸台的瓷砖又站了一会儿。
整理好心情才来到房间。
柳青苑已经老老实实开始写功课。这点值得赞赏。她把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了,静置到桌上随手能吃的距离。好乖,那等写完再说好了。
我靠近她的身后准备看看英语单选如何,她拿笔的手势就发紧,我回去动自己的书,她又放松了。再改了单选错题靠过去,她手势又很怪异。离开一点她肩膀都平了。贴过去检查数学进度停留了一会,她的水笔再次紧巴巴竖到一个过分的角度。
昨天的回忆开始朝我开炮。
当时觉得她这样好有意思就上头了。今天再看还是有趣。
柳青苑有时候会紧张地抿一半下唇。眉毛呈现很难察觉的八字,下眼睑被微妙地控制在一个角度,总之就是类似憋尿的状态,不痛苦版。今天前后联系了一番因果,已经发觉了这个表情的秘密。
——她想亲我。
“休息一下也可以。”我用勺子刮下一块蛋糕,手掌接着递到她嘴边。
刚刚那个表情就消失了。
变回傻冒了。
她一口含走。
又出现了嘿嘿乐的模样。
竟觉得昨天那一切又合理了起来。我该不会有喜欢憨憨的奇怪癖好吧,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为什么不捡个机灵点的?有点搞不懂我自己了。天下那么多人呢。
我也顺手给自己挖了一口。
柳青苑眼神闪烁地射向我又射向盘子的另一把勺子。
“你亲得我满脸都是口水,还不能共用勺子啊。”
“噢……那我还要。”她还美滋滋的。
我转动了刚从自己嘴里取出的不锈钢勺,里面会映出我们俩的身影,放下后,取来新的,侧过切了一块有她嘴巴两倍大的蛋糕,塞进被我震惊的嘴里。
连同我们不会去多吃的奶油也一起顶进去了。
柳青苑现在像一个河豚。
她没有反抗艰难地动着腮帮子。
看久了肯定待会会心软。思绪至此我取了物理的提高题:“写。”
她强忍着不吐掉蛋糕。
这是不做也不会有人检查的作业。
基本上属于如果想冲击一本线更高分的话自主选择的概念。我想知道她能写到哪,这方面的了解还不够多。
果然,物理使人平静。
很快就把她难得跟被雷劈过一样了。我再贴近就只剩想哭的委屈。能哆哆嗦嗦写一半也是可以了。大概知道水平了。
“我明天给你列个单子,你周末去买了写。”
“啊?”
“怎么了,周末有约?”
“没……”
不许你出去跟别人玩。
这句话冲进脑袋的时候吓了我自己大跳,不行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控制她。“开玩笑的可以玩,你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分数都是你自己的。”
“我不出去玩。”柳青苑斩钉截铁。
有种安定感。
“我就想跟你玩。你不来我就不玩。”
“……”
唔哇……
我的五脏六腑都在动摇。
有好多时刻她要是顺嘴表白,我都有七成以上的概率直接答应。可我不晓得我对她而言有没有这样的时刻。
“明天我爸妈就回来了。”
“知道的。”她又提笔继续写字,“又不是没过过周末。”她的口气像个没有拿到奶糖的五岁小孩。
她说的倒是没错啦。
我率先完成作业,给她喂了最后两口蛋糕准备去扔垃圾。最近两天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了同居的错觉,跟楼下监督垃圾分类的老头都要成熟人了。他会主动在我进小区的时候点头,仿佛我是这里的业主。
“生日啊,生日快乐!”
“嗯嗯谢谢。”
我扔了厨余和一沓亮晶晶的蛋糕纸盒。
这么说起来今天爸妈没和我说话。生日快乐都忘了发。他们离开不是因为去年我的生日弄得一塌糊涂太尴尬,而是碰巧这两天打起来了。
“呵呵。”
也行吧。
深秋的风有点攻击性了。叶子摇起打颤般的声音,没料到今天晚上外面会有此等寒意。
我转动柳青苑家的钥匙,刚开一条缝她就屁颠屁颠跑出来抱起我:“幸苦你了。”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上。我只是扔了个垃圾。双脚有些离地,她转着圈一路把我搂到房间里。
我时不时被她拔高一两寸,像是人形的旋转木马。
“你好暖。”
“我知道,就是来捂你的。”
这种心情很难描述。如果我们任何一方只是青春期缺个人,长大后不剩半点见面的欣喜的话,我会很遗憾。但愿都不是错觉。
她还有好几题,我在边上半靠着椅背看书,去楼下扔过垃圾的脚搁在她的大腿上。
冬日将至,我在她家没感到哪里冷。本来还要和她约法三章不要在床上乱亲,下楼上楼这一趟就给忘了,忘了好久。
柳青苑终于要写完了,最后一部分是要有段抒情文的语文作业,如果要凑字数瞎搞搞就能结束了。意外的是她还写得很真挚。她会和我表白吗?该不会是那种要等高考结束的老古董。
我们现在的心情说不定都支撑不到那个时候。
万一就是那点荷尔蒙作祟,这个学期怕是都撑不到。
她完成后还搓了搓鼻子表达满意。这种傻里傻气的人,默认我会等她?还有一年多诶。
“完成啦!”她的嘴唇在我脸上轻轻点了一下,没有像吃饭那会失控了,“我会很乖的。”
“嗯……”
有反思过。
算了,那我等等吧。
你可别太久。
……
柳青苑做了个上课举手的姿势:“提问。”
“说。”
“怎么申请连续亲个五六七八下。”
“神经病啊!不许连续亲个五六七八下!”
一秒就破功了。搞什么呀。
“啊?”
“啊什么啊!今天晚上睡觉中间要放枕头。”我不行了,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脑子,一直亲很危险啊。
“啊……”她眼泪都要挂出来了,“我什么都不做,不要这样。”
白痴啊我不算危险因素吗?
不觉得是我造成的局面吗?
“不要中间放枕头嘛。”
等等,这个人是不是撒娇的频率也变了。是发现我吃这套吗?不会吧?
“不要嘛……”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搞得心拍数真的变化了。完了,要命。
“好好好。”
我确实吃这套。怎么回事。什么规矩都没成立就要一起睡了。
我想去看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