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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槐安 第6章 第六章 噩梦

作者:迦谒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6 05:56:41 来源:文学城

“什么?”水媱的脸上布满了惊疑。

男子似乎对水媱的反应十分满意,他轻声说道:“还记得那日荔园石案上用纸包住的桂花糕吗?那是我派人放在那里的,里面藏有我精心调配的蛊毒。本以为你会有所警觉,却没想到你误以为是嵇原的心意,都未怀疑便吃了下去,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事。”

“咳······咳咳······为何是我?”水媱不明白,她只是茶楼内一个给人逗趣儿的戏子,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为何?”男子虽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眸中的戏弄却满溢到足以将水媱溺死在其中,“当然是因为嵇原心悦于你啊。本是想将蛊毒直接种在嵇原身上,但奈何他防备太重无从下手。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发现了你。”

“楼主他······瞧不上我的,我身份低微······”她极力摆脱着自己可利用的价值。不知是否为水媱的错觉,她总觉得自男子出现,身子就愈加发不适。现在,连呼吸都会引起全身的剧痛。水媱艰难地喘息着,痛苦到连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呵,你是在说笑?他若对你并无半分动心,又怎会让你一个毫无身份的戏子知晓暗楼的存在?”男子的话说的嘲讽,似是在为嵇原感到遗憾,却又话锋回转,“你体内的蛊毒每十日便会发作,如未及时送服解药,两个时辰内便会暴毙而亡,而解药在我的手里。算一算,明日便是为你种下蛊毒的第十日,可莫要寻死啊。”

“楼主为我寻到了金缕草······”

“我早就说过了,嵇原救不了你,就算是能解百毒的金缕草也对我的蛊毒毫无用处。”像是耐心被耗尽,男子上前死死掐住水媱的脖颈,眼神中凶光毕露,“你还不知道吧,这蛊毒,我能随意操控。”男子话音刚落,水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变得愈加不清。痛苦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没有尽头。她想尖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任由痛苦将她淹没。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餍足。他知道,这蛊毒的威力已经开始发挥,床榻上的病美人正在经历着人间最极致的痛苦。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水媱的意识开始昏睡,她感到自己正在慢慢沉入一个无尽的深渊,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绝望。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只能任由黑暗将她吞噬。

“好了。”男子话音一出,刚才水媱所经历的一切折磨仿佛只是一场噩梦。水媱劫后余生般大口呼吸着,心有余悸地紧紧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

“这下可听清了?嵇原救不了你。要么,你乖乖听命于我;要么,你就再经历一遍刚才的痛苦,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结束。当然,我不会让你那么快便死的。”男子挑起水媱的下巴,“在这两者中选一个吧?”

水媱早已是满面泪光,她疯狂地点头,双手紧紧抓住男子的手臂,“我听你的·····我答应你······求你不要······”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男子嫌恶地甩开水媱,“识趣便好。我这有一盒熏香,从明日起你便每日在暗楼的阁楼和你的卧房中燃上一颗。放心,死不了人。”在扔给水媱熏香与一个药瓶后男子悠然离开卧房,只剩水媱几近癫狂地将药瓶内仅有的一颗解药送入口中。

“水媱,水······”抓完药回来的嵇原见荔园里的烛火都以熄灭,立刻压低了声音,“这么快便睡下了?那明日再来找她吧。”

夜幕低垂,荔园内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园内的石板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勉强照亮了室内,黑暗中,水媱的身影蜷缩在床角,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安。床幔低垂,如同鬼魅般捉摸不定。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在这样的夜晚,荔园仿佛成了一个孤立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只有水媱的心跳声和嵇原离去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夜色中的荔园,既是水媱的避风港,也是她的牢笼,她的命运似乎已被这无尽的黑夜所吞噬。

“将军!”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到即将带领一众将士突袭敌军驻地的侯弈马前,语气里带着惊恐,“我们的粮草······被毁了······”

“什么?”侯弈逼迫自己稳下心神,“还剩多少?”

“只剩两车了。”

“将军!启军打来了!”

而后便是浴血嘶吼,满目猩红。最后的场景,是在侯弈面前,一个士兵被乱剑割喉,喷溅而出的血液遮住了他的视线。

床榻上的人影在被褥下不安地扭动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猛地坐起,脑中轰鸣不止,双手紧紧攥住被褥,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卧房内的寂静与侯弈粗重的呼吸声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环顾四周,试图让自己从噩梦的余波中解脱。临风院内的还未光秃的树被午夜的凄风吹的娑娑作响。所有的声音都像被无限放大引得侯弈睡意全无。

罢了,去中庭走走吧。

侯弈缓走到中庭的石桥之上,却不曾想见到了熟悉的面容。

“张公子?”

张文晏坐在莲池旁,望着池中枯萎的荷花愣愣出神。依旧是那身白衣,衣衫随风轻摆,更显得身影消瘦且孤独。只不过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束冠被摘下,此刻张文晏任由墨发披散,散漫又随意地垂落在胸前和肩上,和着夜风轻轻飘动。莲池宛若一面破碎的镜子,倒映着夜空的点点星光。早已枯萎的荷花在池中孤零零地站立,残枝败叶在月光中投下被拉长的影子,凄凉而又美丽。

张文晏也没有想到这个时辰还会有人和自己一样来到中庭,回过头去猝不及防看到了不远处的侯弈。

“世子夜半三更不歇着,来这儿做甚?”

侯弈一时失笑,“在殷王府内,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白日里总是困倦嗜睡,夜里便不想睡了。”张文晏将挡在眼前的发丝随意拨到一旁,“世子呢?”

“目不能瞑,卧不得安。”侯弈走到张文晏面前,看着眼前人衣着单薄不由得叹气,将身上的鹤氅褪下披在他的身上,“身子还未好全,也不知道穿的厚些,若是再染了风寒可就要落下病根了。”

“世子,我是男子,怎会如此弱不禁风。”

“你这个病秧子可不好说。”侯弈调笑着坐在张文晏对面。

张文晏暗暗拉紧身上的鹤氅,上面残留着侯弈的温度,还真是暖和多了。

“世子有心事?”张文晏轻声问道。

侯弈没有应答,却是反说张文晏,“睡不着在卧房里坐榻上看书也好,偏偏来中庭看这枯了的荷花。”

张文晏握紧手中的竹笛,“家母生前素喜荷花。”

“莲之清洁,令堂亦然。”

张文晏没再接话,二人沉默了良久,他才开了口:“母亲生下我时见了红,当时满褥血色,连接生婆都觉得母亲挺不过来。可奶娘说就在母亲险些昏睡之际,我无征兆的嚎啕大哭将母亲唤了回来。所以哪怕整个张家都听信那道士的话,认定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数,母亲也坚持是我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对我百般保护。后来我身子孱弱,父亲和大伯坚持将我送出张家。母亲怜爱,与我一起搬到了偏僻的山庄。只是每每病发,母亲都会以泪洗面。我何尝不知是父亲和大伯在我的吃食中下了毒才使我羸弱不堪。我并不觉寒心,只觉得对不住母亲,平白连累她日夜照顾我不得安眠,不仅失了父亲的宠爱,余生也被困在山庄。可母亲却说我是她唯一的牵挂,与我一同住在山庄也乐得其所。”

侯弈拧眉看着表面平静无波的张文晏,心中酸胀不知该如何开口宽慰。

“启军闯入山庄时,母亲与我在后院谈笑,明明前一刻母亲还在说着将来的打算,可瞬间便将我推入暗道,命奶娘将我护送到隐蔽之处。我常年用药,力气小到挣脱不开奶娘的束缚,只能任由她将我带离母亲身边。逃出山庄后,我想去寻母亲,奶娘泣不成声,只说我的命是母亲拼了全力才换回来的,我是最不能死的。我死了,母亲从生下我到如今的努力就白费了。再后来,我和奶娘躲藏的山洞被启军发现,为了护我,奶娘故意跑出去引开了士兵。只剩我,在树林中浑浑噩噩。不得生,也不能死。”

张文晏抬头,眼角的泛红引得侯弈喉间哽塞,只能默不作声为他拭去泪珠。

“或许那道士口中天煞孤星的命数是真的,我现在,俨然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

侯弈收回手,看向张文晏手中的竹笛,“等身子养好后,便留在殷王府罢。”

张文晏并未把侯弈的话当真,苦笑道:“世子不是怀疑我吗?”

“那把你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安全?”

他愣住,嘴角不再是苦涩。

侯弈想,他对张文晏最后的一点怀疑,大抵在今夜便消逝全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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