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游，但主线歪了 第11章 薄荷之水

“司小姐，我理解你对两位先生感到烦恼，但我觉得跟着我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想法。”莫燃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言栖当着他的面把夜黎和江渊骂了一通，然后跟着他一直走到停车场，无视身后的怒火和怨毒目光。

“我想跟着谁就跟着谁啊。”言栖不满地撇嘴，伸手想拉莫燃的袖子，被他一个闪身躲过去。

她不怕，他可是不敢得罪人的。

“你到底想干嘛？”

“我心情不好。”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刚刚看起来很威风的嘛。”

“谁让你帮我说话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打扰我的计划？”

这话真假参半，虽然她本打算跟着江渊走的，但既然莫燃送上门，她当然不会放过。反正她也受够那两个精神病了。

莫燃皱眉，不管她直接翻身上车。他攒了一年的钱刚买的川崎，才不想给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女人坐。

谁料言栖直接一个弹射起步蹦到他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她的手好冷，这是莫燃的第一反应。

明明天气已经很热，紧贴着他的人却是浑身凉飕飕的，有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般，又像是什么深山中养出的精怪。

馥郁的白花香，顺着她冰凉的肌肤包裹住他，莫燃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晕头晕脑。

“我道歉，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开口说话了，你放开我好不好？”他拼命忽视颈侧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额头青筋直跳。

言栖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把脸挨上他，伸手抚摸他的额角，从短寸红发的发根，到凌厉上挑的眉，再到精致锋利的下颌。

“司小姐，这样很危险……”

“不要叫我司小姐，叫我言栖。”

她不能再说话了，她是鬼魅吗？那双绿色的、在昏暗中格外鲜明的眸子近乎灵异，说话时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因为娇嗔而起伏的呼吸。

可是这真的很危险的啊他也没办法给她戴护具，而且不都说后座坐着可难受了，她看起来这么娇气待会要倒打一耙骂他怎么办？

不，不是关心她的时候。

关键是她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缠上他了？

“言栖？”

“我只是心情很糟糕……你带我去吃顿饭吧？吃完饭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了。”她把脑袋埋到他的背里，声音透过骨肉传来，闷闷的。

身材练得好好，喜欢。言栖偷偷又蹭了一下。

莫燃从她跳上来的那一秒就浑身紧绷，被她一蹭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才对。好歹大小姐是一时兴起，莫燃松了口气，“行，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平时吃的店，对了，八点之前你得负责把我送回家，不然我哥会生气的哦。”

“你不是说这么坐很危险吗？”言栖若有所思。

她忽然就放开了他。

萦绕在身边的冷香骤然消失，莫燃愣愣回头，见她双手抱胸，朝他理所当然地使唤：“换你坐我后面。”

“言栖，你……”

“首先，交警是不会抓我的，其次，虽然我没有驾驶证但我技术高超，最后，我不怕死。”

莫燃忍无可忍。

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老实点！”

随后，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言栖尖叫一声，很快搂住他精瘦的腰，笑得花枝乱颤。

“莫燃啊莫燃，你怎么……这么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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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燃觉得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他完全没有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更别说言栖这么…难缠的。

在他看来，言栖完全就是一个在夜先生面前装乖巧，时间太久导致情绪过于压抑所以发泄到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至于什么怜惜什么锐利，一定是他当时被她的美貌蒙蔽了。

他可能真的是被她蒙蔽了才会带她吃饭送她回家。

他本想着，像这种大小姐，如果带她去吃路边摊说不定以后就不会再找他了。

谁料她一脸享受地说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所以她平时到底在吃些什么啊。

“而且夜先生不允许我吃太多，他甚至会只限定我吃某种颜色的食物！”

莫燃看着旁边吃鲫鱼饼吃出珍馐佳肴感的言栖叹气，算了，跟她计较什么。吃点奶油面糊红豆就高兴成这样，还是送她回去吧。

只是他没想到言栖竟然住在司羽家？堂兄妹关系可以这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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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逐渐指向8点，司羽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

言栖要是敢迟到就死定了。

7点58分，一阵机车的轰鸣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哇噻你居然可以开进A区核心区，连司家的地盘都能进。”

司羽就这样看着言栖从车上跳下来，发尾在空着打着圈儿，身旁的男人身材堪称完美。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张扬硬朗的脸，红色短发有些凌乱，更给他增添了几分不羁的帅气。

“异能队队长的特权，可以随意进入A区任何地方，至于司家的权限是你哥给我开的。”

司羽？

言栖心中疑惑。

上一回这个时候莫燃还只是异能队一个普通的小队员，怎么这次已经当上队长了？看样子是司羽一手把他提拔上来的。

难道是她和司羽的合作导致的？他想用人，想要培育自己的亲信，选择莫燃倒是个明智的决定，毕竟他的异能很强，为人也很可靠。

偷听她心声的司羽心中冷笑，好吧，就算莫燃是他主动找出来的，但她未免也太喜欢他了吧？

“妹妹。”他开口唤她。

言栖的视线从莫燃脸上挪动到司羽身上。

心空一瞬。

在昏黄灯光下的少年声音缱绻，他今晚的模样倒像是特意打扮过。白天还是厚重的丑眼镜配死板的白色T恤，此刻却特意换了发型，还戴上了那只她亲手送出的耳钉。

他走近几步，伸出手接下她的包。冷白的皮肤下青色静脉呼之欲出，小臂线条流畅，比起莫燃更有种内敛的诱人。

Eau de Minthé，几乎是他靠近的第一秒，言栖就感受到一阵清淡香气，是她喜欢的香。

清冷，温柔，理智。

当然莫燃也很帅，但是…精心打扮的司羽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相反她对莫燃实在是太熟悉了，总是缺点刺激。

司羽心中嗤笑一声，懒洋洋挑眉望着莫燃，心中咀嚼着这句“太熟悉了”。

只在这个时候言栖才发现原来司羽这么高，和莫燃比起来似乎还高一点。

莫燃觉得这两个人眼神怪怪的，根本看不懂。他只觉得有钱人好难懂，为什么他老大突然这么烧？

“司先生，您妹妹的事情……”

司羽微微一笑：“我知道，辛苦你了。”

是挺辛苦的，但莫燃表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貌：“没有，言栖很可爱。”

言栖脑袋突然从他面前冒出来：“我很可爱吗？”她眨着眼睛，“那留个联系方式呗？”

“言栖。”

是司羽，言栖扭头看他，眼神里充满警告。

敢耽误她攻略他就死定了。

“莫先生也很忙，你就让他先回家吧。”他朝莫燃点点头。

莫燃松了口气，看来司先生还是正常人。

但司羽漫不经心说出下一句：“想要他的联系方式我待会直接给你就行。”

“哥哥你真好！”言栖一下子蹦回司羽身边。

莫燃扶额。

落荒而逃。

留下司羽幽幽盯着言栖。

周围被草木香气覆盖，让人想起雨后和雪松。这样的氛围，究竟是来自花园里的青草和花木，还是他呢？

“说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公事公办的语气，一下子戳破那点暧昧气息。

这才正常嘛。

“你需要尽快找到一个人。”言栖抬眸。

如果眼神是武器，那这是波斯弯刀和罗马短剑的交锋。

多奇妙，或许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彼此唯一能袒露这样眼神的人。

“谁？”

她们共同走过一湾水榭，言栖轻声开口：

“这是我的预知异能，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么……”

“合作的前提是绝对的信任。”他直率地回答。

很好，言栖喜欢这样直率。

“外交部部长诺拉之子。”

诺拉年过五十生下了儿子诺林，老来得子，极尽宠爱，纵容他干了许多荒唐事。

五年前，诺拉终于无法忍受他，把他送出了国，很快诺林音讯全无，这也让诺拉悔恨不已。

只有言栖知道，诺林很快会主动回国，带着北陵国女王的女儿。

“他将会成为挑起北陵国和莎国两国战争的导火索。”

司羽心中一跳。

北陵国，竟然会是北陵国。他甚至想过是远隔大洋的薇国也想不到会是一向与莎国交好的北陵国。

北陵国和莎国接壤，位于莎国北方，气候寒冷，农业资源匮乏，但矿产丰饶。因而得以靠出口能源维持国内稳定，其主要能源出口国正是莎国。

莎国在国际上频频为北陵国争取利益，在军事上也暗中提供支持，可以说北陵国是依赖于莎国而生。

所以司羽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北陵国。

“诺林在北陵国招惹了谁？艾泽？不，那个女人很精明……艾泽的女儿艾丽。”司羽脚步放缓，转头和言栖对视。

“聪明。”言栖赞道。

北陵国是古老而传统的君主制，新任女王艾泽野心勃勃，自上任以来动作不断。不仅收回了曾在战争中输给薇国的土拨鼠岛，还积极开垦荒地，探索农业自给之路。

但她上任不过五年，军事力量的培养岂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漫天的星星。

顺着小路，他们一路走到小楼，她第一次打败鬼物的地方，也是他们达成合作的地方。

在这样平静的夜晚，她的白色裙摆触碰到他，空气里却没有暧昧气息。

他们冷静地讨论国家的未来，世界的局势，这让言栖感到安心、满足、自豪。

她不是只会骗骗人的，她也不是只能完成系统的任务，在这些之外，她可以为自己、为别人做很多。

“其实这场战争，诺林只是一个导火线，艾泽早有准备。但我想，拦下这件事可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言栖推开门，转身对司羽说。

司羽点头：“她哪来对底气开战？我知道各国都在开发鬼物和异能者资源，但她敢这么快开战一定有什么新的发现。”

“最重要的是”他郑重地提问，“我们赢了吗？”

空旷的大厅内，骑士铠甲冰冷地紧握长剑。言栖绕过它，走上楼梯，回想起上一回目急匆离去的夜黎，以及数月后狼狈逃回来的他。

“没有。”她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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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薄荷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