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恭弥几十天的训练下,明铃的实力飞速上涨着,如果是今天的她再对上当初的铃兰,也能有一战之力了。
只是这几天,密鲁菲奥雷开始全面针对彭格列,接连传来家族的人被劫杀、同盟家族被灭的消息,家族内的紧张的氛围连明铃都感受到了,恭弥也被派出去救援了。
明铃这几天都心疼地跟在纲吉身边,作为首领的他承受了太多压力了,这些压力不仅来自于严峻的形势,更来源于对属下被杀害和同盟家族全族被灭的事接连发生、身为首领的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为他们复仇都做不到的愧疚。
太过善良的人总是承受更多,明铃无数次安慰他这些错只能怪在白兰等刽子手的身上,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纲吉虽然表面上一起附和明铃不想让她担心,但心里却总还是自责地认为这是自己这个首领做得不够好的责任。
一开始纲吉还在紧张地部署力量反击,跟在他身边的明铃也能听到各种传来的不好的消息。
但是,那一天,在接到某一则线报后,他传递消息回来的纸都拿不稳 ,任由它从手中滑落,飘落到了地上。纲吉的反应让明铃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在明铃想捡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时,纲吉从明铃手中夺回了纸张。
为了不让自己的反应吓到她,还勉强地勾起了一个笑容,“没什么事,明铃你就被看了,现在彭格列里这么多卧底,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并且以这个借口为理由,隔绝了明铃的消息来源。
明铃踮起脚捧着纲吉的脸,“不想笑的话就别笑了。”这么拙劣的演技,连旁人都骗不到,更何况熟知纲吉小动作的明铃呢。
她张开双手抱住纲吉的脖子,与低下头来脸色掩不住悲伤的纲吉额头相抵,像是两只互相取暖的刺猬,“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不用再特地绞尽脑汁骗过我。即使不能为你提供帮助,我也不想成为累赘、变成拖你后腿的存在啊。”
纲吉闻言也紧紧抱着明铃,“你从来都不会是累赘,你是我的精神支柱,这些天因为你的支持,我才没有一蹶不振。”但是对于发生了什么噩耗,纲吉还是闭口不言,在此时,他就已经在心里为明铃和他自己都选了一个结局。
自从那次之后,纲吉的工作好像变得没那么紧张了,每天也多了更多时间来陪着明铃在彭格列内逛逛了,跟她说起哪堵墙重修痕迹是他的守护者来到后弄踏过的。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在纲吉说要送她回日本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她敢肯定,纲吉绝对是要瞒着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不行,我不答应,我就要留在这里跟你一起!”明铃挣开纲吉的手表示她全身都在抗拒这个提议。
“为什么呢?你之前不是还想回并盛看看你国中住的房子,那个房被我买了下来,还保持着你当初住的模样呢。”纲吉好脾气地劝道。
明铃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支开我而已。”她按住纲吉的肩膀晃了晃,“然后呢,支开我之后,你想去干什么危险的事!”
或许是知道纲吉绝对不会跟她说出他的计划的,明铃气鼓鼓地转过身去,“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听你说离开彭格列的,别再想谎话骗我。”说着明铃捂着耳朵表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纲吉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就在明铃以为他是要放弃将她送回国的想法时,他的手刀敲在毫无防备的明铃后脖子上,然后伸手接住被他敲昏的明铃。
在最后离别的时刻,他虔诚而爱惜地在明铃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再也不见了,明铃。”接着,他将明铃交到了在旁边等着的蓝波手里。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将明铃送回更加安全的十年前,而非还有密鲁菲奥雷势力的日本,只是到最终,技术部还是没能定位出明铃的世界。
此时的蓝波也已经是泪眼汪汪的样子,“阿纲,我就不能留下来跟你们一起战斗吗?”
纲吉摸摸已经15岁的蓝波的头发,“蓝波,你也已经长大了。万一我们失败的话,总要有人接手彭格列的残余势力继续和白兰作斗争的,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而且优先保护好明铃,这算是我的请求和遗愿吧,如果可以的话,想办法让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去吧。”
他们都知道,这最后的战斗,对于已经死伤了好几个守护者的他们的胜率甚至不到一成。
纲吉更知道,要是他们都死了,跟蓝波说保护好他自己比复仇更重要是没有用的,只好让他优先保护好明铃。
一直到上飞机,蓝波都还一直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纲吉,他们明白,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
直到飞机起飞,再也看不见纲吉的身影,蓝波这才回头看向还在昏迷中的明铃,眼中多了一抹坚定,他会用生命来帮纲吉哥保护好这个目前比他还小的明铃姐的。
其实那时才5岁的蓝波对明铃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只是依稀记得是会温柔抱起被里包恩打倒的他然后给他糖果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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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才飞到一半的时候明铃就醒来了,迷迷蒙蒙睁开眼的明铃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脑海中便回忆起纲吉最后打晕自己的一幕。
“沢田纲吉!”明铃生气地猛然坐起来,入目却是一片陌生的环境,唯一有些熟悉的蓝波正背对着她坐在窗边向外望着,她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已经被弄上飞机了。
原来纲吉一开始打的便是先斩后奏的主意!“让飞机返航,我要回去!我不去日本,你们就算把我送过去了我也能自己回来。”明铃快步走到蓝波身边大声要求道。
蓝波这才转过身来,目露悲伤的看着明铃,“已经没有用了。”
蓝波的话语和语气让明铃的心咯噔一下地提到了最高,她听到他继续说道:“一个小时前,BOSS已经和其他守护者一起前往白兰指定的地方谈判,然后刚才有消息传过来,纲吉哥他们全部牺牲,彭格列庄园已经落入白兰手中了。”
“轰——”明铃感到耳朵一阵轰鸣,已经听不见蓝波在说些什么了,她张惶摇头后退着,绊了一下一屁股跌倒在地,“这、这不可能的。”
“这一定是你们不想我回去编的谎话是不是?”明铃像是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看着蓝波想要他证明自己的猜想。
只是蓝波的回应却是咬着牙强忍住泪意闭上眼睛,明铃抓住他衣袖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怎么、怎么会这样的呢?”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不解地喃喃道。
明明刚刚他们的手还握着、纲吉说的要送她回十年前的承诺还没实现呢,恭弥师父还说等他回来要是发现她退步了的话还要罚她呢,怎么可能大家就这样就死去了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眼中的泪水仿佛下雨一般,一滴接着一滴不停地掉落在手心,她开始回忆跟纲吉最后一面时他们做了什么。哦,她好像发脾气甩开了纲吉的手,到最后一刻他们也还在争吵,她还捂住了耳朵不听他说话,他们甚至都没有好好道过别……
明铃后悔了,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面她一定不会这样对他。但她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啊,就算是一起死她也愿意接受的,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
彭格列没了,她在这里世界的家也就没了,回到十年前的机会也变得渺茫,明铃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世界这么大,没了她在意的人,也就没有了她的栖身之所……
“对了。”看明铃哭得凄惨,蓝波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忽然想起纲吉昨晚让他帮忙转交给明铃的一封信,“纲吉哥有信留给你。”
明铃看到蓝波递过来的信,甚至一时还不敢去接,好像这样就不用面对纲吉已经不在的事实了一样。
只是她最终还是认真地擦干净了手,擦掉脸上所有的眼泪,不让泪水有脏污这封信的字迹的可能之后,才从蓝波手中将信接过来。
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短短的两页纸,她甚至不敢一下子看完,珍惜地读着这一字一句,想象他夜里开着台灯伏案给自己写信的样子。
“相信明铃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率已经不在人世了吧,别哭,我会心疼的,以后要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啊。
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在怨我为什么要抛下你吧,但是明铃,你不光是这个世界的我的明铃,更是另一个世界的我的小铃铛啊。
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把我的小铃铛弄丢了,另一个世界的我可不能再失去了。所以请你就算有重重困难,也一定要克服啊,努力回到十年前的我的身边。
别太为我伤心了,或许于我而言,是一个解脱呢,我终于可以去找这个世界的你求原谅了。因为你的到来,我生命中最后一段路程走得很开心,谢谢你。
其实回顾这一生,有疼爱我的母亲、有愿意陪伴我一起赴死的伙伴、还有像你嘴里吐槽的跟热血漫的主角一样从一个被欺负的废柴走到黑手党BOSS的位置的传奇经历,我也并没有太多的遗憾了。
只是还是稍微有些不放心把你留在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在这次跟你们一起回日本的人中,我给你留了一只帮你研究十年火箭炮时空定位的人,待他成功让你回到十年前那安全的世界后,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除了这些,剩下来的就是交代明铃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再贪凉吃冰、天冷了要及时加衣之类的话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仿佛要把她日常生活的注意事项全部都交代一遍一样。
写到最后,他才感慨一句,“再多的话,也有写完的一刻,我们也总要结束、分别的。其实明铃你也明白,我写这封信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你好好活着,这算是我的遗愿,答应我的请求好不好?沢田纲吉绝笔”
看到最后,明铃实在没忍住,转过脸让一直憋在眼眶中的泪水留下,但拿着信纸的手伸远,小心地护住不让它沾到溅起的水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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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