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树林,拾安本想找个荫凉点的地方睡一觉,却听见远处传来些音律,听着乐声,拾安来到乐声传来的地方,只见一个带着面纱,身穿清衣的女修坐在一块巨石上弹奏着古琴,乐声时而似流水般婉转,时而似鸟啼声轻盈。
拾安偷偷靠近倾听片刻,本想再悄悄离开,那女修却突然看向他所在的位置,手腕稍稍用力拨动琴弦,三道青色的风刃朝拾安袭来,只见大树被拦腰斩断,树倒的那一刻,女修抱着古琴,缓缓走近:“谁在那?”
拾安躲闪即使,也借助她走过来的时间,使用云影疾行躲到别处。
女修绕到树后,什么人都没有看见,真想再找找,却有人来喊她,“喂!你走不走啊?‘缚鬼’已经准备出发了!”
女修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收起古琴,跟上那人离开。
拾安松了一口气,赶紧和他们朝相反的方向走。
夜晚,拾安发现自己竟在这树林里迷了路,绕了许久,看见远处微微有火光,靠近了些,发现居然是一些修士,他们围坐在一起像是在谈论什么。
“看他们身上的服饰,大部分都是些散修啊。。。”拾安盯着看了许久,却突然看见他们中有几人站起来互相推搡了几下,“吵起来了?”
突然一群男修中有一个女修站了起来。
拾安看见那女修,发现正是白天那个弹琴的女修,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又看了一会,拾安发现有个男修居然突然指向那名女修,甚至还揪住了那名女修的衣领。
拾安走近了,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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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两一组,没人跟你一组,你可以走了。”揪住女修衣领的人松开她,嫌弃地擦了擦手。
“就是,本来带着女修就烦,还是个音修,你可别拖累了大家,赶紧走。”
“不是我们看不起你,主要是这个阵法每两人一个阵法,你一个人实在多余。”
“况且你一个女修,会吗?”男子说完立马笑出了声,大家听到他这么说,也笑了出来。
“这江湖不是你该闯的,早点回去嫁个男人吧!”男人上前本想摸一下她的头发,可因为女修的闪躲,男人阴差阳错地拉下了女修的面纱。
女修左半边脸上有烧伤的痕迹,十分可怖。
“这样的,估计还嫁不出去吧?”
“也就脸差了点,卖到窑子里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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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越说越过分,女修却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只是一边捂着脸一边想要去夺回面纱,拿走面纱的人却练练后退,逗她玩乐。
拾安在一旁看得额头青筋暴起,一个云影疾行来到拿着面纱的男子身旁,一拳砸在那人脸上,力道极重,那人的脸已是瘀紫,嘴角流血。
“里。。。里是随?”男人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也随着流了下来。
拾安没有说话,夺走了他手上的面纱还给女修,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直到他倒在地上直不起身,才放过他。
其他几人良久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将拾安围起来,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突然闯出来的人,拾安也冷眼看着他们,直至将他们打服才停手。
“早上见你还挺厉害的,他们那样说你,你不还手?”拾安转过头看向女修。
“是你?”女修有些惊讶,“小心!”
一个被打趴下的人突然爬起来,抽出腰间的剑,刺向拾安。
拾安头也没回地召出长枪,将枪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所以?”
“多说无益,习惯了。”
“你们就是‘缚鬼’?”
“不是。”
拾安挑开那人手里握着的剑,冷哼一声,收起长枪,“也是,敢到处招人的队伍,怎么可能这么弱?”
“他们几人都想去‘缚鬼’,我路径此地,听闻有这样一个队伍,想跟着去看看。”
“看出来了他们中有人是些散修,基础太差。”
“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名门。”女修上下打量了一下拾安。
“我却是只是个散修。”
“我不是只你基础差,只是看你所穿服饰不像哪个宗派,刚刚的招式也从未见过。”
“我衣服随便买的,招式也是自己瞎摸的。”说完,拾安朝着被打脸的那个人丢了一个药瓶,一边走一遍大喊一句,“消肿的。”
“刚刚多谢相助,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女修追上离开的拾安行礼道谢。
拾安思索了一会,“江湖外号‘白枪’,就叫我这个名字吧。”
“在下萧流一,久仰。”
拾安这可犯难了,自己该不该说一句“久仰”?
还没等打拾安的寒暄,萧流一却先开口,“不知你可否愿与我去趟‘缚鬼’?”
“我对那地方没兴趣。。。”拾安笑着摆手想要拒绝,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拾安与萧流一立即朝喊叫的地方冲去,只见一个断头人站在地面上,脖子上的血还在往外涌,头却不翼而飞。
“这是什么东西干的?”拾安看来一眼,皱眉问到。
“你没听过这种鬼怪?”萧流一看了看伤口,又想到了什么,“抱歉,忘了你是散修。”
“怎么?”拾安有些不解。
“你若有人教,好歹会教你看看《百诡册》吧?你既是散修,可以去寻一本看看。”萧流一说完就看了看四周。
拾安笑而不语。
“应该是断头鬼,”萧流一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贴在断头尸体的脖子上。
“这是干什么?”
“断头鬼刚杀完人可以附在刚死不久的人身上,我先试一下他是不是附在上面。”等血完全将符纸染红,萧流一口念咒诀,符纸没有任何反应,“跑了,但还在附近。”
萧流一刚说完,一股血腥味传来,拾安眼疾手快地推开萧流一。
一个黑漆漆的半头人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发出“嘻嘻嘻”的声音。
“这不有头么?”拾安召出“在乐”准备迎战。
萧流一也召出古琴,警惕地看着断头鬼,“每吃一点人,这东西就长点头上的地方。”
“嘴都长出来了,是吃了多少?”
“十余人吧,速战速决!”
断头鬼伸出黑色的爪子直接朝两人冲了过来,拾安握着“在乐”档了下来,与他扭打在一起,断头鬼凭借鬼爪的长度连连刺向拾安,拾安只能一直退,等待时机。
“让开!”萧流一大喊。
琴音震耳,连出四刃,斩断了断头鬼的四肢,被砍断的地方流出黑色的液体,眼见断头鬼失去行动力倒了下去,拾安发力跃起,将长枪直接戳进断头鬼的胸口处,钉在地上。
断头鬼发出惨叫,身体开始消散。
“小心!”一缕黑烟迅速从拾安身边穿过,萧流一连忙拉开他。
黑烟从拾安肩头划过,拾安原本还么有反应过来,直至肩膀上突然传来一丝疼痛,才发现自己的肩头已是鲜红一片,拾安连忙按住肩头,警惕地看着那缕黑烟。
萧流一抽出符纸贴在古琴上,手在琴弦之上波动一下,雪白的风刃击中黑烟,黑烟立即燃烧起来消失不见,萧流一盯着黑烟消失的位置许久,直至完全消失才放下了戒备。
“刚刚那是残留?”拾安抽出钉在地上的“在乐”。
“嗯,这东西和他爪子一样十分锋利,一不注意就会被袭击上,刚刚躲地即使,不然你这条胳膊就断了,把伤口处理一下,下次别中招了。”萧流一看了看他。
“伤口我过会再处理,刚刚谢谢了。”拾安撕下残破的衣袖系在了伤口上。
“扯平了。”萧流一收起古琴,看了看那个无头尸体,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尸体胸口,准备捏咒。
“这是?”
“准备烧了他。”
说完,符纸突然冒出熊熊大火,将尸体包裹起来,尸体在火焰的燃烧下很快就变得焦黑,大概一个时辰过去,地上也就只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坑。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萧流一看向拾安。
“我这人漂泊不定,走哪到哪,你呢?”拾安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又往黑坑前面倒了一些。
“我路经此地,差不多该回宗门了。”
拾安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要去‘缚鬼’吗?”
“想去那边的都是些这样的人,我去了也不知受不受待见,去了作甚?”
“哦,也是,”拾安笑了笑,抱拳行礼,“那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白兄,江湖再见。”萧流一跟着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