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榻上的天帝,望着跪在地上的天师,脸色并不是很好地道:“你到底还要本帝重复几次?”
若不是天帝下令让殿前卫长站在外头,没有命令,发生任何都不允许进来,他是真想把那不知死活的天师给拉出来。
天师跪在地上,嘴里依旧重复着之前的那一个问题:“陛下,那帝君舍利为何丢失?如今又在何处?”
天帝脸色十分阴沉地望着天师,最后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也是为了帮助本帝,本帝可以将当年的原委告之于你,但你要保证绝不将此事说予他人。”
原来,当年帝君舍利丢失的确不是外意,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当时的一位天界高层在转移魂舍利的途中,临时起意将帝君舍利丢进了时空风暴里,进而让帝君舍利流落到了暗流旋涡里,为的就是让那几位帝君永远也无法重回天界。
而当时的天帝也确实为此大怒,并派了一众天神前往寻找,可惜直到最后也并未寻回。
“你也知道,天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其中的利益网更是盘根错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和心思。
连那一次的寻找都有人显得不尽心力,便更别提自那位天帝走后,还有多少人会盼终有一日能将帝君舍利寻回。
一来是那几位当年的确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在的时候有人是大气不敢出,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给熬走了,难道还不让人出出气不成?
二来是那几位做的事虽惹人不快,但他们的能力与功绩是实实在在的,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到的。
若是他们终有一天回来,那么哪里还有一些人的位置,赶紧收拾收拾,让位吧。”
“难道陛下也无迎回帝君舍利之心?”天师问道。
天帝一边摇头,一边苦笑道:“天师大人,你以为本帝便不是某些人中的一员么?再说了既使本帝真有心迎回帝君舍利,你就当真以为会无人反对,会无人暗中做梗?”
天师了然,“那陛下可知如今帝君舍利处于何处?是否还在暗流旋涡之中?”
“此事说来也怪,”天帝回想道:“暗流旋涡虽与各界连通,但是灵力场十分混乱,再厉害之人进入其中也可能会迷失方向,更何况几颗小到不能再小的魂舍利。
就在前几日,有观测星象者告之本帝,说帝君舍利已脱离暗流旋涡,竟落入了凡间。
真不知此事是该喜,还是应忧。”
“臣,还有一事想请教陛下。”
“说。”
天师望着天帝一字一句道:“如今的北辰星君,陛下有何看法?”
老者眼中的迷茫不过两个呼吸间,便消失得于干净净,好似从未出现过,可依旧被眼尖的天师给捕抓到了。
老者摆了摆手,“这位大人莫要开老朽的玩笑了。”
“哦,此话怎讲?”
老者背过身去,“这七位帝君对我天界有立界之功,其大名与功绩,更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随便翻开一本史书,上面都有关于这七位帝君生平的详细记录,总比在这听我这个老头子念叨的强。”
“若是老朽非要听大人亲自讲述呢?”
老者盯着天师,因为对方戴了面具,以及对方明显使用了障眼法遮掩其真实的面容,他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种表情。
可那双眼睛却让老者感到几分的寒意,漆黑且深邃,好似能否下这世间一切的光。
“天师大人不妨直说此行目的,”老者十分平静地与天师进行着对视,“不过回不回答,那就只能看老朽的心情了。”
闻此言,天师低笑了一下,然后他撤去了障眼法,霎时间,他那双形似枯槁的手臂,似两截枯木般再次焕发出生机,连着声音也不再嘶哑,而是变成了富磁性的年轻男声,但他并未摘下他的面具,“在下,拜见北辰星君大人。”
老者却摆手道:“大人莫不是忘了,如今老朽已是这神庙的守庙者,早已不是什么北辰星君了。”
天师却摇了摇头,“一个名头并不能代表什么,既使如今您已退位让贤,但天界万民依旧会记得会歌讼您的功绩。”
老者心想,总算是说了句他爱听的。
老者将手放在背后,慢悠悠地在神转悠了起来,为以示尊敬,天师则不紧不慢地跟在老者的身后,并且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大人是如何识破在下的身份?”
老者走到金色的大钟前,双手推动吊在金钟前的横木,连撞了三次金钟,那悠长且旷古声音似是直指天穹,令人内心获得片刻的宁静。
“天师大人,老朽只是喜欢待在安静些的地方,不是瞎了,更不是聋了。”
天师无奈,“在下的第二个问题是,大人如何看待天帝传位于天孙一事?”
老者一边走一边将快要燃尽的灯芯又挑起一些,以免油灯就这么熄了,“太子与二皇子虽不在了,但天界并不缺皇子,只是有德的无才,有才的无德,那就更别提那些个整日沉溺于酒色的了,所以传位于天孙,实属天帝的无奈之举。”
老者挑完灯,又开始上香,“老朽奉劝你一句,就如今青玄世帝的实力,并不是你一人可以抗衡的。”
跟在后面天师拱手道:“还请大人为在下指一条明路。”
“匕首,”老者继续慢悠悠道:“一把锋利到可以将以青玄世帝为中心的利益网割破的匕首,否则你毫无胜算。”
“多谢大人提点,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今的北辰星君到底是何人?”
这个问题明显让老者上香的动作顿了一下,一不小心香灰便落到了老者的手背上。
“大人?”
老者抖了抖手中的香,“还能是何人,自然是老朽的徒弟,如今的北辰星君。”
“所以,他与北辰帝君毫无关系?”
“你究竟想做些什么?”老者的声音中充满了质问的语气。
天师见此低笑了一声,“看来在下是猜对了。
那再让在下猜猜,那一日,本该因雷劫而魂飞魄散的魔帝,在雷劫落下的那一刻,竟无缘无故失消了一丝魂魄,想必也是那位干的吧。
堂堂北辰星君,竟与魔帝勾结,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哦不,于对青玄世帝来说估计会是件好事,毕竟在此之前他对北辰星君也是极力拉拢,若是对方以此事为要挟……”
话音未落,老者便已经将剑架在了天师的脖子上,声音也是阴沉得不行,“你到底是谁?若是敢再多言一句,休怪老朽不留情面。”
天师并未露出慌张的神色,相反的他表现得十分轻松。
他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缓缓转过身面对老者。
老者看清他的真面目后,自然也是惊讶不已,“居然是你。”
他虽然没见过月老几次,但因对方的长相极其俊朗,实在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月老面带微笑对老者道:“老夫乃是姻缘神,‘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的道理自然是懂的,所以老夫还不至于缺德到乱断人红线的地步。”
对于前任北辰星君来说,这件事已经十分久远了,同时也是他封存于心里近一千年的密秘。
那是他成为北辰星君的第一千二百四十六个年头的某一个晚上,他诚惶诚恐跪在北辰星殿的正殿内,那是也供奉第一任北辰星君即七帝君之首的北辰帝君的魂舍利的地方。
就在七日前,好端端的魂舍利竟然冒出了金光。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北辰星君的反应也是很迅速,使用禁制类法术遮盖了魂舍利发出的光芒,随后他立即对星象行进了一番推演,发现有一颗光芒十分暗淡的命星正在升起,虽然很不起眼,但陨落的命星再次升起,这在天界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若是让更多的观测者发现此事,那后果……
于是北辰星君果断出手,用阵法遮敝了天机。
舍利异现,陨星再升。
他知道这一切绝非巧合,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位大人要回归了。
那几日,北辰星君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一直跪在大殿内,一来是时刻观注着魂舍利的状况,二来是时刻准备着迎接那位大人的回归。
他这一跪便是七日。
而眼前的魂舍利除了白天黑夜都冒着金光,与平日也无任何异状,直到第七日的晚上。
还只是稍稍冒着金光的魂舍利,竟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整个大殿内被照得与白昼无异。
北辰星君知道,历代北辰星君盼望的那一刻终于要来了。
金光开始慢慢汇聚,形成了一片光幕,紧接着光幕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北辰星君见状,连忙将掌心置于地面,额头也贴到了地上,高声呼道:“弟子,第十六代北辰星君,在此恭迎北辰帝君!”
光幕逐渐退去,光幕中的人影也越清晰,一名全身**面色冷峻的男子出现在了大殿里。
男子看着面前跪伏在地的北辰星君,面无表情道:“去为本帝取件合身的衣裳,顺便再沏一壶茶来,本帝在偏殿等候。”
北辰星君清楚,此时还不是抬头一睹帝君真容的时候,于是只好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句:“弟子明白。”
说完,男子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偏殿。
穿上衣服的北辰帝君,一边喝着杯中的热茶,一边听着北辰星君讲述如今天界的情况。
“如今天界大致的情况,便是如此了。”
北辰帝君微微颔首,他只顾喝茶,头也不抬地说道:“本帝的随身之物,如今在何处?”
北辰星君立马回复道:“回禀帝君,您的帝君袍、帝冠、御魔铠,以及佩剑临渊,历代北辰星君都依惯例,存放置后殿好生呵护着。”
北辰星君领着北辰帝君来至后殿,只见后殿内存放着各种随身法器,每一件法器的底下都画了一个阵图,阵图释放出灵力让法器悬空。
每一件法器都靠墙悬于空中,仅有四样物品在悬空于大殿内的正中央。
“这些都是历代北辰星君所遗留下的随身法器。”
北辰帝君往内走,北辰星君则跟在后面解解,这时他们在一支玉箫前停下了脚步。
“这乃是第二代北辰星君的随身法器,名唤净心箫,器如其名,此箫的声音有净心除杂念的功效,同时其箫声还能震退妖魔。
第二代北辰星君,乃是北辰帝君生前唯一的亲传弟子,他自然清楚这玉箫的的功效。
二人继续往殿中央走去,看着眼这几件物品,北辰帝君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物是人非。”
北辰帝君的帝君袍是偏黑色的紫色布料。
想当年,初代天帝便是着黑袍君临天下,在天界政权建立之后,便有天神劝说初代天帝改换服饰,说玄色乃是魔族的底色,不宜成为天帝的专属服色。
然而初代天帝并不认可这一观点,他甚至当文武百官的面说道:“玄,水之正色也;水,万物之源也。
本帝着玄服君临天下,便是每向天界万民表明,本帝乃万物之共主也!”
虽然初代天帝不愿改服色,但他没有规定历任天帝一定要着玄服,也没有规定除他之外的人不能着玄服,但所有人依旧默默穿起了其它颜色的服饰,以免撞了忌讳。
连北辰帝君的帝君袍都只能以紫为正色,以玄为偏色。
在当时人人忌讳玄服的时候,却有一人依旧面不改色地着起了正玄色服饰,而此人便与北辰帝君一样有着丰功伟绩的北斗帝君。
于是便有人在私底下议论,北斗帝君敢与天帝着同色衣袍,是居功自傲,不敬天帝的表现。
说到这个,那就不得不提另一位更为不敬天帝的人了,那人便是与北辰、北斗二位帝君于逝后,并封为天界三大帝的九幽帝君。
他的不敬并非是服色上的不敬,因为他坐前穿的一直是色彩明艳的紫衣。
而他不敬天帝的原因是,自天界政权建立之后,史书记载的第一次天庭政变便出于他手,并且成功换掉了天帝,他更是将新上任的天帝当作傀儡,在背后默默把持了天界政权三千余年,最后依旧得以善终,并且第四代天帝在灵在册封他大帝称号。
北辰帝君看了一眼当年初代天帝赐予给帝君袍,以及那顶用琉璃打造的,象征着无上地位与权势的帝冠。
北辰帝君的指腹轻轻地拭过银白色战铠上的一处由于剑气所留下的缺口,这套御魔铠本是由这天地间少有的玄灵铁,配合上数种神火煅造而成,北辰帝君使曾穿着它南征北战,最后却只是留了一处小小的缺口,足全看出其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之势。
北辰帝君轻轻地抚摸着临渊剑的剑柄,其动作比之前三件物品都要缓而轻,甚至连看剑的神情都多几分柔情。
帝君袍和帝冠都是天界政权建立后,天帝为表彰他的功绩而赐予的,而且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
御魔铠是在天帝发动统一战争时,命人打造赠予他的,并且在天界政权建立之后,北辰帝君也曾身披其战铠,多次打退多界联军,为天界政权初期的安定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眼前但这些都只不过是初代天帝的赏赐,唯有的这把临渊剑,才是真真正正的陪伴他走完了上辈子的一生。
它见证了北辰帝君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一步步成长为帮助初代天帝完成统一大业和政权建立的功臣之首;它也见证了北辰帝君从落魄到辉煌,再到功成身退的一生;它更是陪伴着北辰帝君南征北战,一路高路猛进。
可能在外人眼中,这把临渊剑是一把妥妥的让人敬敬而远之,不知沾染了多少生灵鲜血的杀戮之剑。
可在北辰帝君的眼中,这不仅仅只是一把杀戮之剑,更是一位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战友。
北辰帝君将剑抽离法阵的那一瞬间,存放在大殿四周的法器都泛起了一阵微光,接着一束光从各件法器中投射到地上,最后光速渐渐凝聚成为一个个的人形。
历代的北辰星君都会将自己的部分灵魂,注入到自己的随身法器中,然后在身死后将这部分灵魂与法器一同封存于此,静静等待着北辰帝君回归的那一天的到来。
十四个灵魂出现在了大殿中,他们都看向了站在大殿中央的北辰帝君,他们的眼神中无一不充满了敬畏与庄肃。
他们与如今的北辰星君,一起向着大殿中央执剑而立的北辰帝君拱手齐声道:“弟子在此,恭迎北辰帝君,荣耀归来!”
北辰帝君对他们微微颔首。
这时候,一个灵魂向北辰帝君走进了一步,并且高声道:“第二代北辰星君——珺兰,在位两千八百七十二年,曾多次率领天军,抵抗他界对我天界的侵犯,无一败绩,幸而不辱使命!”
接着第二个灵魂上前道:“第三代北辰星君——吾生,在位一千九百一十四年,曾率领数十万天兵天将抵御多界联军对我天界的侵扰,马革裹尸,战死于沙场,幸而不辱使命!”
第三个灵魂上前道:“第四代北辰星君——沐晗,在位三千二百二十七年,曾以一己之力,击退三位魔尊,震慑魔界一千余年,幸而不辱使命!”
……
最后,如今的北辰星君上前道:“第十六代北辰星君——司慕,距今已在位一千二百四十六年,曾率领天兵天将多次抗击魔族的入侵,幸而不辱使命!”
历代的北辰星君在说出自己生前的功绩的同时,也是在向北辰帝君表明自己的决心。
这一幕看得北辰帝君十分动容,他向“众人”伸出一只手,就在他那只略带颤抖的手要碰到“众人”时,眼前的光亮却一点点地消散,当他回过神来,眼前除了如今的北辰星君,哪看里还得到一丝灵魂出现的痕迹,好似一场从未做的梦。
看着眼前过于寂静的大殿,除了依旧拱着手低着头的北辰星君外,有的也只是各类不会说话的法器。
北辰帝君望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将自己的手收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的一句话,竟成了后世历代北辰星君皆尊奉的信条——要时刻牢记,将天界的安危放在首位,关键时刻不要留恋太多,抱括自己的生命。
北辰帝君慢慢收回手,接着他朝大殿门口的方向缓缓地跪了下去,这一幕把北辰星君看得大惊,他连忙俯下身子阻止,“大人,不可!”
“站好!”北辰帝君指着他道:“本帝命令你站好!不得弯腰曲膝!”
北辰星君无法,只好听命行事。
北辰星君站在了大殿门口处,北辰帝君对着他连磕了三个头。
“大人,此举恐是要折弟子的元寿。”
北辰帝君并未因他的话而起来,而是两膝着地挺直腰杆道:“本帝这一跪,不单单只是跪你,还有历代的北辰星君。
你们值得这一跪。”
站在正殿门口处的北辰帝君,神情淡然地望着远处灯通明的闹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站在后面的北辰星君却道:“现天色已晚,还请大人早些歇息。”
北辰帝君没有回复他的话,而是背对着他道:“司慕。”
“弟子在!”
“从明日起,你便对外宣称,本帝为你近日所收的弟子,为的是日后能继承你的衣钵,成为新一任北辰星君。”
北辰星君知道,北辰帝君这是要向天界众隐瞒自己归来的事实,想必是为了防止某些有心之人起不好的心思。
“弟子,明白。”
于是,第二天一早,北辰帝君用法术遮盖了原来的面容,用一张看起来十分稚嫩的少年脸,向北辰星君行拜师茶礼。
北辰星君接过少年递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接着开口道:“为师再为你起个名吧。”
少年跪在地上,“请师尊赐名!”
“明途。愿你未来之路途,昭昭明光,无黯无阻。”
神庙内,月老与老者相对席地而坐。
“老朽已经把能说的都说,至于其他的,你若再问,老朽也无可奉告。”老者说道。
“那在下再斗胆问一事,”月老对老者道:“昭昭明光,无黯无阻。
大人莫不是忘了,历代北辰星君皆以战于沙场而闻名于天界,而除冥、魔两界这二位劲敌之外,整个四海万界几乎皆视天界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如此之多的劲敌面前,又怎么可能无黯无阻呢?”
历代的北辰星君对于权势的高低和立身于朝堂之上,几乎表现不出半分的热切,反而是渴望于朝堂之外的战场上建功立业。
于是每一位北辰星君几乎都担任过天界主将,其中除第一代北辰星君即北辰帝君外,还有一位北辰星君的名声也闻名于四海万界。
第七代北辰星君——昭玦。
这位北辰星君在位九千八百五十五年,是天界历史上在位最长的北辰星君,单就天帝轮换都经历了三次。
他刚上位时,正值天、魔两界关系最为恶劣的时候,两界大大小小战役多达千余场,其中有五场大战尤为激烈。
两界中的那五场天魔大战,那位北辰星君都有参与其中,并且每一次都是他第一个带头冲锋陷阵。
而那五场大战又数最后一战最为惨烈,两界死伤近百万,所以那一战之后,天魔两界几乎都元气大伤,但令人想不到的却是,当年与天界结下仇怨的各界并没有趁机攻打天界。
原来那一战,依旧是那位北辰星君冲在最前头,不仅以一己之力歼敌数万,甚至孤身执剑深入魔界腹地。
那北辰星君到那里才得知自己中了计,因为那里足足有五位魔尊在“恭候”他的到来。
以一敌五,看似毫无胜算的一战,可那位北辰星君愣是拼命扭转了局势,五位魔尊被他当场斩杀了两位,还有两位也身受重伤,于是毫不犹豫地逃了。
至于最后一位,虽没有受太重的伤,但看着眼前这两死二伤,以及北辰星君手上那把血淋淋的剑,心里自然也是犯怵,所以也是头也不回地逃了。
此战之后,天界虽元气大伤,但那位北辰星君也向四海万界打出了“北辰星君”的名号。
那时的他已在位五千多年,因为那一役,在他后来在位的四千余年里,都有效地震慑了四海万界,魔界更是因此惶惶不安多年,生怕天界再想与之一战。
那时更是有俗语——北辰出,万魔退避。
由于那位北辰星君的战功过于显赫,所以当时的天帝甚至想册封其“帝君”称号,不过那位北辰星君不仅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是当着一众天神的面,将天帝御赐的帝君袍割成了两段,帝冠也被他摔在了地上。
“本君并不觉得‘帝君’称号有多么的无上光荣,在本君眼中这只不过一个称谓,并且本君只认一位北辰帝君,而且天界有且也只有一位北辰帝君。”
当时的天帝并未对此多说什么,而且也因为那位北辰星君的决绝,自那之后,天界再也没有封过一位帝君。
老者对月老冷“哼”了一声,“废话,本君当然清楚,用得着你一个后辈提醒?
怎么,还不准有个念想了?”
月老:“……”
行吧,该问的也问完了,月老起身戴上面具准备告辞,而老者并没有要起身送客的意思,反而是沉声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要是让我发现你往外说了些不该说的,老朽定会拔了你的舌头。”
月老俯身挂手道:“还请大人放心,在下自有分寸,告辞!”
看着月老离去的背影,老者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七位帝君的画像前,双手负在背后,对着画像自言自语道:
“老朽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