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昨天亲得忘我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睡起来一睁眼贴脸直观才想起来用的别人的身体。
啊,面面相对。
董燃:“……”
符琨:“……嘶。”
董燃结巴地安慰到:“也、也没、没什么吧,他俩本来就一对呢。”
符琨尴尬了一会儿,凑过去亲了亲他:“嗯,没事,起吧。”
董燃没有发觉什么,符琨却被他那话说得心底一咯噔。
第一是他总忘林许泽有孕。
第二是他对他们俩的脸突然换了接受度异常地高。
虽然这两张脸长相很相似,但也很离谱了——居然高到他才发现自己知道这壳子里是董燃之后潜意识里默认了这就是董燃,没有区别,以至于总是忘了那是另一个人的身体。
魂儿,你真是既来之则安之啊。
适应能力太强了让我有点害怕。
或者是因为他对董燃的脸本来也就那么点熟悉度呢?
毕竟才看了这么久呢。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去隔壁穿上了衣服。
这里确实没见什么荤食。
符琨翻了个萝卜出来,用一把看着很像柴刀的刀,切块后加水煮了起来。
煮了一会儿,没看到董燃,又走进里间。
董燃大岔着瘫在被子上,又睡过去了。
心大啊。
符琨摇摇头,把他身下的被子扯出来,给他盖了个肚子。
等萝卜汤煮好了,符琨又往上撒了点葱段,才叫他起来。
董燃起来的时候忘了早上刚刚起来的令人沉默的事情,只记得昨晚,模模糊糊还不忘阴阳他。
“手好酸。”
“下次不帮你了。”
符琨看着他笑:“是我要你帮的么?到底是谁莽莽撞撞凑过来抓的?把我吓一跳。”
董燃脸烧起来,爬起来就往那边走。
符琨闲庭信步地跟他身后。
光用萝卜煮出来的汤不能说好喝,但比光啃好多了。
而且加了小葱是有点香的。
更意外的是入口才发现这萝卜就是昨日炉子里的块茎蔬菜。
吃了一口后,董燃又夹起一块反复看:“这味道和我们在原世界吃的不大一样啊……”
符琨:“不奇怪,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玩意儿还能跟红薯一样蒸着吃,居然味道还不错。”
董燃又吃了一口,跃跃欲试:“咱们回去之后也试试!”
符琨笑笑:“行。”
“不好吃怎么办啊?”董燃又说。
符琨:“不好吃就丢掉啊还能怎么办?”
董燃:“……好浪费哦。”
符琨:“那咱们就加点羊肉或者排骨炖汤,就好喝了。”
董燃疑惑:“炖这么久萝卜不会成萝卜渣么?”
符琨放下碗,说到:“先把萝卜捞出来,肉熟了再放进去不就行了?”
董燃依稀觉得不大对劲,但又觉得有道理,于是闭上嘴喝汤,过一会又咕哝“想吃肉啊”……
吃完饭,俩人就出门找人找地方。
几乎没费什么力,王那房子几乎就是鹤立鸡群,只不过他们之前没往那边走。
离郁瑞这边大概有个七八百米,在一片林子里面。
远处瞧着不大显眼,稍微近一点就能看到一片绿色里面的石头色。
看到那石头,符琨甚至第一反应就是那密室可能不是郁瑞的。
当然,仔细想想又觉得是郁瑞的。
因为衣服颜色大小还有叠放习惯和郁瑞身材很符合,更何况里面有贴合林许泽身材的衣服。
到门口符琨又觉得好笑了。
这也没个人影啊,之前怎么找的人通报的啊……
苦了这位哥了。
符琨也不客气,意思意思叩了两下门,就毫无阻碍地推门进了。
和躺院子里的人打了照面。
符琨和董燃还没说话,对面就轻啧了一声。
“这会儿还来找我干嘛?都已经私奔了还带着人回来示威呢,还是回门省亲呢?”王笑说。
符琨没有糊弄他的打算,开门见山道:“叨扰了,王,只是我不是郁瑞,他也不是林许泽,我们来找您谈谈,商量一下对策,顺便借个大夫。”
王脸上的笑意消失,但没有表现得惊讶,只是坐直了上半身,不像面对熟人那般懒散。
“那我弟弟和他媳妇去哪了?”
符琨和董燃就站在那。
符琨十分诚实地说到:“不知道,所以才来找您一同商量。”
“你们从何方来此?”王沉吟片刻,问到。
符琨答到:“或许是另一个世界,恕我不能详细讲述。”
王又打量了他们一会,问到:“可有异心?”
符琨不卑不亢:“不敢。”
王站起身来,拍了拍掌,说到:“同我来。”
符琨和董燃对视一眼,跟上了。
不跟不知道,走了才发现王这房子宽敞得不行,不说和真正的殿堂一样,五六分像还是有的。
他们一路就在殿里走,走得距离很明显就超过了他们从郁瑞家里到这边的时间。
殿里也异常安静、干净。
没有仆从,也没见到梦里“来者不拒”的妃子们。
走完直线,王带着他们开始拐弯,拐了三回了,总算到了目的地。
门是紧闭的。
王推门而入。
符琨和董燃紧随其后。
到门口就发现这里面的温度不一样。
进门就明白了:这是一口很大的冰窖。
里面摆了两具棺材。
王指着棺材:“那里面两具尸首,应当是你们的。”
符琨、董燃:靠!
他们的身体真的在这里!
两人立马上前,再顾不上稳重,一把掀开的棺盖确认。
确实是他们自己。
王在一旁道:“没死,每日有人过来喂些甜水,给你们好好招待着呢。”
符琨的情绪只波动了一小会,听到这句便抬头问到:“那我们的行李,不,跟我们一块儿来的那些东西呢?”
王说:“不在此处,晚些带你们过去。”
符琨阖上棺盖,说到:“多谢王……所以,您还想知道什么呢?”
他们总不能看着自己身体看半天吧。
既然说了晚些,那意思应该是要和他们谈什么的。
“嗯,不算蠢笨……”王说着,笑了一下,“总不至于你们占了我弟弟他们身体,我帮你们保管了这么久的身体,什么好处也没有吧,是么?”
符琨点点头。
王带他们去了会客的地方。
那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方石桌,石桌上有棋盘,也没什么好打量的。
符琨收了眼神,看向王。
好在王并不是咄咄逼人那派的,很温和地问到:“你们唤什么?”
符琨不用他说,拉着董燃就坐下了,还试探他的底线:“王,在我们那儿,问别人姓名前得先报自己的,这是我们那边的礼仪。”
王笑了声,也不生气,自我介绍到:“郁赫。”
还挺好说话。
符琨看着王,也就是郁赫,也回到:“符琨、董燃。”
王点点头:“你们何时到此、从何知晓这躯体姓甚名谁、待要如何?”
符琨:“昨日清晨至、晚间梦里知、寻身体离开此处。”
董燃佩服地看了他一眼。
挺能装啊。
王挺满意这答案,和颜悦色了很多,也不再继续这么文绉绉地问,随意了不少:“那你们可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我弟弟是否一定归来?”
符琨如实说到:“我们连自己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一过来才从水里捞出来——”
符琨舌尖舔了舔牙齿内侧,一笑,压低声音说到:“王,说不定您弟弟弟媳就是被人扔水里危及生命,情急之下因为什么我们赶过来救急呢。您不知道您弟弟没来抢婚的原因吧?”
王神色瞬间变得危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唇一勾:“哦?你知道。”
符琨笑到:“我知道。”
王前倾身体,看了他片刻,一笑:“你们想知道什么?”
符琨想了想:“多多益善,比如这里是不是只有男人,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只能困居于此。”
王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以为你们知道呢,有二十余一年了……”
说罢,轻叹了口气,开始跟他们讲述事情经过。
他们过来的时候王才11岁。
被周王通缉前,族里人并不知晓他们的男性可孕育生子,是其中一人随郁王爷去叙职时同另一诸侯的嫡长子好上了,三月之后有了身孕,约六月之后孩子有三四月大了才发现,两人之事瞒不住了,那嫡长子的正妻大怒,报与王侯,王侯私下调查一番后发现他们同族的男子有孕的不止一例。
接着,用符琨的翻译就是:那些搞内部消化的男同们怀上后,只敢偷偷生下来,加上男性孕期只有五月,生出来的胎儿身上还附着一层厚厚的滑膜,难以清除,但两月余可以慢慢被胎儿吸收。
就有点像下蛋。
都是自己生下的,又怕又不舍,见这认不出是个小孩儿的东西并不会发臭发烂,不敢丢也不舍得丢弃,也就放在家里了,没想到两个多月家里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渐渐的,他们这些对此类事情敏感的人,发现不对就会试探,最终发现族里总共有三对,几个人就合计暗地里找和自己相同的人。
但纸包不住火,周围人早有猜疑,王侯叫人用了几根萝卜,便全说了。
按他们所说,王侯派人盯着,事情很快就败露。
大家不约而同把他们当成妖怪、异族。
郁王爷只能带着族人以及愿意同他们一块儿走的已是家眷的外族人逃离。
误打误撞进了这里。
也不算,应该是瑾梵先生算出来的。
进之前大家并不知晓这里可进不可出。
知道这事后闹了一通,但没办法。
怨气冲天的人遍地都是,只剩这么几千人了,还能打死一大批不成?
族里的人不再四散开来,族里男子都可以孕育的事实很快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没有现代科学,有大夫在他们死后剖开,也什么都没发现,甚至结构都相似于寻常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