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回去了。”
一路上摇摇晃晃,但是回去的路过得意外的快,蒋春云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些在同学家里玩的电脑游戏之类的。
蒋长白大手一挥,“等哥过两年攒够起房子的钱了,弄好了新房,就给你也买个电脑,但是你还是得好好读书。”
“大哥,像你这种学习不好的人劝学习,真的很没有说服力唉。”
蒋春云撇嘴。
日子还是照样过。
......
第二天的早上九点多,南廷玉正在看蒋长白洗衣服,心里却藏着事。
南季卿说来也算是他的堂哥,但是估计受了他大伯的影响,自小就爱欺负他,和他也不如和杜青阳、小秋哥哥亲近。
自己现在有求于他,他就真的会帮忙吗?
不,南廷玉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帮也得帮!
就杜青阳发的那劳什子新闻,根本就是被哄着来的,像南季卿这类人,根本不会看这种玩意儿。
但是他却看了,只能说明他一直都在寻找小秋哥哥的下落,但是他大伯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说不让他们再见就绝对没有再见的可能。
六年了,想必南季卿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否则也不会一点线索都不肯放过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句诗词是当年小秋哥哥对南季卿说的,他们俩的年纪都比南廷玉大,以至于当初他其实不懂这话的意思。
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人是早就突出了好友的感情。
南廷玉记得,那次小秋哥哥酒醉说完这句诗词之后,南季卿这种冷淡人立马就抱了上去,道:“流水未必无情。”
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发生了改变,比从前更亲密了许多。
小南廷玉不懂,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懂。
或许小秋哥哥的离开和之后南季卿被赶出家门都是因为这份感情,他们被大伯发现了。
那混蛋的雷霆手段不仅用在外人手里,就是对家人也绝不手软,南廷玉的父母被他害死就能说明这个事实。
他的眼里只有权力和金钱,绝不会任由其他人破坏他的大计。
而那个时代的同性恋,是绝对不被人允许的,他们传统的信奉着阴阳结合,男女交往,眼里容不得一丝异变。
如果南季卿和程千秋的感情传了出去,势必会对他那刚起步的公司造成巨大的打击和影响。
但南季卿到底是他儿子,他就只能从邻居家孩子程千秋下手。
怪不得往日里冷心冷情的南季卿会突然变得疯疯癫癫,处处和他老头对着干,最后成功把自己作到被赶出家门,自己出门闯荡自力更生的地步。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小秋哥哥走的时候偷偷来找过年纪尚小的南廷玉。
那时候他说,他想去看海,去当环保员,去守护海边环境。
不知道深沉原因的南廷玉还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
程千秋却摸着他的脑袋说不回来了。
“哔哔——”
一声“鸟哨”传进了南廷玉的耳朵里,同时也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如果刚才不确定的话,那现在可就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昨日才传的消息,那人今个早上就到了,海市离西城可不近,非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是绝对没有那么快的。
南季卿啊南季卿,你就那么急?
南廷玉嘴角勾着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对着蒋长白道:“长白,我去一趟后山,大概中午前回来。”
蒋长白是不懂什么“鸟哨”的,但是听他这样说也就知道了是什么事,他连忙放下手头的衣服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蒋长白蹙着眉,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三两步就走到了南廷玉的面前,但是被拒绝了。
就算蒋长白现在已是入局状态,但知道得太多对他还是没有好处的,这些事本来就是南廷玉自己的事,全都得由他自己承担,也必须他自己去解决!
蒋长白被拒了也有不甘心,想要说些什么。
南廷玉吧唧一口亲到了蒋长白的侧脸上,那人立即就宕机了,黑皮可见的透红了许多。
“乖,等我回来,好吗?”
南廷玉粲然一笑,在这初升的阳光下,显得那么澄澈又明亮。细碎的金光落在他眼睫上,像撒了把揉碎的星子,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裹着暖意,仿佛能将蒋长白的担忧尽数消融。
蒋长白喜欢他这般自信张扬的模样,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己想不信任他都难。
“那你要快点回来,注意安全。”
“放心吧,”南廷玉眼咕噜一转,坏心思涌入心头,柔声喊道:“老公~”
这下蒋长白是真的慌了神,耳尖瞬间腾起大片绯色,连带着脖颈都漫上可疑的红。
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慌乱间踢到脚边的石子,踉跄着后退半步,手里攥着的衣角被捏出深深褶皱。
余光瞥见里屋春云投来的好奇目光,他更窘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别乱叫......”话尾却虚得像被风卷走的柳絮,完全没了平日里大大方方的气势。
等到南廷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才在原地里回过神来。
“大哥,你站那晒太阳啊?嫂子去哪里了?”蒋春云刷着牙过来,不明所以。
蒋长白没有回她,同手同脚地坐回了自己的小凳子,继续用力搓着衣服,看着比平常格外有劲。
这边南廷玉根据时不时传来的鸟哨走上山去,这后山有条小路,但由于许久没有人踏足,周边的杂草几乎已经要将其掩盖住了。
但掩不掩盖也没所谓,南廷玉循着声音,转头往这没有路的半山腰去。
那地方有很多大树,西城比其他地方暖和,就是冬季了那些树的叶子也还是茂密的,完全能遮挡住人。
确实是个好地方。
南廷玉到时,远远看见了一身冲锋衣的南季卿。
不论是他死去的老爹还是他大伯,都是无比英俊的挂,连带着南廷玉和南季卿也是帅气非常。
只不过南廷玉多少也遗传了他母亲那温婉的长相,着一身衣裙确实能以假乱真。
而南季卿是完全继承了他大伯的锐利和锋芒,听见动静偏头看向南廷玉的时候的侧脸也是极其英俊又带有上位者的威压。
他的眼神还是从前那般冷漠,似乎对待谁都不关心,但是南廷玉还记得他看向小秋哥哥时那似乎换了一个人的炙热目光。
当南廷玉走进来的时候,南季卿才是彻底瞧见了他此时的装扮,眼里倒是一反常态的泛起了一丝兴趣。
他冷笑道:“怎么?被他逼得去泰国变了性?”自从南季卿脱离南家后就再也没喊过大伯一声“爸”。
南廷玉对他的嘴毒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只是无所谓的怂了一下肩,反刺道:“你不也被逼得千里迢迢来找我嘛?”
“哼,嘴巴倒是长进了不少。”原本倚靠着树干的南季卿站直了身子,眼神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和严肃,“是你在网上发布了那段话?你知道小秋在哪?”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觉得我还会站在你面前?”南廷玉挑起了一撮头发,放在手指边上转悠。
相比于南季卿,他倒是悠哉得多了,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两人的事情都是极为重要的,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在哪?”南季卿冰痕碎裂,语气中多了几分焦急,只恨不得上去抓住南廷玉的肩膀左右摇晃,势要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不可。
“唉,别急啊。我告诉你了,我有什么好处?”
南季卿眼神微眯,闻言冷哼一声,心里满是不屑,他确实自小受到那个人的影响,潜在里对南廷玉一家人都多有不喜。
尤其是看见二叔二婶宠南廷玉宠得上天了,而他却只能得到那个人的威压和训斥的时候,一种不甘涌入心头。
后来二叔二婶一同身亡,他也无意得知是那个人所为,心态倒是发生了变化。
他不得不承认在那个人的教导下自己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能看见南廷玉的惨状他觉得很满意,似乎自己终于可以压他一头了。
但那也只是从小的幼稚想法罢了,时光流逝,岁月教他做人,他心里除了早日找到已经离开了六年的小秋外再也装不下和其他人的恩怨。
南廷玉已经知道了父母身亡的真相,势必要和那老东西作对,而这也是南季卿的目标,所以严格上来说,他们可以是盟友。
但是那老东西通过靠二叔二婶留下的威望和自己的雷霆手段,背后势力发展迅速,如今已算是一手遮天,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撼动的。
南季卿又要找人又要发展,实在是精力有限,现在经营的娱乐新闻公司也只是中规中矩,绝没有和老东西抗衡的实力。
但二叔二婶当年就是商业奇才,南廷玉作为他们唯一留下的遗子,万一可以......
“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想我怎么做?”
南廷玉勾唇一笑,狐狸眼中充满了狡黠神色,现在他百分百确定自己赌对了。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看你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