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分化×2 第21章 第 21 章

“程老师，好巧啊。”

今天是海选赛的第一天，参赛小分队已集结完毕，只等带队老师到来便可出发。可眼看约定时间将至，陆见山还是没有出现，季麒景有些心急，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起来。

正巧，看到从这边“路过”的程彦东，季麒景眼前一亮，忙不迭上前打起了招呼。

从他们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程彦东和陆见山的私交不错，他应该知道对方的动向。

“呵，是很巧。”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话之后，程彦东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不过急着找陆见山的季麒景没发现这些，一门心思只想打听自己带队老师的情况：“老师，你知道陆老师现在在哪吗？”

“知道，在办公室呢。”程彦东向办公楼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刚还见到他了。”

听了这话，季麒景更急了。

“他还在办公室？可我们该出发了……”他匆匆忙忙取出终端，打算给陆见山发讯息。

但他被程彦东不慌不忙地拦下了。

“急什么，老陆发群里的消息你们没看吗？”他问。

季麒景不假思索，“看了呀，他让我们这个时候来校门口等带队老师一起出发。”

程彦东长长地“哦”了一声。

“也就是说，他让你们等的是带队老师，不是陆见山，对吧。”

季麒景一愣。

这话好像没毛病。

再看一眼终端，约定时间已至，而放眼四周，停留在他们所处范围内的老师只有一个。

季麒景后知后觉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程彦东。

见他反应过来了，程彦东一扬眉，特潇洒地偏了偏头。

“还不走吗？那可真要迟到了哦。”

程彦东的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四名学生在悬浮车的后座排排坐好，程彦东则落座驾驶位。说是驾驶位，但其实并不需要坐在这里的人全程充当司机，只需要扫描身份信息后输入目的地地址，车辆就可以智能规划路线并实现自主驾驶。

车内空间挺宽敞，因此四个大小伙子挤在一排也并不显得局促。只是比赛场地距离学校有一定距离，路上难免无聊，程彦东发了一会呆，最后干脆探着身子和后排的几个小家伙聊天。

他聊了会陆见山，又去问学生们对于他授课方式的看法，接着还挨个关心了一下他们的感情生活，但就是绝口不提他们马上要参加的比赛。季麒景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就消减了大半，他放松地靠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接其他人的话。

不过毕竟是去参加比赛的，虽然程彦东没有刻意提及，但他们的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跑向了这个方向。说到这，一直沉默着的喻文彬总算找到机会插了句话：“程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我们之后的比赛都是由您来带队吗？”

“不完全是。”程彦东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后半程的比赛，老陆会亲自带队。”

这里唐元没太听明白，程彦东说的和他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不太相同。想到就问，他立刻接上对方的话茬，“可是我问过去年参赛的学长，他们那时候是陆老师全程带队的。今年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程彦东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向后座的学生们扫来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揶揄与调侃：“情况当然有，往年的竞赛队伍可从来没有参加过海选。”

学生们：“……”

另一头，程彦东还在接着说。

“之前的队伍都是从正赛开始比的，他们遇到的都是强敌，所以老陆会全程指导。也就你们，放着个保送机会不要非得来参加海选，这种级别的对手，老陆觉得压根没有带的必要。”

说到这，程彦东又点点自己，故作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本来这场老陆是打算让你们自己去的，也就是你们老师我心善，主动申请当你们前几场的带队老师。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哇塞，太感动了，谢谢程老师！”唐元特别配合地捂着心口叫起来。

其他几人也附和着说了几句“感动”，但程彦东没急着说话，反而像条大尾巴狼似的笑了起来。季麒景一看他这表情就觉得不妙，果不其然，程彦东紧接着就跟上了后半段话。

“别光顾着感动啊，一会的比赛好好发挥，毕竟是我亲自培训的学生，到时候别给我丢人。”

“如果在我带队期间你们被淘汰了……”程彦东的手指虚点了点他们，“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的作业全部翻倍。”

季麒景后背一凉。

——好残忍的惩罚！

他默默坐直身体，眼神坚毅，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义不容辞。

“放心吧老师，不会的老师！”

远远的，前面已经能够看到比赛场馆的影子了。充满科技感的金属外墙在恒星的照耀下泛着暖光，让这冰冷的墙面看起来也有了一丝温度。场馆整体虽是方方正正的造型，但并不显得严肃古板，细看之下，细节处尽显巧思。

这便是地区赛的举办地——帝星科技馆。

能在场馆前冠上星球的名字，足以说明这所场馆的代表性。帝星科技馆汇聚的是全球最为高精尖的设施设备，无数大大小小的比赛在这里举办，像是之前唐元和喻文彬参加过的晓光杯，决赛地点就是这里。

再靠近一点，熙熙攘攘的人潮便映入眼帘。临近开赛时间，场馆内进进出出的人并不少，门口能看到许多穿着校服的参赛选手们，有的学校还组织了应援团来给选手加油打气。

“这里还是这么热闹。”虽然已经来过这里，唐元还是由衷感慨了一句。

外面热闹非凡，季麒景自然升起了兴趣，他探着身子，跟个好奇宝宝似的趴在车窗上，嘴里啧啧感叹。

不过封瑾瑜坐在靠窗的位置，季麒景与其说是趴在窗户上，倒不如说是趴在了封瑾瑜的身上。但他本人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可能是完全被外面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也可能是长期以来的相处模式让他并不认为这种距离有任何问题。

封瑾瑜有些无奈。

季麒景神经大条没有察觉，但他能感觉到旁边唐元暗戳戳打量他们的目光。坐在前排的程彦东也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一眼，只有最边上的喻文彬一直直视前方，本着“非礼勿视”的态度头也不转一下。

眼看季麒景一时半会儿没有坐回去的意思，封瑾瑜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差不多可以了啊，这地方以后咱们会经常来，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嗯……有道理。”季麒景略一思索，觉得封瑾瑜这话说的没毛病。

不过就在他要退回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车辆行驶的方向好像不太对。季麒景有些疑惑地看着窗外逐渐下降的景色，“等等，我们这是要去哪？”

程彦东懒懒撑起头，带着笑意望向后视镜里的季麒景，“停车啊。”

“停车？”季麒景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唐元就叫开了。

喻文彬的神色看起来也很惊讶，他看了看窗外，“停在楼里？”

“嗯哼。”对于他们的反应，程彦东只发出这么一个音节作为回应。

帝星科技馆占地面积极广，这里的建筑大致可以分为两栋，其中一栋类似于博物馆，展示了帝星近年来的各项科研成果，另一栋则主要作为比赛场地使用，那里也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这两栋楼之间以百米宽的平台作为连接，总共百来层的建筑，每十层便设有一个平台。平台除却预留出的过道及公共区域，其余部分建成了一个小型的停车场，可供往来人员临时停靠悬浮车使用。

不过因为场地有限，要在这里停车必须提前申请，这段时间科技馆内的比赛不少，不提前十几天根本订不到。

可算算时间，十几天前他们还在参加培训，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通过陆见山的考核，但一直在他们身边辅导他们的程彦东，那会儿就已经考虑得这么长远了吗？！

“别这么看我，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罢了。”程彦东云淡风轻地甩出这么一句话。

可就这么一句话却让后排的学生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尤其是唐元。

“程老师，你是我的神，真的。”他一本正经地道，“那个时候什么都还没定呢吧？你简直就是……简直就是未卜先知！”

这话给程彦东逗笑了，他忍俊不禁道：“这跟未卜先知有什么关系？IOP的地区赛年年都在这里举办，提前来定个位置不是什么难事吧。”

“但您定位置的时候，官方应该还没有发布赛程信息。”喻文彬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具体的比赛时间。”

“这个也很好推断，根据以往海选赛的开赛时间反推，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周末。不过我不确定究竟是周六还是周日，所以这两天的位子我都预定了。”

“可我记得每场比赛的场地不一定相同，您怎么确定要订哪一层的位置呢？”这是封瑾瑜问的。

说到这，程彦东耸了耸肩，“不能确定，所以定中间的层次准没错。”

倒也不失为一种聪明的选择。

最后一个提问的是季麒景，他俯瞰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这会儿终于在座位上重新坐下了。

“那您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参加海选的呢？”

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参加最终考核，而且正如程彦东之前所说，帝综大在IOP中从未出现过参加海选的竞赛队伍。

其他问题要么能推测要么有最优解，可唯独这一点，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面对他的问题，程彦东只是微微一笑，语气意味深长。

“也没什么，就是……我相信你们的自知之明。”

季麒景：“……”

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不过虽然程彦东总喜欢逗他们玩，但他心里还是感动的。从这件事情不难看出，程彦东打一开始就决定陪着他们，而不是像他所说那样，陆见山打算放养他们后才接管。

这么一想，一会儿的比赛就更得加油了。

季麒景暗暗盘算。

老师这么为他们着想，那他们也不能给老师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