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狼王传 第186章 吴哥

来到吴哥城，二人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城门高大雄伟，高达二十余丈，顶上雕刻着一尊四面佛像。城门外是一座横跨护城河的古桥，桥的两旁各有数十尊石头雕像，左侧的神像慈眉善目，右侧则是面目狰狞。

入得城内，当地人穿着色彩鲜艳的衣裳，贵族的服饰更是华丽精美。街道上，商贩们叫卖着各种商品，有香料和干果，还有各种手工艺品，琳琅满目。

晓芙不禁惊讶，这真腊国的繁华，丝毫不逊色于元朝的江南富庶之地。

经过一个卖手工艺品的摊档前，晓芙一眼便被那精致的小乐器吸引住了。那是一些用椰壳做的古高棉民族乐器，有椰胡、响板、小沙锤、小铃铛、木鱼等，每一样乐器都被打磨得光滑细腻，雕刻的花纹仿佛跃然而出，栩栩如生。

晓芙拿起一个椰壳沙锤，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沙沙声，赞叹道：“这声音真特别！”

苦儿也凑过来，点头道：“是啊，还有这手艺简直神了！椰壳上的莲花刻得跟活的一样，这莲瓣儿，这叶子，就跟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小贩是个年轻男子，听闻此言，脸上露出无比自豪的笑容，用汉语说道：“多谢姑娘夸奖！这些小乐器都是我亲手做的，选的都是最厚实的椰壳，打磨得光滑，再用细刀一点点刻上花纹。姑娘要是喜欢，可以挑几个回去。”

晓芙笑道：“这些小乐器要是放在中土的集市上，保管被抢疯了。”挑了一个沙锤和一个铃铛，递给苦儿道：“咱就买几个回去。”

苦儿忍不住扑哧一笑，道：“要是师太知道了，还以为咱俩是专门来真腊国逛集市的，哪像是来寻屠龙……”意识到差点说漏了嘴，赶紧打住。

晓芙哈哈一笑，小声道：“我们先买点东西，好向小贩打听那真腊王宫的所在……公私兼顾，也不是不行嘛。”于是便付了钱。

小贩接过钱，脸上满是喜悦，连声道谢：“多谢两位姑娘，愿菩萨保佑你们平安顺遂！”

晓芙微微一笑，回道：“你的手艺这么好，这些小乐器自然值得买，我们也希望你的生意越来越好！”

小贩听了，更是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晓芙欲向他打探王宫所在，忽见前方一块空地上，聚集了一堆人，看装束都是中土人士，而路过的本地人都一脸厌恶，急匆匆地走开。

那群人热闹得很，时而惊呼，时而赞叹，乱哄哄的，格外喧哗，估计是空地上有什么稀奇的表演。

二女好奇心起，正想凑过去看看，那小贩却连忙摆手劝她们别去。

晓芙奇道：“怎么啦？”

小贩皱着眉头，小声道：“很恶心的，别看。”

他这么一说，二女便更加好奇了，齐齐将脖子伸得老长，往人群那边不断张望。

小贩脸色一沉，道：“想看就去吧，不过看了可别后悔！”

于是，晓芙便和苦儿三两步奔了过去，挤进人群里一看究竟。

人群围成的圈子正中央，有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端端正正地坐着，拿着一把长臂琴。他的面前摆着六个大小不一的圆缸，有点像那腌咸菜的大坛子。

男人双手拨动琴弦，琴声古怪难听。围观的人却满脸兴奋，想是已经看过缸中之物，还想多看一遍。

晓芙和苦儿听得极不舒服，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正打算挤出人群，却见那六个缸中，慢慢探出了一个个毛茸茸、圆溜溜的东西。

随着那些东西渐渐探出缸口，她们终于看清楚，竟然是一颗颗人头！

这些头颅大小不一，都是人的面容，却长着老虎的耳朵，脸上生满了黄黑相间的毛发。身体只有上半身，手臂也是毛茸茸的，花纹也是一道黄一道黑。这些手臂随着琴声，在空中痛苦地挥舞挣扎，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二女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自缸中探出的怪物之上，登时觉得恶心欲吐。饶是惊惶欲避，却似被勾了魂魄，身体僵硬得无法挪动分毫。

又见那些怪物的眼皮深深凹陷，眼珠已被挖掉，鼻子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嘴里也没了舌头，嘴唇呈现诡异的黑色。眼耳口鼻中有血水不断流出，发出“吼吼”怪叫。

晓芙甚至清楚地看到，最小的缸里探出的脑袋比成人的脑袋小了许多，竟是个不到一岁的婴孩！

她们再也看不下去了，尖叫一声，吓得退出了人群，回到刚才的小摊，失声问道：“那……那是什么？”

“都叫了你们别看的。”小贩叹了口气，道：“那是‘虎宝’，很恐怖吧？”

晓芙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贩斜着眼，满是厌恶地打量着那些兴奋不已的围观游客，道：“这些恐怖的表演，不过是为了从你们元人身上捞钱罢了。元人喜欢追新逐异，崇奇尚怪，偏嗜谲诡刺激之事，为了迎合你们的喜好，本地人绞尽脑汁，编排出许多稀奇古怪的表演，其中尤以邪术表演最为常见。”

又道：“十年前，国王娶了一个元国女子谢芊芊，此女身上带着不少邪门的本事，其中最令人咋舌的就是把人变成虎怪的邪术。这种表演不仅在宫廷中备受瞩目，还流传到民间，成了市集上最惹人好奇的节目，表演者常赚得盆满钵满。我们的国王也是糊涂了，任其行事，却没想过这是在拿无辜的人命去换取一时的市集繁荣。如此荒唐行径，简直是罔顾天理、泯灭人性，恐怕迟早会遭到菩萨的惩罚啊。”

晓芙听得不太明白，问道：“无辜的人命？莫非那缸中的怪物，竟是……”

小贩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你知道那虎宝是如何制成的么？先将活人硬生生地掏空内脏，连眼珠、舌头和鼻子都挖掉，只剩下一具空壳。接着，用一种神秘的药水浸泡这具躯体，让他在痛苦的扭曲中逐渐缩小。然后，把缩小后的躯体塞进母虎胎盘里，用秘法强行将虎胎和人躯融合。等到母虎生产后，把胎儿放到祭坛上施法，经过七天七夜，一个半人半怪的虎宝就做好了。”

二人听得神色震骇，瞠目结舌，小贩又道：“这种怪物可以用乐器来控制，通过吹奏特定的曲调，让它们乖乖听话，做出各种动作。一只虎宝在民间能卖三个金币，表演几场就能回本，可抢手了。”

晓芙听罢，不可置信，气得发抖：“简直是丧尽天良！”

苦儿愤然道：“如此滥用秘术，残害无辜，身为术道中人，不思济世反作恶孽，真是有负所学！”

小贩道：“那个妖妃把这些虎宝卖给商贩，并传授商贩表演的技巧，在全国各地进行表演，吸引游客，增加国库收入。她还把虎宝训练成王宫守卫，说这是王族的守卫神，有它们坐镇宫闱，便无需再征召士兵。国王竟也信以为真，把国家大批的士兵都裁撤了……唉，这些狗屁倒灶的混账事儿，我也不想多讲了。你们二位既然来到敝国，逛便逛，玩就玩，旁的事少管，省得惹一身骚。”

晓芙和苦儿对视一眼，侠义之念又被瞬间激发，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怎能不管？心中已有了盘算，这次去真腊王宫，除了查探屠龙刀，还要为了那些无辜的人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