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欢(倚天同人) 第71章 草原篇（贰）载歌且舞

张赵二人身披晚霞回到阿如汗和许铃兰的帐篷时，太阳正好落山。

帐前架起篝火，篝火旁是两个用石头堆砌出的灶台。

一圆脸红颊的妇人正站在其中一个石头堆砌出的灶台前，全神贯注地烹煮大锅里的美味。

另一个大石灶台里放着烧红的炭火，炭火上方的肥羔羊正滋滋冒油。

从锅子里飘出的羊肉汤，和被炭火烤得正好的烤全羊香味早就把在主帐旁那几个帐篷里的数个幼童吸引出来。

幼童们围在妇人身边，望妇人给他们块肉解解馋，结果他们被妇人抡起的铁勺子“吓”跑了。

虽说是春日，但草原入夜仍如秋冬。

赵敏闻到空气中熟悉的烤羊肉味，她吸吸鼻子，扭头对身后的“大暖炉”笑道：“无忌哥哥，待会你一定要尝尝草原上的烤全羊，大都肉馆里做的那些烤全羊味道和吃法都太斯文，太没劲了！”

瞧怀中的妻子提起烤全羊，双眸中似有流光四溢，张无忌笑着稳住妻子，奇怪问道：“吃法斯文我知道，为什么味道也有斯文一说？”

赵敏见不远处阿如汗和另一位年轻汉子拿了一只剥皮清理干净的生羊出来，她翻身下马，笑道：“刚好他们要烤第二只羔羊，百闻不如一见！张大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蒙古烤全羊？”

因身上沾了泥土和草屑，赵敏说要回帐子里换身衣裳。张无忌便饶有兴致地说去看阿如汗他们烤羊。

“啊，张公子，那边的羊烤得快，是我大孩子，阿荣！”尽管说的汉话并不流利，阿如汗还是磕磕绊绊地让张无忌去等他长子手中那只烤全羊。

高大威猛的青年阿荣汉话说得流利，他对张无忌笑道：“汉人公子，你再等上一会，这烤羊不能用猛火。”

见人家以为他是肚子饿才凑上来，张无忌赧然，脸上一热，说道：“我妻子说草原上的蒙古人烤羊和城里酒馆的烤羊不一样，所以，我才好奇你们怎么烤羊。”

阿荣明白了以后，和父亲又用蒙古话重复一遍，而后阿如汗和儿子换了位置，阿荣带张无忌走到父亲刚架好的生羊羔前，豪爽笑道：“我娘的烤全羊最好吃。我爹舍不得让娘辛苦，我成家以后，他们每次宴客都抓我过来烤羊。”

手提铁桶打水回来的健壮女子经过后，笑道：“你不说是你每次馋爹酿的马奶酒才主动回来？”

张无忌听不懂刚刚经过的年轻妇人说了什么，火光映照下，只见比他还高了半个脑袋的壮实青年挠挠脑袋，脸红憨笑。

阿荣笑过后，这才和张无忌介绍：“乌日娜，我媳妇。”

“公子酒量怎么样？”

张无忌笑回：“偶尔小酌几杯。”

阿荣摆手，脸上都是不理解，说道：“汉人那么小酒杯，喝两口没了，没意思，没意思！今晚，试试我阿爹的马奶酒。”

赵敏从帐中走出时，已换了一身海棠红的蒙古裙装。她听许铃兰说张无忌去主帐后安置两人的马，她绕到主帐后，找到张无忌。

“无忌哥哥！”

张无忌闻言，正想和妻子说他刚才见阿荣烤羊豪气得很。可是，话到嘴边，在张无忌转身后见到爱妻的一瞬，他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

敏敏这身衣衫发式，正是他们在绿柳山庄水榭，她换回女装送别他和明教众人时的打扮。

张无忌一时恍惚，仿佛回到当年的绿柳山庄。

彼时，他要带领明教众人离庄，转身后却看到换了女装的敏敏向自己走来。那份震撼与悸动，让他的心从此再装不下其他。

时隔四年，现在，他与敏敏结为夫妇，再见她这身着这身女装，他的心一如当年，跳得极快，更多了一份难以直言的欢喜触动。

她还是和当年一样，一双明眸似水，一对梨涡若隐若现，一副倾城容貌如骄阳下的大红蔷薇。

不过，现在，她头上戴的却是他送给他的那支普通的小叶紫檀木簪，不是那支被他随身携带的珍珠白花簪，

张无忌心念一起，在赵敏还未走到他面前时，纵身一跃，使出武当梯云纵，跃到妻子身后，顺手摘下她头上发簪。

虽然和武功天下无双的张无忌比还相距甚远，但赵敏随张无忌习九阳神功，武功自然更胜当年。

她察觉头上发簪被摘，知道张无忌想起当年在绿柳山庄时的情形。依当年记忆，赵敏微笑，道：“你要喜欢这支木簪就早点说嘛，何必动手抢呢？”

张无忌回以微笑，对赵敏道：“在下这里有一支比这根拙劣的木簪更适合夫人的珠花，可暂借夫人一用。”

张无忌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摸出他妥帖收藏的金盒。他把金盒打开，取出那支珍珠白花簪，亲自为爱妻戴上。

赵敏摸摸头顶珠花，凑上前圈住夫君颈项，嫣然一笑，“那小女子在此多谢张公子厚爱。”

张无忌自觉环住爱妻纤腰，欣然接受她的“谢礼”，阖眼全心感受她软唇馨香。

——————5.19————————

晚宴开始，周遭几顶蒙古毡帐里的人家都携了酒肉赶来，大家坐在阿如汗一家的主帐中，围在炭火堆前饮酒吃烤羊，好不热闹。

张无忌坐在火堆旁大快朵颐，阿荣烤的羊羔肉肥而不腻，香嫩多汁，晚饭前，他只看阿荣在羊肉上粗粗抹了几把粗盐，没想到这样简单地炙烤，才能还原草原肥羔羊最本真的味道。

咬上一口肥瘦相间的烤羊腿，膻味不重，外焦里嫩，香极了。

“张公子，请喝酒。”

张无忌转头，见妻子给他端来一只和他手掌差不多大的银碗，碗里乳白奶酒散着浓郁奶香和些微酒香。

张无忌接过银碗，奇道：“这就是马奶酒吗？”

赵敏接过许铃兰捧来的马奶酒，催促丈夫：“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帐中欢笑声不知不觉变成蒙古歌谣，大家按曲调击掌打拍，以歌声表示对张赵二人的欢迎。

马奶酒入口爽滑，与他在中原喝的烈酒比，马奶酒更温和，酸甜之中虽有些许辣喉，但微辣后余留的是醇厚的奶香，和蒙古人一样爽快之余又以其朴实温暖身心。

一碗酒下肚，意犹未尽。

帐中众人见张无忌和赵敏喝酒都如此爽快，均为其拍掌叫好。

席间气氛更热，蒙古汉子们纷纷拿了身边马皮酒囊找张无忌喝酒。

赵敏坐在张无忌身边，见丈夫对敬酒来者不拒，她笑出一口贝齿，提醒他：“你可别喝醉了。”

张无忌喜欢马奶酒的酸辣甘醇，更爱这样自由豪爽的气氛，他见身边娇妻的脸颊这会被酒香熏得泛起可爱的粉红，他胸口发热，微笑让妻子放心。

酒过一巡，众人吃饱却未喝足，与张无忌喝得痛快的阿荣便提议去帐外再喝。

见张无忌这个汉人爽快又能喝酒，热情好客的阿如汗也不藏着掖着，他神色如常地站起来说要拿他拿手好酒出来。

听到站在他周围的蒙古人大声欢呼，张无忌也被挑起兴趣要试试阿如汗亲自酿的马奶酒。

等阿如汗去拿藏酒的功夫，几位大方的蒙古姑娘相互牵手，为两位远方来客表演跳起舞蹈。

阿如汗的小儿子牧仁拿出他放在手边的马头琴，为几位姑娘伴奏。

汉子们或站或坐，抚掌打拍，或随马头琴弹出的小调唱歌。

张无忌听不懂这些蒙古汉子们在唱什么，但不妨碍他亦跟随众人打拍。

赵敏在一边笑道：“你听得懂他们唱什么吗？”

张无忌摇头，笑说：“我听不懂，等你译成汉话唱给我听。”

赵敏笑着轻点丈夫下巴，说：“我用汉语唱出来这民曲就不好听了。”

张无忌见篝火前的几位蒙古姑娘们的舞蹈，想起他和敏敏刚成亲时，敏敏在芒砀山跳过的舞，他不由说道：“你上次跳的舞和这个不一样。”

赵敏笑道：“上次那位陆公子弹的《凤求凰》是汉人曲子，这回是蒙古人自己的民曲，我跳给你看。”

说罢，赵敏爽快起身，加入到那四位蒙古姑娘之中和她们一起跳起来。

张无忌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四位蒙古姑娘中间显得颇为娇小的妻子，她的舞蹈让周围一切都失了颜色。

同在芒砀山跳舞时的感觉不同，今夜，他的敏敏随乐曲舞动手臂，提裙转圈，脚步轻快地踢跳，如同一只不被束缚的山莺，自由，灵活又可爱。

姑娘们的舞蹈牵动了在场众人的心绪，有两个年轻小伙子和年幼女娃也加入其中，几人已自觉围住火堆绕成一个圈。

张无忌正沉迷于妻子的舞蹈，忽见敏敏转身向他跑来。

他站起身伸出双臂要迎接这只欢呼雀跃的山莺，结果，他被这个小鬼灵精拖到篝火前。

“无忌哥哥，你也一起跳！”

张无忌虽然心动，不过他从未跳过舞，他低头，惭愧说：“敏敏，我不会跳。”

赵敏兴致高昂地拉住丈夫的手，示意他牵住旁边小伙子是手，笑道：“这个篝火舞不用学，你跟随我们的动作来！”

不知什么时候，阿荣从帐子里搬出一只大鼓，牧仁见大哥把大鼓放好，自己从草地上站起。

马头琴的琴声一起，曲风立时激昂，鼓声一出，便有青年洪亮应和。

篝火熊熊，张无忌的心仿佛随那篝火中的木架一样燃烧。

双脚随曲中节奏一前一后，双臂迎合脚步一起一收。

看似简单的舞步，对张无忌来说竟成了比学武还难的难题。他的手臂有左右两人带着，但他的脚步总是慢了赵敏等人一步，张无忌双颊一热，却发现自己越急越错。

幸好赵敏等人随机应变，跟随张无忌步伐调整。

适应了七八回，张无忌的手脚也逐渐协调，这才把篝火舞跳得似模似样。

一曲曲终，张赵二人跳得大汗淋漓，心情舒畅痛快。

早已取出珍藏马奶酒的阿如汗在一边看完热闹，便招呼张赵二人来喝酒。

倒入碗中的酒清清澈如水，晶莹如露，不过，那浓郁到迅速蔓延到整个营地的酒香却在无言炫耀，这碗“清水”与第一巡那几碗“小打小闹”不可相提并论。

张无忌浅尝小口，被冲鼻的酒辛辣得舌尖发麻，柔滑玉露入喉，厚重粗犷的酸辣迅速充斥口腹，很快，舌尖多了一丝甘美，那甘美带着馥郁酒香和芬芳奶香，令人回味无穷。

张无忌情不自禁赞叹：“好酒！”

身边人的想法与他相合，张无忌转头，见他的夫人拿着一只空空如也的银酒杯，对阿如汗的珍藏也是十分满意。

看赵敏跃跃欲试还要再换个大碗喝，张无忌想起一年前，妻子饮过百年葡萄酒后的醉态，他心头更灼热，不过眼下人这么多，他不希望敏敏的醉态被这些人看到。

张无忌拿走敏敏手里的酒杯，笑道：“敏敏，这酒浓烈，你一次喝这么多，又在帐外，当心明早起来头疼。”

坐在赵敏身边的阿荣妻子乌日娜笑道：“敏敏这汉人相公真细心，和阿娘你一样，我将来把托娅送去城里，让她也找个像你相公这样的汉人。”

许铃兰在一边，笑搂着跳舞跳累了来她怀里撒娇的孙女，笑道：“汉人和蒙古人没差别，咱托娅要选她中意的好男孩！”

赵敏被这对婆媳的话吸引了去，一时错过从张无忌手里抢回酒杯的机会。她回看一眼许铃兰和乌日娜，低头莞尔。她已微醺，适才又跳过两场舞，这会扬唇一笑，云鬓染汗，双颊羞红，当真是人比花娇，艳丽非常。

在祖母怀里的小托娅看呆了，她忙和娘还有祖母说敏敏是草原天神派下来的仙女。

乌日娜十岁的大儿子哈森自赵敏去跳舞时便带着其他兄弟伙伴一起跳舞玩闹，这会看到赵敏和他母亲还有祖母说笑，他顶着红红的脸蛋走上前用不流利的汉话说：“我是哈森，敏敏你很好看，长大你当我媳妇好不好？”

“咳咳！”

就坐在赵敏左边的张无忌听到那孩子的话，嘴里的酒没咽好，眼泪快咳出来了。

赵敏扬起下巴，认真想过后，指着张无忌对那男孩子笑道：“我现在是他的媳妇，你问问他！”

哈森走到张无忌面前，对张无忌伸出小拳头，说道：“汉人，我们，比一场，赢了我，娶敏敏！输了我，不娶敏敏！”

张无忌本以为这孩子说的玩笑话，但看他小脸满是认真，张无忌也郑重说：“好！你要比什么？”

哈森眼中燃起希望，他小跑两步，去草堆里拿出他祖父给他做的弓箭，说道：“射箭，三支！”

小孩子话一说完，看热闹的青年中年汉子们包括阿如汗和阿荣无人上前阻止，他们一个个兴致勃勃，又是拿靶子又是为张无忌取弓箭。

“好！三支箭！”张无忌从未拉过弓，但既是关乎妻子的比试，他自当接受这个勇敢孩子的试题。

便是有篝火在，在夜幕下射中红心也于普通人来说不容易。

张无忌站在哈森身后，见这位只与他腰腹处齐平的男孩全神贯注地拉满手中弓箭，一箭射中红心边缘处。

“好！”

坐在草地上手持马皮酒囊的赵敏随周围人一起为哈森道“好！”

哈森备受鼓舞，余下两箭第二支射中离红心更近处，最后一支更是命中红心。

张无忌接过阿如汗递来的弓箭，背上只有三支箭的箭壶。

不远处，坐在草地上观战的赵敏，左膝盘曲，右膝立起，她手中晃着一只马奶酒壶，笑喊道：“张大侠，现在是你出马的时候了！”

张无忌轻笑，他对准箭靶红心，拉满手中长弓，一箭穿透木质箭靶的红心。众人还未从惊讶中回神，一前一后又是两箭，力透箭靶红心。

第三支箭穿透红心之时，箭靶不堪力第三箭的力道，直挺挺地倒在草地上。

“好啊！”

阿如汗最先回神喝彩，在场众人抚掌大赞张无忌箭法如哲别。

哈森年纪虽幼，但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草原男儿，更何况，这位叔叔的箭法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他由衷钦佩，学爹爹的手势，对张无忌竖起大拇指，“你很厉害，是哲别！”

【注：‘哲别’在蒙古语里是神箭手！】

赵敏毫不惊讶她的夫君箭法如神，她放下马皮壶，上前微笑听围住张无忌的蒙古姑娘们向张无忌表示欣赏敬慕。

张无忌一脸茫然，问走近的妻子：“敏敏，她们在说什么？”

赵敏玩笑道：“她们想嫁给你！”

张无忌后退一步吓得连连摆手，那模样惹得在场其余蒙古汉子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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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草原篇（贰）载歌且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