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欢(倚天同人) 第64章 城镇篇（七.柒＋）为国为民者，大侠也

相比今年聊城的第一场雪，这第二场雪下得很大。若不穿厚鞋踩雪地，不消几步便能把脚指头冻得发麻。

接过赵敏递给他的衣衫鞋袜，张无忌盯着衣裳上放的那双做得粗糙又认真的厚底棉靴，一时百感交集。

赵敏佯装打理张无忌外出时给她买的白狐裘斗篷上的绒毛，全副注意都放在面前铜镜里的男人脸上神情。

“敏敏！”张无忌放下手中鞋袜衣衫，赤足走向妻子，从身后抱住她肩头。

赵敏握住他的手臂，莞尔，明知故问：“怎么了？嫌新鞋子不好看？”鞋子是她在慧娘指点下，比对张无忌留在家里的鞋做出来的，自是合脚，赵敏不必多要他试穿。

张无忌摇头笑过，执起妻子一双素手，仔细端量，指头粉白莹润似是透明。

从前她是养尊处优的绍敏郡主，现在委身于他这个山野村夫，为他做过羹汤，补过衣服，缝过荷包，现在又为他费心做鞋子。

不知道这双手被扎过多少次，张无忌心中微动，小心吻上妻子指尖，“谢谢你，敏敏。”

酥麻的感觉自指尖涌入心尖，赵敏双颊粉红，笑问道：“你今天把新鞋子穿上适脚，我们明日去雪山？”

“好！”

入夜掌灯后，花厅里飘出饭菜香，张赵携手入花厅用饭。

方羊羔拿了一坛酒，揶揄张无忌，“张大哥，好久不见！”

张无忌脸上一红不接他话，反问道：“我走之前留给你的拳法练会了吗？”

方羊羔放下酒坛，在地上比划几下拳脚，得意道：“早就学完了，张夫人还教我好多六大门派的功夫，这样出去做坏事不用报出你的名号就能解决！”

张无忌无奈看了一眼古灵精怪的妻子和这个孩子脾气的义弟，说道：“那些武功你学过就算了。只不过，假冒其他门派会引起大家误会最终让门派之间反目成仇，难免连累无辜！”

听罢张无忌的啰嗦，方羊羔笑出声，对一边的赵敏道：“张大哥果然这么说了，哈哈哈哈！张夫人你学得太像了！”

赵敏见丈夫一脸疑惑，笑道：“我和羊羔说，如果羊羔把我教他六大派武功的事告诉你，你就会按我说的去劝他。果然不愧是我们大仁大义的张大教主啊，哦？”

说到最后，赵敏忍不住捏了捏拿她没办法的张无忌的脸颊。

祝妤秀师姐弟又不在山庄里的时候，她在山庄闲来无事，方羊羔也无事可做，她便挑拣几招教给方羊羔，顺便讨论几句如果张无忌知道她教方羊羔六大派功夫的目的会如何回应。

“你呀！”张无忌对爱妻无奈，看来，他不在山庄的这段日子，除了瘦了一些之外敏敏也和其他人过得很好。

慧娘和沈大毛坚持主仆有别，用饭时绝不肯和主人家一起，张赵二人也不多勉强他们。

小春年纪小，正是长身体，张无忌不在山庄的时候，赵敏便让小春陪她一起吃，好吃好喝倒是把小春养得白嫩，又胖了几斤。

如今张无忌回来，小春自觉回去和娘亲还有沈叔叔一起吃。

没有小春让他逗乐，与他张大哥同桌吃饭的方羊羔捧着饭碗感觉像少点什么。

赵敏看破不点破，她动筷把两只鸡腿都夹到张无忌碗里，说道：“无忌哥哥，你出门这么久，今天天没亮就启程回来，你要多吃一点。”

张无忌又把鸡腿和饭碗一起推给妻子，说道：“你都瘦了，你才要多吃一点！”

看到最喜欢的鸡腿被这夫妻俩分来分去，一只都没想给他留下，方羊羔迅速忘记小春，手捧饭碗不满道：“我今天给机关上油，又出门遛枣红，还背着李婆婆走了一个山头才回到她村子！”

“给！”张无忌会意，夹出一只鸡腿给方羊羔，道：“我听敏敏说，羊羔你在城中做了很多好事，看来你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侠了。”

方羊羔不客气地抢过鸡腿，又听张无忌夸他，他俊脸一热，边吃边说：“都是帮人跑腿，抓抓小贼的小事，大侠才不屑做这些！”

赵敏把鸡腿和饭碗推给张无忌，自己拿起汤碗，对方羊羔笑道：“那你和我们说说，你心里的大侠都该做什么？”

方羊羔不假思索地对张赵二人道：“除恶惩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大口吃肉！”他咬下一大口鸡腿肉。

“大碗喝酒！”方羊羔又喝了一大口手边的女儿红，却被上等女儿红辣得眼泪汪汪。

赵敏忍俊不禁，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逗他，“这女儿红才在地下埋了十九年，你这酒量还要做你心里的大侠？”

方羊羔给自己灌了一口蛋花汤，气鼓鼓地说：“现在我喝不过你，等再过两年，我，我一定把你喝倒！”

赵敏又饮一杯，面不红气不喘地笑道：“那我到时可要请方小侠手下留情了？”

方羊羔不服气赵敏说的话，倔强地说：“你别瞧不起人！只要小爷好好练武，除恶惩奸做大事，两年后你要叫我‘方大侠’！”

张无忌微笑摇头，替妻子解释道：“羊羔，敏敏的意思不是瞧不起你。真正的大侠是要‘为国为民’之人。你性格和我们夫妻一样不受拘束，喜欢自由自在。所以，对你我这样喜欢逍遥自在的人来说，‘大侠’未必是我们行走江湖必须追求的高度！”

方羊羔不以为然，“张大哥，你以一己之力救了明教和六大派，又让江湖避免血雨腥风，还起、义反抗朝廷，这还不算‘为国为民’？”

张无忌摇头，道：“若非外公和杨左使，恐怕当年在光明顶，我还未赶到，明教已经被清理干净。假如没有范右使他们相助，我一个人在万安寺也救不了六大派。至于起、义，都是义/军/们和岳飞将军的《武穆遗书》的功劳，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

方羊羔明白张无忌的意思，这些他多少也听义父喝醉酒的时候说过。

“要我说啊，张大哥你把能生擒六大派的绍敏郡主娶回家做老婆，这已经是一件顶了不起的事了！”

赵敏眼角都沾染笑意，“哦？看样子在小羊羔的眼里，我还是个足智多谋的大人物了！”

与她一月相处，方羊羔重新认识赵敏，他不觉赵敏如传言中那样心狠手辣。而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教他读书认字，轻松打发登门找神医相助的江湖客，就连和那对古怪的师姐弟相处，她也是游刃有余。

方羊羔不得不承认，赵敏是个学识渊博、极其聪明又懂得分辨是非黑白的女人。

只是喜欢和小春一起作弄他这一点让他很气愤。

方羊羔俊脸一红，“马马虎虎，算你聪明吧！”

酒足饭饱后，方羊羔趁这对夫妻还没回房，他立刻抓住张无忌的胳膊，央求道：“张大哥，你都回来了，今晚你和张夫人彻夜长谈总该把衷肠诉完了。明天你可以继续教我功夫吧？”

张无忌脸上一热，又听方羊羔央他教武功，心想，他答应敏敏明日一起去雪山，一月不见，他还有许多话要和敏敏说，他还想知道这一月山庄里发生其他有趣的事。

张无忌沉吟少顷，让方羊羔稍等片刻后，转身便回了卧室。

赵敏双手抱臂，站在门前对方羊羔道：“我们夫妻一月不见，我们要诉衷肠最起码要诉一个月才说的完！恐怕他这一个月都没工夫教你这只小羊羔武功咯！”

其实明日在山庄里看无忌哥哥教武功，再找时日去雪山亦无不可。不过……谁让这只小羊羔这么容易听她骗？

方羊羔气得跳脚，“你哪来这么多话说？你这一个月不就养花、看书、跑马、摆弄胭脂水粉？有什么可说的？！”

“哎？我没有，不表示无忌哥哥没有有趣的事说啊？这听故事讲故事都要趁新鲜，不然时间一久，他把那些故事忘了，那就没意思了。”

“你，你就是故意气我！”

“不错，果然是近朱者赤！和我相处一个月，你变聪明了！”

方羊羔抓了抓头发，被赵敏气得在地上来回踱步想话反击。

听敏敏和方羊羔在房外斗嘴，张无忌无奈微笑，从包袱里找出那本要交给方羊羔的册子，在方羊羔没被敏敏气哭以前，把那本册子交给他。

“我在路上想了一套适合你路数的武功。你内力不足，但身形步伐灵活。这套武功前半部分的心法是九阳神功里的基本心法，会助你巩固根基，后半部分是武功招式……”

“这是……张大哥专门为我想的武功秘籍？”方羊羔双手发颤，如获至宝一般地接过张无忌手中的册子。

他粗略翻看张无忌给他的武功秘籍，如张无忌所言，后半部的确是带有文字和图画的招数。

方羊羔难掩心中激动，天下武功第一的张无忌为他创的武功，将来练成使出来，就算不称霸武林，也能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说起那武功招式，张无忌有些不好意思，对方羊羔道：“这些招式是我在乡野路上看到两只山猴戏耍一只野狗想出来的。虚招和轻功很多……”

“没关系，没关系！”

方羊羔眼睛发亮，他抱着册子几步飞奔到张无忌眼前，双腿一弯，像孩子似的整个人都抱住他的好大哥，笑道：“张大哥你实在是太好了！”

赵敏在一边玩笑道：“小羊羔，你这么喜欢上蹿下跳，的确适合这套武功！”

张无忌见他开心不在乎这套武功里的虚招，放心笑道：“从明天开始，你把心法背熟。先稳固根基，将来内力大进，再练习招式便得心应手。练成以后，遇上紧要关头足以保命，说不定到时候连我都抓不住你！”

“不用明天，我今晚就能背熟！”方羊羔兴高采烈地带着他的武林秘籍回房钻研去了。

看方羊羔欢天喜地离开，赵敏上前为张无忌理衣服，搂着他脖子笑道：“不知我们张大哥有没有专门为我创一套武功呢？”

张无忌眼中无限温柔，环住她娉婷纤腰，“六大派的武功都被你学得差不多了，你还想学什么？”

赵敏巧笑嫣然，装模作样地思考后，说：“学一种如影随形功，然后一生一世缠着逍遥大侠！”

张无忌带妻子走向内室，无奈叹道：“你别取笑我了，‘大侠\'我是真不敢当！”

赵敏笑道：“你刚刚和羊羔说，为国为民者，方为大侠！这次出门，又发生什么事让你有这样的感触？”

敏敏总是最了解他的人，张无忌微笑，道：“我这次跟随杜师爷去查忘忧草的路上，遇到一位喜欢说江湖旧事的老先生。他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纵观古今武林，唯前朝郭靖当得起‘大侠’一名。”

赵敏听罢，情不自禁赞叹，“能说的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样的话，看样子，那位老先生的心里有一个很精彩的江湖。你在哪里见到他？以你的性格，不会没想过把他请到家里来吧？”

张无忌摇头，他回忆过当时老者的话，笑道：“他说，他讲的故事，远方的人都没有听过。所以，他要去远方，走到他走不动路了，再让听过他故事的人把他的故事流传下去。”

“那他对你说的那些故事，你有没有记下来？”

张无忌脸上俱是遗憾，无奈道：“我们经过的时候，他在说郭靖郭大侠的故事。不过，我只听他说完‘牛家村风雪惊变’，就启程去下一个城镇，所以，我并没有听完郭大侠的故事。”

见妻子同样面露可惜，为了让她打起精神，张无忌笑着和她说：“郭大侠和黄女侠的事太师父应该知道的比我们更清楚。如果和老先生没有缘，我们下次回武当可以听太师父说！”

赵敏笑道：“郭靖大侠当年拒绝做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也不肯灭宋，付出一生誓死保卫襄阳，他的事在蒙古人之中也有流传。我记得小时候听族里老人提到他时，他们都是无不尊敬，他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大侠。”

“不过，我觉得那讲故事的大叔消息不够灵通！”赵敏美眸移向张无忌，莞尔，“现在的江湖，有一个叫‘张无忌’的大侠，他当初拒绝蒙/古妖女的招安也是义正言辞呢！”

张无忌握住爱妻双手，笑回：“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一个大侠。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无拘无束地做喜欢的事！”

赵敏喜欢他的回应，她粉面增艳，梨涡两点越发明晰，“所以，你不是天下人的‘张大侠’，你是我的‘张大侠’，是……”

赵敏微微踮脚，在他耳边轻声说完后半句：“……我一个人的‘小/淫/贼’！”

张无忌如痴如醉地看着明艳至极的怀中妻子，他和敏敏都不是重/欲之人，可现在怀抱软玉，只是与她对视，他心里的火就已经忍不住蹿上来。明明下午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疼爱过她数次。

如此，那便只有剩下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是情之所至！既是情，偶有放。纵，自得怡然。

张无忌“认命”放任胸腔里的火席卷全身，赵敏似也察觉他的想法，以吻回应。

“我刚刚习惯一个人休息，你又回来占我床榻的位置！”

赵敏哭得眼眶发红，躺在张无忌怀中，嗔怪地咬上他硬邦邦的肩膀。

这玉石床大到能容纳三四个成年人，实是宽敞得很。

张无忌笑着道歉，又因听到赵敏话中的“刚刚习惯”而不住怜惜。其实，他这一个多月又何尝习惯孤枕入眠？

既然他们现在都不习惯独寝，那便再也不分开罢！

见张无忌又精神抖擞地说要让她“习惯”他在身边，赵敏又羞又恼。

“习惯”之中，赵敏“哭”着威胁道：“要是我明天……没力气上雪山，你就去和方羊羔一起睡！”

张无忌浅尝过她身上的雪峰朱果，笑道：“我背你去。”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仅以此次增补篇中的大侠对话，致敬金老先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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