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我研究的植物。”彦明默笑得两眼弯弯,弯成月牙形状。
他的个人实验室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长满尖刺的扑蝇草,还有巨大叶片,叶片上有密密麻麻锯齿的不知名植物,还有黄白色圆圆的小花。
王君宁看得眼中发亮:“太好看了。”
彦明默颇为自得道:“那是,我费尽心思,花大价钱从北国那里带回来的。”
“其实这里气温不太适合这些植物生存,我还买了点生命循环系统,它可以为每株植物特别定制需要的温度,湿度。”
聊到自己专业的话题,彦明默眼神专注,认真。
王君宁敬佩地看了两眼彦明默。
对于这种狂热研究员,他也是带着一点莫名的尊敬。
彦明默滔滔不绝地说着,差不多介绍完之后,他朝一株植物走去,然后干脆利落地拔下几片叶子。
“?”王君宁看向彦明默。
那株植物的叶子是深紫色的,非常柔软。
彦明默感觉到了王君宁的视线,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笑:“这植物不是用来做研究的,它是一株药材,我得拿去给我师弟——蒋瑞,泡来喝。”
没等王君宁继续问下去,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
“我的师弟身体一向不好,可能是沉迷实验忘记照顾自己身体的原因,倒是没有什么基础疾病,这植物可以稍微调理一下身体。”
彦明默轻轻将叶片握在掌心,转身:“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实验室的门缓缓合上。
两人走到公共区域,类似于客厅的地方,发现蒋瑞在蔫蔫地握着一杯水,发着呆,脸色苍白,抿着的嘴唇没有什么血色。
“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彦明默忧心地皱起眉头。
“还好,我心神消耗有点大。”蒋瑞摇了摇头,看到了彦明默手心紫色的草药:“继生草?有心了。”
彦明默拿出一个纸杯,将草药放了进去,然后走去接热水,他边做边抱怨:“都说过了,你做实验可不可以别那么拼命,身体更重要。”
蒋瑞垂下眼眸,不说话,脸色很苍白。
王君宁安静地坐在蒋瑞旁边,顺着蒋瑞的目光看到了他指甲缝里面晶石的碎屑,这是……刚刚那支毛笔里面的晶石?
他去过彦明默的实验室了吗?
王君宁敛下自己眸子里的神色,换好表情,神色如常地看着蒋瑞慢慢地喝药。
蒋瑞喝完药之后,困倦地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儿。”他纤长的睫毛盖住眼睛,脸上都是疲惫。
半扎起来的头发也微微散落。
彦明默拿起沙发旁的毯子给蒋瑞盖上,关灯,然后拉着王君宁回到了实验室。
他们的住所在另一栋楼,一般白天累了都是直接在实验楼的客厅沙发躺下。
彦明默也是知道蒋瑞不喜欢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在一旁,也识趣地拉着王君宁离开了。
“他这是……看着不太像普通的身体不好。”王君宁想起蒋瑞苍白的嘴唇,皱眉。
“可能是课题太难了,消耗心力太大了。”彦明默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分明好很多的。”
他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暂时先这样吧,明天你找我一下,看看有没有能量可以提取出来。”
王君宁点点头,走回自己的住所。
彦明默站在他身后,神色莫名。
次日。
王君宁如约而至。
但是他到实验室之后,发现彦明默眉头紧皱。
“怎么了,没有成功吗?”王君宁眉头也皱起来。
“没有成功,奇怪,不应该啊。”彦明默沉思地看着那二十个层层叠叠的法阵。
“我从业以来,无一失手,而且这些叶子明显是刚刚摘下来,有生命力的叶子。”
彦明默摸了摸下巴:“这种有生命力的叶子,再不济也得有一两滴生命之力出来吧?”
王君宁皱眉。
彦明默一捶手心:“我去看看监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起来到了监控所在。
彦明默随意地拉了一下进度条,调到了他昨天刚刚画完法阵和王君宁一起离开的那段时间。
两人走后没多久,蒋瑞便进来了,他拿起笔似乎勾勒了一下什么,然后咳嗽两声离开了。
“……这。”彦明默皱眉。
王君宁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他紧紧地盯着彦明默的一丝一毫表情,可惜对方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全是纯然的疑惑。
彦明默道:“他为什么要改我的法阵?”
王君宁眼中的温度低了下来:“与其在这里揣测,不如当面去问问。”他不相信蒋瑞会做出这种事情,在植物园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对方的心思并不坏。
彦明默点点头:“也对。”
两人一齐来到了蒋瑞实验室门口。
彦明默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里面的能源晶核透过纹路,发出繁复的湛蓝色光芒,蒋瑞正手持刻刀在上面镌刻下无名法阵。
他发觉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手中的刻刀一顿,停了下来,转头道:“怎么了?”
王君宁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彦明默便道:“我的植物能量萃取不出来,然后调监控了,发现你来到了我的实验室,这是怎么回事?”
蒋瑞有点意外:“能量萃取不出来?不应该啊。”
彦明默紧紧盯着蒋瑞,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的法阵破坏了?”
蒋瑞轻轻放下刻刀,直直看向彦明默:“师兄,我只说一次。”
“我来到你的实验室,是看到了你的法阵有误,然后帮你修正了。”
“按理来说,能量必然会被萃取出来,我现在还得问你,你究竟把那管能量藏哪里去了?”
他狭长的眼睛所有的温情散去,只余下冷漠。
王君宁看看两人,他们各执一词,也不知道谁是对谁是错。
彦明默气得深呼吸了几口气,话都说不完整:“好,好,好,是我干的。”他愤怒地转身,破门而出。
这次对话不欢而散。
“这……”王君宁看看蒋瑞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色,然后再看看大开的实验室的门。
还是没有跟上去。
他和彦明默并没有多熟。
“你还好吧?”王君宁小心翼翼地问。
蒋瑞摇了摇头:“劳驾你离开一下,我要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王君宁点点头:“别被气到了。”
蒋瑞摇了摇头:“不是……哎。”他欲言又止。
王君宁礼貌地关上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的门关上之后,蒋瑞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他也没有心情继续雕刻能量核心下去了。